第449章南線動靜
索爾拿到的情報，自然是從北路軍那邊送來的，情報裡透露的消息實在是過於惡劣，連索爾這等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以至於現在索爾陷入了非常尷尬的狀態之中，他倒不會懷疑情報的真假，這封信上寫得很清楚，情報是由李察確認的，李察雖然有野心，對王室沒什麼忠誠，但在對異族的事情上是沒有一點問題的，而且這一戰是人類與獸人的種族之戰，李察再怎麼也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來坑自己。
那獸人與白龍結盟的事情算是八九不離十了，隻是不知道白龍什麼時候抵達戰場，會在什麼時候到達而已。
“阿爾，你對白龍了解多少？”
白龍原本一直生活在極北之地，還和雪巨人爭搶過生存空間，與人類接觸不多，即便是見多識廣的索爾也隻是隻聞其名，從來沒見過活生生的白龍，倒是阿爾作為一頭金龍，在其漫長的生命中和白龍有過一些接觸。
阿爾此時雖然身上有些傷，精神有些萎靡，但聽到索爾提起白龍這個詞後龍臉上還是浮現出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嘲諷表情。
“白龍啊，那群家夥早就該被剔除出巨龍的行列了，連綠龍的比不上，我沒受傷的時候起碼能打三個。”
阿爾雖然在金龍裡有些不著調，但確實是個實打實的壯年金龍，而且已經是接近遠古級的巨龍了，輕鬆打三頭白龍確實沒什麼壓力。
但阿爾這話說的雖然輕鬆，索爾卻整個表情更加嚴肅了起來，阿爾受傷前也隻能對付三頭白龍，算上他這個天空階的騎士，二者配合也最多能頂上五六頭白龍，情報上顯示的可是有至少五十頭白龍參加了獸人的軍隊，就是算上另外四名龍騎士也不可能頂得住啊。
“白龍一族的數量多嗎？”
“白龍應該要比我們金龍數量多上一些，不過那些白龍壽命短，族中連個聖域都沒有，從來不敢在我們金龍麵前撒野。”
阿爾說道白龍時，語氣始終是滿滿方優越感，但索爾卻越聽越心驚，白龍對於金龍一族來說或許不值一提，但白龍對獸人的幫助力度顯然也是現在的金龍一族不能比的，這下麻煩了。
“讓人統計一下，獸人的獵龍弩還有多少台能夠使用的，馬上組織士兵開始練習操作獸人遺留的獵龍弩。”
“是，大人！”
獸人的獵龍弩雖然一開始被阿爾直接燒毀了一台，但後麵其他獵龍弩都沒有遭到阿爾的直接攻擊，應該還有不少能用，現在換成人類需要一方對付巨龍了，立刻就要把獸人的獵龍弩利用起來。
“召集所有兵團將軍到內堡議事。”
“是，大人！”
索爾身邊一直候著的傳令兵立刻行動起來，開始跑向周圍傳達索爾的命令，索爾則在囑托阿爾好好養傷後先回到了內堡，等待其他高級將領趕來議事。
…
…
南線
鐵矛城
攻城已經持續了數日，西境軍的王牌白狼武士團都數次參與了攻城，這支重金打造的半獸人旗團在西境簡直是止小兒夜啼的存在，通常一個旗團就能在沙漠裡追著數萬蜥蜴人打。
蜥蜴人雖然不是什麼強戰種族，但也不是狗頭人這種廢材，戰力實際上也勉強和人類相當，比精靈還要強上一些，再加上其本身生育能力強而且身體更加適應沙漠的西境荒漠的環境，所以就算一直被西境公爵按在地上摩擦，但始終還是像小強一樣頑強的生存。
一些蜥蜴人大部落的戰士，戰鬥能力還是不錯的，西境軍，特彆是白狼武士團能夠始終把蜥蜴人按在地上摩擦，顯然也不是什麼跟臭棋簍子對戰刷出來的戰績，而是實實在在的強悍。
有白狼武士團的加入，鐵矛城的獸人壓力更是大增，已經數度讓西境軍攻上了城牆，隻是南線的人類軍隊還是缺少了龍騎士這樣能夠一槌定音的戰力，幾次都被獸人主將帶著預備隊趕下了城牆。
但誰都知道，按這個節奏，鐵矛城被攻破隻是遲早的事情，鐵矛城的守將也在這種壓力下不斷的催促激流城的援軍，終於在今天出現在了鐵矛城附近，而在發現獸人的十幾萬援軍後，人類軍隊也沒有再繼續進攻，而是如潮水般退了回去，留下了一地狼藉。
…
“該死！”
