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主持現在變成了老主持,已經鮮少再過問寺裡麵的事了,隻是一心潛修,日前王驚蟄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老主持就罕見的露了麵然後專程等待王讚他們三人。
老主持覺得王驚蟄很有我不入地獄,佛祖割肉喂鷹的思想覺悟,乃是我輩楷模,所以這個麵子肯定還是會給的。
南禪寺後麵的廂房裡,老主持和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正在審視著王小北,那和尚就是南禪寺的現任主持恒緣大師,年方五十左右,之前曾經一直都在各地的寺廟中交流學習,最近兩年老主持才他把給叫了回來,準備接受南禪寺的主持位置。
王小北的樣子在王讚和王天養的眼中是一種,在兩位高僧的眼中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總得來說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罪惡滔天的。
“兩位大師,我父親日前曾說,我朋友身體裡的亡魂因為年頭太長而導致戾氣太重,早已達到一個十分雄渾的狀態了,常規手段是很難化解掉這亡魂的戾氣,到時哪怕就是進了陰曹地府,也不會順利投胎轉世的,如果轉世也肯定是進餓鬼道或者畜生道,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隻能靠佛家來超度一番了,也就南禪寺和懸空寺這種千年古刹可以化解掉……”
恒緣大師點了點頭,老主持凝視著王小北半天後才緩緩地說道:“他殺孽太重了”
恒遠大師接這說道:“殺孽重冤魂纏身,死後亦不會消散,這種業障是很難被化掉的,加上時間太過久遠就全都積聚在了這亡魂上,聽說時間有三千多年?這麼長的時間,如果用來投胎轉世的話,恐怕一世接著一世的到如今也會淡化不少了,可惜都被耽擱了下來”
王讚聽聞就歎了口氣,也知道兩位大師說的乃是實話,當年這位北蒙王魚錳一路從朝歌逃到了餘杭一帶,這路上暫且不說他手下死過多少人,你隻看他的那座墓裡,地下河中積壓了多少屍骨就知道了,更何況他墓中還有個七墳煞日的凶陣,這可真是夠造孽的了。
“那大師,就一點化解的辦法都沒有了麼?”王讚擔憂的問道,他到不是特彆擔憂王小北,在南禪寺隨時都可以將魚錳的亡魂給逼出來,還他一片清明。
他擔憂的是事後這魚錳無法走正常的程序去投胎轉世怎麼辦,畢竟他先前已經答應對方了,是絕對不可能反悔說話不算數的。
兩位大師對視一眼,然後說道:“觀望幾天,七日之後再說”
這天晚上,王小北在南禪寺被老住址動用佛家的手段,將其身上魚錳的亡魂給逼了出來。
王小北恢複如初之後人也沒有醒過來,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的氣息也很孱弱,他這是陽氣大損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陰氣的侵襲,哪怕就是醒了也得會病懨懨一陣子的,沒有個三年五載是絕對沒辦法恢複過來的,而且這還得是調理之後的結果。
這道亡魂被逼出來之後,王讚也是第一次看到魚錳的狀態,他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黑氣裡,氣息冷得讓人直發顫,從骨子裡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戾氣之中讓南禪寺的佛像都隱約的散發出了一點光輝。
魚錳的身材很高,差不多得有一米九幾了,渾身上下都很壯碩,手長腳大,骨骼寬粗,臉龐異常的猙獰,這是那種你一看起來就覺得不是好人那一類的。
魚錳的亡魂出來之後,初時有點渾渾噩噩的,稍後可能是感覺到了南禪寺渾厚佛力對他的壓製,就顯得頗為暴躁不堪,身上的戾氣翻騰不止,仿佛再忍不住就要脫逃的心思了。
但這時恒緣大師卻突然從身上摘下袈裟,然後伸手從上麵撕下一塊布條就纏繞在了對方的手腕上,魚錳當即就安靜了下來,不再動彈了。
這種隨著得道高僧貼身久了的東西,基本都可以自帶鎮邪的功效了,像銅缽,袈裟還有念珠手串這一類的,彆說是高僧了,就是一般寺廟裡虔誠向佛的和尚,隨身物品也不會差到哪去。
恒緣大師雙手合十朝著王讚說道:“施主今晚就請再次留宿吧,明日一早寺內上早課時再看成效,後麵有廂房可以供你和那位女施主居住,不過卻是要分房而睡了”
王讚頓時尷尬的點了下頭,這個規矩他肯定是懂的,佛門清淨地麼不可能亂撤的,他心沒有那麼大的。
一夜無話,到了隔天,早上五四點多鐘的時候,寺廟裡就已經開始有人聲了,沒到五點就是開早課的時候了。
王讚和白濮醒來之後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她留在了後院廂房,王讚則去了前麵,這裡有一間禪房,平日裡每天早上的時候寺裡的和尚都會在此做早課。
魚錳的魂就在禪房外麵的一棵菩提樹下麵,手腕上還係著恒緣大師拴著的布條子。
片刻後,南禪寺僧人誦讀經文的聲音響起,這佛音一響起來王讚聽到耳朵中,就從心底有了一股清明的感覺,就好像整個人都升華了一樣,耳朵裡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了。
這絕對不是誇張的形容,如果有機會去聽聽寺院裡的早課,在配上檀香,然後聽著木魚清脆的動靜,要不上幾分鐘,你哪怕就是個不信佛的人,都忍不住的低下腦袋讓自身產生某種共鳴了。
早課的經文一般都是楞嚴咒,大悲咒,十小咒,讚佛偈,念佛繞佛,普賢十大願王,三皈依,大吉祥天女咒,韋陀讚,每次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經文長的就選出其中一篇,短的就念通篇。
一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早課進入了尾聲,王讚和恒緣大師還有老主持就看向了菩提樹下魚錳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