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消弭於無形
“踏、踏、踏…”
一個旗團全副武裝的西境軍闖進了貴族聯軍的大營，將原本屬於弗朗伯爵的手下的千餘人馬圍了起來。
既然已經殺了弗朗伯爵，羅斯公爵自然也不會忘了他帶著的這些手下，畢竟除了弗朗伯爵一人之外，他手下還有數名抱團而來的子爵和千餘武裝到牙齒的戰兵，這千餘人的裝備比其他貴族帶來的私兵還要強上一籌，甚至不少用上了矮人打造的重甲，比禁衛軍的裝備還要豪華一些，又多數都是弗朗伯爵喂飽了的戰士，要是得知弗朗伯爵在議事廳莫名其妙的死了，在弗朗家的軍官起哄下，鬨出點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
李察殺了人倒是灑脫，這善後的事情卻是全然沒考慮，還得羅斯公爵派出西境軍來擦屁股。
當然，按照羅斯公爵的命令，這支西境軍雖然全副武裝殺氣騰騰，但其初衷倒也不是要將弗朗伯爵手下的這些士兵屠個乾淨，隻是準備把他們暫時繳械看起來，稍微分隔一下兵將安撫住，過幾天便補充到其他隊伍中效力。
畢竟這千餘人的精銳此時也是難得的戰力了，現在龍息關正是缺人之時，對同屬人類的這群士兵，西境軍的殺性還不至於那麼重。
從中央大平原上被征召來的貴族聯軍單獨處與一處大營地中，這些由貴族帶來的士兵素質參差不齊，有些儘是能打的精銳，有些隻是套著些薄鐵甲隻比農兵強上一些的貨色，而且互相之間也不像王國的正規軍或是西境軍那樣配合默契，自然不可能直接補充進軍團中，隻能先集中在這處大營中作為補充兵力使用。
當西境軍帶著羅斯公爵的手令闖進貴族聯軍的大營時基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這處大營處於龍息關內，基本沒設什麼防備，隻是簡單的拉了些木樁集中在一起而已，裡麵的貴族亦各自按照自己的家族或是派彆獨立成一個個小營地。看著西境軍進入多半也是帶著看看熱鬨的心態。
隻是西境軍雖無殺心但弗朗伯爵所處的營地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怎麼回事？為什麼羅斯家的西境軍會突然包圍了我們？”
“難道是弗朗伯爵暴露了嗎？”
“恐怕是伯爵那裡出問題了，之前羅斯突然召集軍議，現在弗朗伯爵沒回來，倒是西境軍把我們圍上了，肯定是暴露了，弗朗閣下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西境軍要求我們上繳武器，等待後續安排。”
“上繳武器？彆忘了王國是怎麼對付我們神教的，上繳了武器，我們恐怕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但現在我們已經被西境軍包圍了，況且在龍息關裡，我們沒有機會跑掉。”
“跟他們拚了，總比束手就擒好！”
“對，隻能拚了，等一下戰鬥開始，我們就儘可能的製造混亂，如果能引起聯軍大營混亂，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畢竟周圍的聯軍互不統屬，若是發生戰鬥，很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的大亂，要是乘著這個機會製造混亂逃出大營還是有一絲絲機會，當然這個機會也就比十死無生強上一點，算是給大家一點希望而已。
“好！等下抵禦住西境軍第一輪進攻後找到包圍的薄弱點就開始突圍！”
“是！”
幾名軍官對視了一眼，最後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句。
“旭日、永恒！”
弗朗伯爵帶領的這支隊伍，正是先於彌修一步潛入龍息關的內應，原本他們將按照旭日之主的神諭，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乘機發動叛亂，引發城內混亂從而協助獸人入關。
弗朗伯爵就是這支隊伍的頭目，弗朗伯爵自身便是被教會策反的貴族，已經信奉了旭日神教數代，一直在領地內放縱旭日神教的發展。
