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起兵造反(1 / 1)

弘治皇帝麵色平靜:“張愛卿是太子和皇孫之師,定要入閣輔佐,楊卿家是朕欽定,諸公不必再言。”

嚴成錦還太年輕,太子又與嚴成錦沆瀣一氣,過猶不及,改製進行下去,未必是好事。

內閣需有楊守隨這樣的諫臣。

李東陽躬身:“臣附議。”

改製的弊端,三年看不出來,五年或許就暴露無遺,他也是為嚴成錦留一線。

楊守隨入閣,資曆比韓文稍差,能力卻不低。

百官低著頭,再無異議。

新增兩位閣老,內閣值房顯得窄小和擁擠。

嚴成錦請乞弘治皇帝,令工部鑿開兩間值房的牆,增大一倍辦公區域。

六張書案,宛如扇形排開,疏奏典籍堆摞如山。

楊守隨黑著臉閱奏,兩日下來發現,嚴成錦閱奏極少,諸公秉燭閱奏,此子天沒黑就下值。

讓其餘人工作量巨大。

“劉公,不如將疏奏均分為六份,要事同議?”

劉健頷首點頭,其餘四位閣老無意見。

霎時,疏奏不斷搬到嚴成錦的書案上,比人還高,今日不閱完,明日還能更高。

嚴成錦眸中微動,楊守隨結交朝中百官,反對變製。

但他為官卻清明廉正,是除韓文外,第二個因得罪劉瑾被罰米的人,無可彈劾之處。

想到又要忍痛除去一名官員,心中不免有些複雜。

一日,大清晨。

嚴成錦看到寧夏的疏奏,是安化王朱寘鐇請乞三十萬兩,賑濟西北災民。

許多人以為朱厚照當皇帝時,隻有寧王造反。

其實,朱寘鐇造反比朱宸濠更早,但沒張羅起來,知名度遠不如寧王。

看來,要給老爹去一封書信。

嚴成錦看向楊守隨:“楊大人,這裡有一封疏奏,本官難以定奪。”

楊守隨有些不悅,卻道:“送過來吧。”

文吏將疏奏送過去,楊守隨平靜的神色微變,漸漸蹙著眉頭,三十萬兩,不算少。

斟酌一番,寫下票擬夾在疏奏中。

很快,疏奏送去奉天殿。

弘治皇帝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看到楊隨守票擬的決斷,不由問:“寧夏大疫,是何時?”

楊守隨道:“應當是我朝與韃靼交戰,許多屍骨無人處置,釀成災禍。”

兵亂之後,必有大疫。

嚴成錦躬身:“臣以為,不當賜給賑銀,若安化王有反心,必會釀成大亂。”

他還是想給楊隨守一次機會。

若楊守隨隻為了排擠他,而反對變製,休怪他辣手摧官。

如同秦朝,以法家治國,還是以儒學治國。

朝廷並非慈善之地,理念和信仰不同,不可與之為謀。

楊守隨見嚴成錦反駁:“寧夏軍戶眾多,臣考慮再三,才作此票擬。”

“撥賑銀二十萬兩,糙米五千石。”寧夏是軍戶聚集的重地,多為邊軍的家眷,弘治皇帝心存撫恤之恩情。

“臣遵旨。”王瓊道。

……

寧夏,安化王府。

朱寘鐇收到朝廷命藩王養豬的誥敕後,與謀士商議許久,這豬不能養。

朝廷日漸強盛,若再不起兵,隻怕沒有機會了。

屢次改製,早令士紳有所不滿,加之紅花稅未廢,這是起兵的機會。

“宴席準備好了嗎?”

今日設宴,宴請鎮守太監、都禦史僉事和寧夏知府等人,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

等斬殺了鎮守太監李增,就劫掠庫藏,燒毀黃河的渡船。

謀士出聲提醒道:“嚴恪鬆未必會來。”

成敗在於斬殺嚴恪鬆,令寧夏三邊無人戍守,不得天子號令,邊軍不會輕舉妄動。

“他不來,本王也要殺他。”

朱寘鐇在河套募兵五萬,藏於山野中,加上軍中千戶楊忠、李睿和張欽等人的邊軍兵馬。

可以在軍營中,除去嚴恪鬆。

但他能來,能省不少麻煩。

“刺客埋伏好了嗎?”

“回稟王爺,弓箭手五百人,弩手一百人,帶刀刺客三百人,皆藏於王府中,酒菜亦有劇毒,定讓諸位有來無回。”謀士道。

王府的大小寢房中,藏滿了刺客。

安化王微微蹙著眉頭:“毒士是哪裡雇的,毒不毒?”

謀士招了招手:“劉瑾,你過來。”

劉瑾正拎著刀要殺雞,卻被謀士叫住了,堆著笑意走過去:“小人見過王爺!”

朱寘鐇皺眉:“怎麼是個太監?”

謀士笑吟吟地捋須道:“不是太監,是被韃靼人閹了,會廚藝也會毒方,實在是難得的人才。”

“小人先準備宴席去了。”

韃靼大營被明軍奇襲後,他慌亂逃命去了,聽說太子在寧夏府,又匆匆趕來,可太子人已經回京。

正要買馬回京城,卻打聽到安化王要買馬,劉瑾是什麼人,一猜就知道要造反。

“等咱平定了叛亂,就算那位大人,也攔不住咱留在京城!”劉瑾喜滋滋地想著。

此時,寧夏大帳。

嚴恪鬆收到安化王的宴請函書,在寧夏戍邊五年,從未有絲毫交集,這次卻邀請他去赴宴。

邊軍守將結交藩王,會被定謀反的大罪。

安化王是老藩王了,清楚藩王和邊軍間的界限。

“本侯不去。”

使臣心中慌亂,麵上平靜無比:“嚴大人在天下推行養豬新政,聽聞,嚴大人是侯爺的公子,王爺才想邀侯爺,商討養豬之事。”

養豬有什麼好商討的,不僅跌身份,還粗鄙,但他依舊說了出來。

與嚴成錦有關,嚴恪鬆才會去赴宴。

嚴恪鬆在寧夏也聽聞,看向一旁的林鬆:“本侯去坐坐,有勞你守營。”

“好!”

到了夜裡,安化府歌舞升平,侍女端著美酒走來。

朱寘鐇對著劉瑾道:“一會兒看本王手勢,將毒食端上來。”

王府的人已經用過膳,避免誤殺,他們不吃。

“王爺放心。”

宴席開始,朱寘鐇擺擺手,劉瑾命侍女端著酒菜上來。

嚴恪鬆道:“王爺要商議養豬一事?”

“本王今日叫你們來,是想起兵,不答應,一個也彆想離開這裡!”

忽然,王府大門緊閉,刺客拔刀走出偏房,賓客大驚失色。

成百上千支箭頭,對準大堂。

朱寘鐇冷臉看著眾人:“不願意追隨本王者,喝了杯裡的酒,就可以離開了!”

官員們沒有一個敢喝,肯定是毒酒。

哐當一聲,酒杯丟在地上。

“安定侯何意?”

嚴恪鬆憤然看向四周,這些賊子竟夥同造反。

“本侯不想起兵。”

“殺了他!”

話音剛落,朱寘鐇覺得腹中絞痛,一股熱流從鼻息裡流出來,栽倒在地上。

府上的刺客,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賓客們怔住了。

隻見,屏風後麵有個廚子,高興的拿著麻袋套在朱寘鐇頭上,割了下來。

“這、這……”

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不是第一次乾了。

賓客們震驚地看著此人。

嚴恪鬆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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