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首位悔悟的藩王(第五更)(1 / 1)

“榮王不偷錢了?”嚴成錦心中莫名一喜。

王守仁這心學,竟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功效。

那探子稟報:“榮王聽完講學,便到碼頭做搬運,不過聽工人師傅說,做得差強人意。”

嚴成錦決定,可以給王守仁出書了。

命人將王不歲找來,去尋王守仁要心學的手稿,刊印成冊。

那探子遲遲沒走,暗怪道:“嚴大人,不稟報陛下嗎?”

“再等幾日,無本官命令,誰也不許向陛下稟報。”

嚴成錦怕榮王是裝的,萬一他向陛下稟報,榮王回封地後又花天酒地,豈不欺君?

不過三日,王守仁的《陽明心學》便印刷出來了。

在良鄉老王書館售賣,開售沒多久,便售罄一空。

朱宸濠看著手中的心學,此人倒是個人才,若能讓助本王造反,必定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他決定,去青山藏書館聽心學,借機招攬王守仁。

可是去之前,他決定找興王朱祐杬一同。

來到興王朱祐杬的草棚。

朱祐杬關上房門:“你等本王片刻,等本王沐浴更衣,就同你去聽學。”

他在王府時,便日日更衣沐身,一日不洗,便覺得有失王爺風範。

朱宸濠無力吐槽,都已淪落至此,還在乎這個。

雖他也忍不了空氣中彌漫的汙臭,還有被糞水澆得稀巴爛的路麵,踩在上麵,腳丫子就會被浸濕。

可為了奪得大明的江山,心中隻有兩個字,隱忍!

“你好了嗎?”

朱宸濠有點不耐煩,怕王守仁走了。

朱祐杬打開門,換了一身乾淨的布衣,同朱宸濠一起趕往青山藏書館。

走進藏書館,大堂中有一座高台,四周坐滿了書生。

“這王守仁,竟引得如此多書生來聽講,當年婁師傅在上饒講學,還不如今日的盛況。”朱祐杬有點驚訝。

朱宸濠得意笑道:“興王還不知道吧,王守仁是本王老泰山的學生,婁妃的師兄。”

婁妃與他說起了王守仁,是父親天賦最高的學生。

從那時起,他一直注意這個書生。

聽聞王守仁掛帥,平定了海南黎亂,又操練京營。

他便知道,若錯過此人,將與大運失之交臂,當年的朱棣,也是得了祖輩寧王這樣的猛將,才奪位成功的。

朱祐杬恍然:“難怪你要來聽講學。”

一旁的書生,對兩人的談話漠不關心,聽說良鄉多了很多瘋子,動不動就自稱王爺。

王守仁還沒來,朱宸濠看見了榮王朱祐樞,他有點震撼。

十五日前,見到榮王還是個乞丐,如同廢物一般,沿街乞討。

今日,卻像個書生坐在地上,等王守仁來。

真是士彆三日,刮目相看!

“興王,榮王也來了。”

“你說那個乞丐……這?”朱祐杬順著朱宸濠的目光看去,見朱祐樞端坐在地上,詫異又震驚。

正想過去跟堂弟打個招呼,王守仁來了。

王守仁站上講台,經過兩日推演,事上煉又豐富了一些。

“今日,在下仍然講事上磨練。

磨練,猶如山中泉水,遇圓則圓,遇方則方,當行則行,當止則止,不論遇到任何狀況,都能以磨練的心境以應對之。

此謂,情順萬物而無情,心普萬物而無心。”

朱宸濠和朱祐杬都是飽讀詩書的人。

聽到這樣發人深省的道理,霎時,便聽進去了。

榮王朱祐樞全神貫注,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地上,靜靜的聆聽著。

……

仁壽宮,

周太後得知藩王們皆去了良鄉,貶為流民,震驚得嘴巴半天合不攏。

雖然縱容皇帝,不乾涉朝政。

但一次整飭十位藩王,藩王必反啊。

“皇帝,哀家雖不理朝事,可事關江山社稷,哀家不得不說幾句。”

“孫臣聽著。”

“藩王製雖有弊處,可藩王也是擁護大明朝廷的根基,你若將他們全部逼反,就算平定,也會落下暴君之名,此事,你不在理。”

周太後長歎一口氣。

藩王固然是朝廷的蛀蟲,可卻與大明朝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們替朝廷鎮守四海疆域,以防造反。

這就是他們的功績。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皇祖母教訓得是,孫臣考慮不周,應當不該一次召如此多藩王入京。”

“但,朕就怕,是藩王逼得百姓不得不反。”

他極少頂撞太皇太後,今日不把話說出來,怕會有諸多阻攔。

說不定,百官會來找太後求情,他就想斷了百官這條路。

“罷了,可你讓厚照去良鄉做什麼?”

“太子聰明,卻缺乏對皇權的敬畏,行事無狀,不知君主一言一行,可決定多少百姓的生死,讓他到坊間磨練一番,也是好事。”

怕太後不信,弘治皇帝補充:“榮王已知錯就改,與進京時,判若兩人。”

“哦?”

周太後抬起眼皮。

……

百官和陛下總是催藩王大計的結果,嚴成錦乾脆告假,躲在府中。

“你說寧王和興王結盟了?”

“是,卑職看見寧王還等興王沐身,一同去青山藏書館,聽王守仁講學。”

朱祐杬愛臭美,重要場合必定要洗澡,賺了銀子先買木桶。

不管多冷,每日一沐,冷水也要洗。

嚴成錦初看考核項目時,還有些佩服,愛乾淨的人,不容易將疾病傳染給彆人。

可……寧王竟把興王說服了?

“暫且先將興王列入造反名單。”

嚴成錦暗自打算。

……

王守仁講學完畢,從高台上下來,準備走出藏書館。

卻見兩個麵目清秀的儒生,朝他走來。

“講得好,本王許久沒聽人講學了,上一次,還是聽家父婁諒在南昌府講學。”朱宸濠故意道。

王守仁詫異,猜出此人身份:“下官,見過寧王!”

朱祐杬也故意道:“確實講得不錯,若有機會,本王想請你去安陸州講學。”

王守仁微微作揖:“下官見過興王。”

不錯,本王隻是透露了封地,他便猜了出來。

朱祐杬對王守仁,出於愛才之心。

朱宸濠卻笑道:“本王知道,你老家在浙江,何不辭官回鄉講學,來南昌府講也行。”

“下官長輩皆在京城,暫無辭官回鄉打算。”

“留在京城也好,不過,婁妃常常提起你,本王也是愛才之人,若你不嫌棄,可多與本王書信交流,探討學問。”

王守仁微微點頭,準備作揖告辭。

朱宸濠卻道:“本王知你與嚴成錦為同年進士,又彼此相熟,可否引薦?”

他入京隻有兩件事,聯合藩王,見嚴成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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