教會不僅在伯爵領內發展，其周圍幾個子爵領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教會的侵蝕，這支千餘人的精銳，基本都由旭日神教的信徒組成，常年在伯爵領內訓練，因為一直在為戰鬥做準備，所以這支軍隊無論是訓練還是裝備都遠強於普通貴族的私兵。
相比王國的正規軍，可能也就稍遜於西境軍和一些常年征戰的龍息關王牌軍團而已，比之禁衛軍都有一戰之力。
原本像弗朗伯爵這樣潛伏幾代的深海，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按照其原本的計劃很有可能可以潛伏到大戰發動才被發現，隻是他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一下李察。
正被老獸人打得有些憋氣的李察也差一個出氣筒，有不長眼的找門來正好給李察泄了口心頭的鬱氣。
也合該弗朗伯爵倒黴，原本隻是因為李察之前壞了旭日神教在王都的布置，想要跳出來給李察上點眼藥的弗朗伯爵怕是做夢也想不到，李察連程序都不走就直接把他打殺了，還徹底暴露了自己的同伴。
弗朗伯爵軍隊的營地外，西境軍的士兵已經將營地完全圍住做好了進攻的準備，此時領頭的西境軍旗團長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了。
這些西境軍的人都是打老了仗的軍人，以他們的眼光自然能看出來，這處營地紮的太好了了，不僅布置的極為有條理，還還在一些關鍵位置挖了淺壕擺了拒馬等物，各處關鍵位置分布了兵力把手，相當有警惕性，要想破這處大營恐怕還得費些手腳。
原本弗朗家的這處營地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說不定讓這西境軍的旗團長看到了，還會高看對方一眼，覺得對方領軍之人知兵，甚至起一些結交之心。
但現在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隻會覺得，這弗朗家真的滿是疑點，明明在龍息關之中，還挖淺壕，布置拒馬，明哨暗哨布置的僅僅有條。
獸人要是打破了龍息關，這樣一處營地又起不了太大作用，這是在防備誰？明顯防的不是獸人啊。原本聽說李察在議事廳內殺了弗朗伯爵的西境軍旗團長還覺得李察有些仗勢欺人，現在心裡隻剩下傾佩，因為這些人真的有問題。
很快，營地內的回應就徹底證實了他的懷疑。
“旗團長大人！弗朗家的人拒絕出來繳械，他們說必須讓弗朗伯爵回來他們才能聽從命令！”
弗朗伯爵回來，怕是隻能抬著屍體回來了，那家夥早就成了李察大人的劍下之鬼了還怎麼回來。
“告訴他們，再給他們一刻鐘的時間，讓他們立刻向我軍繳械，時間一到，我們就要立刻發起進攻了！”
“是，大人！”
隨後，旗團長又吩咐傳令兵，去向羅斯公爵那邊通報此處的情況。
傳信的士兵剛一走，營地內就發出了一陣吼聲。
“旭日，永恒！”
上千人的呐喊讓周圍看戲的貴族們都變了顏色，他們之中竟然真的有旭日神教的內奸。
而負責帶兵來控製弗朗伯爵軍營地的西境軍旗團長更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心裡微微有些後怕，要是李察大人沒有看穿這些人的身份，等到獸人攻打龍息關時這些人才發難的話，這千餘教會精銳，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破壞，給守城帶來多大的麻煩。
後怕之後，旗團長心裡冒出了深深的恨意，局勢已經如此艱難了，居然還有人當二五仔，這些人簡直比獸人更加可惡。
隨後，旗團長惡狠狠的下令道：
“選鋒營！準備進攻！”
隨後還補了一句：
“這次作戰，不留俘虜！”
“咚、咚、咚…”
隨著鼓點響起，早就已經做好戰備的西境軍選鋒營開始踏步走向前麵對麵已經嚴陣以待的弗朗軍大營…
弗朗軍的大營內，原本地位最高的弗朗在前往議事廳開會時莫名其妙的被李察乾掉了，此時指揮由幾人同時商量，這樣指揮係統多少出了些問題。
“誰讓你引著大家喊口號的，明明可以再拖延一段時間的。”
“喊一喊提振一下士氣不好嗎？拖延這時間有什麼用，晚打不如早打，有什麼區彆嗎？”
“好了好了，對方已經開始進攻了，彆說這個了。”