“公爵大人，今天就差一點了，那個獸人軍團長都被我們纏住了，要是再晚一些退兵，我們就拿下鐵矛城了！”
說話的是一名身材魁梧，五官與人類相似，但皮膚卻稍有幾分綠意的半獸人將軍，此時他臉上全是懊惱之色，這兩日白狼武士團損失不小，但作為一名將軍，他心疼的不是損失，而是付出損失後卻沒有達成目標。
周圍的幾名人類將領也滿是遺憾之色，今日攻城，獸人幾乎已經是到了油儘燈枯的局麵了，就差最後那麼一哆嗦的事兒了，硬生生憋回來，現在一個個都是憋著氣呢。
“烏斯，稍安勿躁，你性子彆這麼急。”
“對不起，大人，我失態了。”
烏斯雖然是個半獸人，但其實對獸人一點好感也無，與獸人作戰和與蜥蜴人作戰對烏斯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甚至和人類作戰他也不排斥，這些被主流世界排斥的半獸人唯一的家園便是西境，在那裡他們有了尊嚴和地位還有榮譽，起碼明麵上沒人敢挑釁和歧視這些半獸人，他們也隻向統治西境的羅斯家獻上忠誠。
所以羅斯一句話，剛剛還在發牢騷的半獸人將領立刻便沉下氣，道歉後安靜了下來。
“獸人援軍來了就來了，這鐵矛城攻下了是好事，沒打下來，也不影響接下來的計劃。”
“命令步軍撤回營寨，加強防禦，所有騎兵備好十日口糧，喂好馬，晚上準備出動！”
“這？我們是要夜襲嗎？”
“公爵大人，這獸人剛到，今晚怕是一定會有多準備，而且在夜戰中我軍並不占優。”
羅斯公爵的命令，讓帳內的一圈將領有些不解，晚上出動像是要發動夜襲的節奏，但備十日口糧是什麼意思，帶這麼多東西對夜襲也沒什麼作用啊。
而且獸人一是不可能不防著一手夜戰，二是因為獸人還處於半遊牧狀態，而且喜腥味，常常會食用些生物內臟，人類軍隊則是已經徹底的農耕文明軍隊，夜盲現象要比獸人嚴重的多。雖然這些將軍們不明白其中道理，但還是知道獸人的夜盲率更低，都是儘量避免和獸人夜戰的。
“不用多問，按我說的去做就行，晚上我會給你們答案。”
“是，大人！”
羅斯公爵在西境軍中照樣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命令一下達，不管能不能想透，執行力的沒問題的，至於龍息關派來協助作戰的步卒，就更沒有質疑羅斯的資格了。
很快，大帳的將領們便各自領命散去，人類大軍也開始緩緩退回。
這段時間對鐵矛城的圍攻，南路大軍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起碼營地紮的特彆結實有章法，再稍微加工一下也算是一處硬寨了，見人類大軍退去，趕來的獸人援軍也沒有追逐，而是從另一麵靠近鐵矛城，隻是大軍沒有急著入城，而是在貼近城池的地方開始紮營，似乎也有些打算。
鐵矛城上，因為援軍的到來，獸人發出了歡呼，羅斯公爵則站在大營裡遠遠望了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夜幕降臨
二十多萬西境鐵騎因為羅斯的命令，白日裡稍微休整了一番，到了此時都是甲不離身，各自牽著兩匹戰馬等待著命令。
“公爵大人，部隊已經準備好了。”
“嗯。”
西境軍的精銳不止體現在作戰悍不畏死上，而是體現在方方麵麵的，起碼這個調度能力和執行力就不是普通軍隊能做到的，二十多萬騎兵夜間行動，竟然也能做得十分利索，毫無拖拉之感，若是直接發動夜襲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
向羅斯彙報的阿迪爾搖了搖頭，將這想法拋去，獸人大軍雖然沒有全部入城，但也是在離城池不遠的地方駐紮了，與鐵矛城完全可以相互呼應，夜襲實在是太冒險了。
“大人，我們真的要去夜襲獸人嗎？”
“誰說要去夜襲獸人的？”
“命令步軍打起火把，做些動靜出來，做出繼續攻城的架勢來，烏斯，你帶白狼武士團一起行動，演真一點，給對方一點壓力。”
“是，大人！”
