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詩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心裡卻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隻是,她願意去相信這個答案!
不願意相信,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會如此心機深沉。
不願意相信,人與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沒有。
更不願相信,自己一路保護的人竟然會為了一己私利而拉自己下水!
古月莎的眸子中泛出一抹冷意,她幽幽地瞥了遠處的胡漢三一眼:
“他想把我們跟他綁在一起,做他的替死鬼!”
嘶!
唐詩詩聞言像是被火燙了一下,頓時驚醒!
如果不是古月莎點破,怕是唐詩詩等人被人賣了還在替彆人數錢呢!
“現在咱們怎麼辦?”
唐詩詩蹙著秀眉問道。
“你剛才分析的都很有道理。”
“但要說到綁在一條線上,恐怕我們在加入商隊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綁在一條線上了。”
“而且咱們幫胡漢三趕走拾荒狼,事到如今,暗中的那個人不會相信我們和胡漢三不是一夥的!”
“那咱們直接一走了之?”
古月莎:“走?”
她搖了搖頭:“這裡是黑沼澤,走錯一步都會沒命,我們又不知道路,能走到那裡去!”
“那......”唐詩詩蹙眉沉思,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詩詩,我看咱們這樣!”
古月莎湊到唐詩詩耳畔說了幾句話。
唐詩詩的眼睛頓時亮了,她點了點頭,向那一堆篝火旁的胡漢三走去。
從這一刻起,在唐詩詩的心裡,胡漢三再也不是受人尊重的老者,而是心機深沉的老混蛋。
“哎呀,辛苦胡漢三老爺子了!”
唐詩詩坐在了火堆旁,下意識地跟胡漢**持了距離。
“嗨,這有什麼幸苦的!”
胡漢三裝了一袋煙,吧唧吧唧地抽著:“倒是你這麼晚了,還跟那個女娃亂跑啥?這裡可是黑沼澤!”
“嘿嘿,”唐詩詩樂嗬嗬地揚了揚秀眉,“年輕人嘛!你懂得!”
“咳咳!”抽了一輩子煙的胡漢三差點被煙嗆著。
年輕人也不行吧?
你們倆可都是女孩子!
“老爺子。”
唐詩詩隨意地問道,“咱這趟運的是什麼貨啊?”
“鹽巴和熏肉用的香料!”
胡漢三答道:“馬上秋天了,矮人們要開始製作熏肉了,一定能大賣!”
“哦!”
唐詩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暗地裡埋伏我們的人就是為了鹽巴和香料啊!”
胡漢三頓時慌了,他的手一抖,煙槍掉在了地上。
隨後,胡漢三定了定神,緩緩伸手拾起了掉落的煙槍:
“誰知道呢!我看這些人也是瘋了,還以為我們運的是妖獸晶核呢!”
沈唐詩詩看著臉色重歸平靜的胡漢三,心裡明白了,這貨開始裝傻充愣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胡漢三,這可是本小姐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既然你不識趣,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
唐詩詩背過手,衝門口做了一個手勢。
突然,不遠處的草叢裡發出一陣沙沙聲。
“什麼聲音!”
唐詩詩一指那邊的草叢說道:“胡漢三老爺子,你聽到了麼?”
胡漢三點了點頭,也是一臉警覺地盯著那片草叢。
隻見那片草叢黑乎乎地,什麼也看不清。
“沙沙沙沙~”
又是一陣怪聲傳來,胡漢三頓時打了一個機靈。
“禦獸師大人,要不你過去看看吧?”胡漢三強裝鎮靜道。
“我?我不去!”唐詩詩立即搖了搖頭,“人家怕黑。”
“我特麼......”
胡漢三聽了這話差點背過氣去,你特麼一個王級禦獸師,怕黑?
敢不敢再找一個更操蛋的借口!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唐詩詩說道:“不然我一個人不敢去。”
事到如今,胡漢三沒有辦法,隻好跟著唐詩詩一起小心翼翼地朝那片草叢走了過去。
正在這時,一條黑影“唰”得一聲從草叢裡竄了出來,一下子就纏上了胡漢三的腳踝。
胡漢三一愣,他驚恐地長大了嘴,但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聲,“謔”得一聲就被那條黑影拖進了草叢。
黑影拖拽著胡漢三一路狂奔,專門找茂密地草叢鑽。
可憐胡漢三一把老骨頭在地上磕磕碰碰,幾乎要散了架,而且被樹枝、荊棘三百六十度立體無死角地親密摩擦。
一連跑了將近兩分鐘,黑影終於停了下來,將胡漢三甩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
胡漢三在地上翻滾著、劇烈的咳嗽著,渾身上下被拖拽的生疼,臉上也被樹枝劃出了幾道血痕。
終於,他緩過勁兒來,喘著粗氣睜開了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一尊龐大的黑影和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暗淡的月光下。
這是一尊龐大的黑影,渾身上下黑煙繚繞,八隻巨大的觸手張牙舞爪般在空中搖晃,一雙血紅血紅的眼睛透著凶戾的光芒!
頓時,攝人心魄的威壓讓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咚咚咚!
胡漢三的心臟狠狠地抽動了幾下,他震驚地目瞪口呆,一動也不敢動。
一時間,胡漢三心亂如麻,腦海中湧上成千上百個念頭。
正在這時,一個陰森森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老不死的,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嘶!
胡漢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聲音聽不出男女,但卻透著一股詭異地味道。
胡漢三感覺自己一陣冷風直往自己的領口裡躥,頓時手腳冰涼。
“你......你是人......還是鬼?!”
胡漢三強打精神,哆哆嗦嗦地問道。
突然,一陣陰森刺耳地笑聲猛得響了起來,震的周圍草叢一陣亂顫。
“哈哈哈哈!”
“我是人是鬼,你還不清楚麼!”
胡漢三的心臟像是被一張大手緊緊扭住,極度的恐懼將他包圍。
“我......我......”
胡漢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頹然地坐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麼!”
那恐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憑什麼讓我放過你!”
胡漢三麵如死灰,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年我們兩支商隊,為了爭奪那卷羊皮卷大打出手,我的兒子和兒媳被你的人所殺,你的丈夫也死於非命,我獨自帶著孫女逃亡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被你找到了!”
“唉!”
胡漢三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地從羊皮靴子裡抽出一個長條形的油布小包。
打開小包,裡麵是一個密封的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