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人性化啊(求月票)(1 / 1)

  第925章五年一製(求月票)

  京城,五月初。

  春暉映著簷上白雪,一輛馬車壓過半指厚的烏黑雪層,細細作響。

  下馬碑前,張璁看見一輛藍蓋馬車,雙眸放光,“嚴大人來了。”

  “秉用兄,你真要去都察院?”

  入宮將近半月,吏部很快會安排觀政。

  夏言不想去都察院當禦史,六部中隨便選也比都察院好,更遑論,他是一甲第二,能輕易進入吏部。

  雖然心中崇敬和感激嚴成錦。

  但好不容易入朝為官,他也有自己的抱負,想大展宏圖。

  “公瑾兄,不會有錯,你跟我入都察院,升遷要比在吏部快!”

  張璁好言相勸道,他主意到,方學和王守仁等人,跟著嚴成錦,已經是上三品官員。

  還有宋景和謝丕,是從三品。

  最差的鄭乾,也有正四品,多少狀元入宮後默默無聞,哪裡見過這般年輕的四品啊?

  李東陽和謝遷等人雖也有權勢,卻不會這般提攜下屬的官員。

  最最最重要的是,嚴大人當年,也是這樣升遷的。

  “恕……恕在下,不能從秉用兄。”

  下了馬車,嚴成錦就看見兩道人影鞠躬,不知道兩人來找他乾什麼。

  “學生,想入都察院觀政,還望嚴大人準許。”

  張璁躬身。

  說完後,碰了碰夏言的袖子,夏言卻道:“學生見過嚴大人。”

  嚴成錦眉頭一皺,大概猜到了張璁的來意,若他不乾涉,兩人就會被安排到吏部觀政。

  而張璁卻來找他,要進都察院,這眼力難怪能在史上混得風生水起啊。

  “本官不舉薦,也不收門生。”

  嚴成錦從兩人身旁走過,直接來到左右掖門排隊,今日,沒有重要的朝事商議,在大殿中站了一刻鐘,就各回各值房。

  方學走到蔣冕身後,打斷了將蔣冕的垂頭苦思,“蔣公,嚴大人在看您的宗卷,或許要彈劾您了。”

  蔣冕:“多謝方大人。”

  方學:“您應該謝嚴大人,是他讓下官告訴您的。”

  蔣冕氣得滿臉通紅,險些要罵出聲來。

  現在彈劾,都上門通知了嗎?都察院真是越來越人性了啊,百官滿臉好奇的看過來。

  李東陽十分頭疼,此子又要彈劾了,“敬之,愚兄去都察院看看,定是寫錯了。”

  儘管心中清楚,此子行事千思萬慮,定是不會寫錯的。

  可也要讓此子,打消如此危險的念頭。

  李東陽心中腹誹,抓著芴牌大步走進都察院,卻看見嚴成錦坐在書案上,看的正是蔣冕的宗卷。

  頁角泛黃脫色,定已被此子翻閱了千百遍。

  “你要彈劾內閣蔣公?”

  知道自家嶽父急公好義,尤其是對有功績的老臣,嚴成錦早就等李東陽多時了。

  “下官有事與李公商議。”

  “什麼?”

  “內閣大學士五年一製,借彈劾蔣公的名義,向新皇請乞。”

  李東陽不知道的是,內閣大學士在從正德朝開始,權柄越來越集中,甚至能不經過皇帝,決定朝中大事。

  張居正和徐階,初入官場時,清如白水,坐久了難免會被銅臭玷汙。

  抄家抄出幾十萬兩白米,以二人的俸祿,是絕度達不到的。

  且到了晚年,容易做出錯誤的決斷。

  一刻鐘,兩人坐在值房中乾瞪眼。

  李東陽暗自心驚,此子終於要對內閣下手了,五年一任內閣大學士,“為何要如此?”

  “新皇少閱奏,如今完全由內閣傳旨,李公清廉還好,若遇到下官這般貪婪和懶政的人,做了首輔,豈不是貽害天下?”

  做官最忌諱的就是,彆後談論其他官員。

  慎重起見,嚴成錦隻能拿自己來作比喻。

  李東陽麵上微微一怔,有些狐疑,此子不出十年,定會升內閣首輔,竟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你不想當內閣首輔?”

  可他轉念一想,忽然覺得不對,此子先定律令,讓內閣的大臣先致仕,再讓新皇下律令,重新啟用他。

  他目光中露出一絲精明,冷聲道:“你想換內閣的官員,卻還要說得這般堂皇。”

  嚴成錦一副被戳穿卻死活不承認的樣子,“李公此言差矣,新皇又不是傻子,若下官沒有才能,新皇又豈會重新起用?下官也是為了朝廷。”

  五年一製,不吝於領導人選舉。

  優秀者連任,很合理啊?

  如今不得不承認,權柄集中在內閣,難道要將內閣取代?

  這自然是更不可能的事。

  聽嚴成錦這麼一說,李東陽的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你彈劾蔣公就是為了此事,本官怎麼看是蔣公在朝堂上辯駁,你要有意要彈劾?”

  嚴成錦從袖口中拿出一封疏奏,李東陽看了幾眼後,麵色微微一變。

  “下官近日還不會上疏,請李公暫且保密。”

  ……

  山海關,

  海風徐徐吹來,這裡比京城炎熱一些。

  登基以來,太上皇弘治一直呆在京城,四十餘年未出,對京畿外滿是好奇。

  馬車在行進中,不時撩開車簾子看看,黃泥鋪成的官道上,馬蹄踏過揚起陣陣煙塵。

  蕭敬遞上一封疏奏,這家夥還死纏著太上皇不放,“爺,嚴成錦來疏奏了。”

  太上皇弘治出了京城,本不想再管朝中政事。

  可是嚴成錦的疏奏,還是看看吧。

  他打開疏奏瞧了幾眼,麵容漸漸嚴肅起來,蕭敬偷偷瞄了一眼,眼皮抖了幾下。

  內閣大學士五年一製?

  等他再看向太上皇弘治時,才發現太上皇也在看著他,蕭大伴以為如何?”

  蕭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婢不敢妄議。”

  道路顛簸,任憑搖晃的馬車不斷磕在腦袋上,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太上皇弘治合上疏奏,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對蕭敬道:“當年高皇帝裁撤中書省,今日寡人也要做同樣的事,嚴卿家深知寡人啊。”

  蕭敬茫然的抬頭,竟沒動怒,如此便是說明,太上皇也在想著此事,看來嚴成錦那個家夥,戳中太上皇的心思了。

  太上皇弘治想起當年高皇帝廢行中書省。

  其實,文官和藩王並沒有什麼不同,在皇帝眼裡,誰強便要削誰。

  “改道,去湖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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