“不能這樣令出多頭，我建議由阿爾斯主教來統一指揮，大家協助作戰！”
“好！”
情勢緊急，幾名軍官也沒多做猶豫便答應了下來，這位阿爾斯主教本來也是在教眾中威望最高的，實力也和眾人相當，現在弗朗伯爵不在，由阿爾斯主教來臨時指揮也算合情合理。
“西境軍開始進攻了，各位全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帶好人，起碼要頂住這輪進攻！”
“好！”
…
“嗖、嗖、嗖…”
兩方接觸前均是先一輪箭矢招呼，兩方拋射而出的箭矢在空中交錯，一些箭矢甚至在半空中相交墜落在地。
當然大部分箭矢還是都落進了對方陣內，短短百步距離，雙方起碼各自射出了上千支箭矢，隻是取得的效果都隻能說差強人意。
西境軍的選鋒營都是身備重甲的猛士，鎖甲之內襯著皮甲，上半身還掛著鏈甲龜背，一般的箭矢落下來除了極其倒黴的情況外極難破防。
倒是勁弩近距離攢射有一定破防的可能，但西境軍前排的士兵都是舉著大盾前進的，那些平射的勁弩怎麼也奈何不了厚重的大盾。
除了零零星星的倒黴蛋被射傷到地外，其他中箭的士兵身上掛著箭矢也照樣跟著大部隊繼續前進。
而另一邊，西境軍的箭矢同樣也沒對弗朗家造成太大的傷害，弗朗軍的士兵，那裝備豪華程度還在西境軍之上，都是用金納爾堆砌起來的重甲，箭矢難傷不說，他們還有營地的拒馬柵欄作為掩護，一樣隻是零零星星的倒下了了幾個人。
接下來還是要短兵見紅，用近身拚殺來決定戰鬥成敗。
“殺！”
最後十多步的距離時，進攻的西境軍突然鼓噪起來，前方頂著盾的刀牌手掩護著身後的槍兵猛衝，一下越過了前麵的淺溝，這種淺溝隻是用來防馬的，對人的效果其實不大。
原本有拒馬限製，西境軍能一次進入營地攻擊的人不多，按理說這裡應該慢慢磨，拉鋸數輪後才能推進，但西境軍的卻表現的極其凶悍。
前排的刀牌手直接無視了對方的人數優勢就兩三人呈一個弧麵配合就往弗朗軍的陣中硬趟。
後排的長槍手更是隔著刀牌手之間的縫隙往前猛刺，絲毫不怕傷到了前麵的友軍一樣。
弗朗軍的人抵抗並非不堅決，這些被教會洗腦的人在戰鬥意誌上還是不差的，但就是無論從戰術上，還是凶狠上都比不上西境軍的這些老卒，不過剛一照麵，竟然就被西境軍的選鋒營打的節節敗退，一下被突破了外圍營地。
“旗團長大人，打進去了，這些貴族兵果然都是樣子貨，哪是咱們西境軍的對手。”
旗團長看著選鋒營的表現也點了點頭，雖然沒有驕狂的直接說出來，但顯然也是認同副手的話的，西境軍本來就是王國一等一的精銳，選鋒營又是優中選優的好手，打獸人雖然有些吃力，但拿來打打貴族私兵，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一輪攻擊就結結實實的給對方上了一課！
“前麵怎麼搞的，就讓對方突破了，就這你們還想抵禦住一輪攻擊突圍？”
“讓騎士頂上去，不能再讓對方繼續推進了！”
“是！”
阿爾斯沒想到，一開始信心滿滿要抵擋住西境軍一輪進攻的人會敗的這麼快，要不是士兵戰鬥意誌還算堅韌，可能剛剛一交手就讓西境軍給打崩了。
“咚、咚、咚！”
三通鼓過，西境軍中手持重兵的刀斧手也一起攻了上來，徹底打亂了弗朗軍前隊的陣型，這些練出來養出來的精兵，終究是不如西境軍這種實打實廝殺出來的戰兵，打仗過於呆板，士兵和軍官也缺少經驗，麵對凶悍又靈活的西境軍完全不是對手，整個戰鬥的節奏都完全被西境軍所控製了。
周圍的貴族更是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戰鬥，西境軍的旗團長並沒有驅趕他們或者要求他們加入戰鬥，在他看來有這些貴族私兵加入戰鬥反而給他添麻煩，不如用自己手下的西境軍，快刀斬亂麻迅速撲滅這支奸細部隊，順便讓這些貴族們見識見識西境軍的戰力。
所謂百聞不如一見，這些來援的貴族這下是真真實實感受到了西境軍的戰鬥力，原本在他們眼裡已經算得上精銳的弗朗軍，竟然在西境軍麵前沒什麼抵抗能力，這還是西境軍大部分沒有行動情況，隻是數量相當的選鋒營就打的弗朗軍毫無還手之力了。
“砰！”
終於，勢如破竹的西境軍終於遇到了些像樣的抵抗，數名西境軍刀斧手被砍倒在地，戰圈中隱隱有鬥氣的光芒閃爍，弗朗軍中的騎士還是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