半獸人因為體型的原因，並不適合作為騎兵作戰，西境大馬雖然馱的起半獸人，但總要費力一些，體力會消耗的更快，時間一長就會更容易出現不支，所以白狼武士團的半獸人戰士都是重裝步兵，沒有在騎兵序列中。
“阿迪爾，等步軍出營後，造起動靜後，我們帶騎兵自營寨後離開，命令大軍控製好馬，儘量少發出響動。”
“大人，我們這是要？”
“直接穿過激流城。”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到這時，阿迪爾總算也是明白羅斯的意圖，一開始羅斯命令準備乾糧時他就有所猜測，現在是徹底確認了。
這完全是不留後路的做法啊，一人雙馬，從這兒穿過激流城，直接切入中線的戰場，稍有意外整支大軍就會有糧絕的危機，完全是鋼絲上跳舞的操作，也隻有羅斯公爵本人才敢下這樣的命令了。
“打仗哪有不冒險的，沒有退路，咱們就不退，殺出一條道路來。”
“怎麼，一向拚命的阿迪爾也有害怕的時候？”
“不是，公爵大人，我不怕死，但我西境這幾十萬兒郎要是都折在了東部高原上，那西境…”
“要是這一仗輸了，王國都有可能垮掉，沒了王國，我們西境還能自己頂著獸人？”
“索爾大人那邊的戰鬥已經開始了，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要是一直耗在這鐵矛城下麵，那才是我們西境軍的恥辱！”
阿迪爾也不是不懂道理，在西境和獸人交手以後，也了解了獸人的強大，獸人戰士戰鬥力幾乎都和白狼武士團那幫怪物相當，打起仗來的凶悍程度完全不輸西境軍。
這樣的獸人軍隊還有數百萬，要是王國沒了，憑著西境那點人口和軍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獸人的對手。
“我明白了，公爵大人。”
說罷，阿迪爾迅速離去開始組織騎兵準備。
“胡安將軍。”
“公爵大人！”
“今晚由你率軍對獸人進行乾擾，務必將動靜做大一些，多點些火把，給獸人做出我軍要夜間進攻城池的假象，反複幾次，等下半夜騎軍離開後便返回營寨固守，我會將白狼武士團留下協助你，之後若是有機會，你就帶步軍退回龍息關，不用再呆在此地了。”
胡安是龍息關南望城一線的高級軍官，這次龍息關的步卒便是由他率領來協助西境軍作戰。
“是，大人！”
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羅斯的計劃了，攻打鐵矛城其實都是個幌子，目的就是把激流城的獸人軍隊調動出來。
出援的這支獸人大軍肯定帶出了激流城絕大多數狼騎兵，激流城的守軍現在隻有固守的力量，絕對沒有餘力和西境騎兵糾纏了，隻要西境騎兵甩開現在鐵矛城外的獸人大軍，就能快速穿過激流城，繞到獸人守望城的後方。
這計劃雖然冒險，但以西境騎兵的素質，和一人雙馬的配置，要做到也不難，隻要過了今晚，獸人的狼騎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北去的西境騎兵了。
“烏斯。”
“公爵大人，我們半獸人行軍快，一定不掉隊，您讓我一起跟著去吧。”
還沒等羅斯開口，一旁的烏斯就開口請求。
“又說屁話，你們跑得再快還能快的過雙馬的騎兵？”
“老老實實配合好胡安將軍的行動，退回龍息關便是勝利，要是遇到獸人進攻就配合好大軍守住防線。”
“這是命令！”
“是，大人！”
眼見烏斯還想說什麼，羅斯公爵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語氣一下嚴厲下來。
烏斯雖然還是有些不滿，但麵對羅斯嚴厲的口氣，也知道自己羅斯公爵的決心已定，不容他再討價還價，隻能應了下來。
“出發！”
西境的騎兵們，開始靜悄悄的行動起來，與此同時前營的大鼓咚咚作響，一片火把把前營的步軍照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