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五兩賞銀,秋娘臉上的笑容又真誠了不少,拉著程元來到了後院一座雅間。推開門進去,隻見裡麵的陳設很是考究,兩邊牆上也裝飾著不少字畫,顯得頗為風雅。
在吩咐下人準備酒菜之後,秋娘對著程元問道:“不知程公子喜歡哪種類型的姑娘?”
“小弟的要求不太高,找個能跳舞唱曲的,最好是能吟吟詩呀什麼的,歲數不要太大就行了。”
“程公子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裡的姑娘詩詞歌賦那是樣樣精通呀!你先坐一會,我去叫姑娘過來,你放心,姐姐給你找個漂亮點的,包管你滿意。”
秋娘拉著程元的手,冷不盯的在他臉上來了一口,然後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人長得太帥了也不好,到哪兒都有人占你便宜!”
其實自戀也是一種病,得治!
渾不知自己有病的程元在房裡轉悠了起來,等他把臥房也參觀了一遍後前麵終於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程元坐回到桌邊,壓下了有些騷動的心跳,開口道。
門被打開,進來的不是什麼美女,而是幾個送酒菜果脯的奴仆,失望之餘也暗笑自己有些心急了。打發這幾人下去後他便拿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等秋娘帶著兩位姑娘進來的時候,一壺酒都快被他給喝光了。
“秋姐姐你若再不來,小弟恐怕就要喝醉了。”
“是奴家的不對,讓程公子久等了!”
秋娘先賠了個罪,然後把兩位姑娘往前一推:“這是依琴,這是小憐,她們二人都能歌善舞頗有才藝,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公子看看可還滿意?”
一白一紅兩道身影款款欠身:“見過程公子!”
“小生見過二位姑娘!”
二女都是十四五歲年紀,身段婀娜多姿,麵容嬌好,隻是白衣的依琴略顯清冷,而紅衣的小憐則活潑多了,起身之時還朝著程元暗暗拋了個媚眼。
“怎麼樣?程公子,你看中了哪位?”
秋娘笑著問道。
“依琴姑娘和小憐姑娘都是國色天香,小生真還有些為難了,要不…兩位都留下?”
程元提議道。
“咯咯咯咯……”
秋娘捂著小嘴笑了起來,“行!就依程公子,你們兩個過去吧,要好好服侍,知道嗎?”
“是!”
“知道了,秋媽媽。”
秋娘告辭出去後,房裡便隻剩下三人。
“公子請坐!”
小憐拉起程元的手坐回到椅子上,端起酒杯道:“程公子,奴家敬你一懷。”
“請!”
分彆和二女各喝了幾杯酒後氣氛也融洽了許多,小憐性子活潑,大多時間都是她在說著話,先探了探程元的底細,被其糊弄過去後就聊起了京城的風花雪月,依琴則安靜的坐在一邊,很少搭話,待二人聊到詩詞方麵的時候才來了些興趣,加入了進來。
得益於前世帶來的記憶,程元對於唐詩宋詞還是背得不少,再加上今世讀了十幾年的書,怎麼也能吹出來幾分。這不,對著小憐的鶯聲軟語和依琴那帶著幾絲蔑視的眼光,程元當場就來了一首,哦不,是背誦了一首:
園林晴晝春誰主。
暖律潛催,幽穀暄和,黃鸝翩翩,乍遷芳樹。觀露濕縷金衣,葉映如簧語。曉來枝上綿蠻,似把芳心深意低訴。
無據。乍出暖煙來,又趁遊蜂去。恣狂蹤跡,兩兩相呼,終朝霧吟風舞。當上苑柳農時,彆館花深處,此際海燕偏饒,都把韶光與。
這首柳永的《黃鶯兒》一出,把依琴和小憐震得當下就是猛的一顫(裝的),沒想到這位程公子是真有些才華,詞中意境如此映景,應該就是現場所做。
見得二女如此神色,程元哈哈一笑,心裡不由得也有些得意。一邊喝著小酒,一邊伸出左手,暗暗朝著依琴姑娘的小蠻腰摟了過去。
“啪!”
手背上挨了下狠的,打得程元一愣,他抬起無辜的雙眼望過去,隻見依琴姑娘俏臉含霜,眼中隱有怒火,小嘴一張,吐出幾個清冷的字眼:
“程公子,還請自重!”
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打你!
“額…摟一下都不行嗎?”
“不行!”
“那摸一下呢?”
“你若再敢無禮,本姑娘就打斷你的狗爪子!”
“哦,知道了!”
結束了眼神交流,程元端起酒杯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旁邊小憐吃吃一笑,湊過來輕聲道:“依琴姐姐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
“噢!那你呢?莫不是紅倌人?”
程元眼神一挑,輕聲問道。
“嘻嘻!你猜?”
小憐離座而起,躲開程元伸過來的爪子,“休息了這麼久也差不多了,奴家當獻舞一曲,還請程公子指教!”
說完站在場中。依琴也到一旁放置著古琴的矮榻前坐好,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十指輕撥,美妙的音符便從琴弦上傳了出來,同時檀口輕盈,歌聲響起,唱的詞正是程元剛才所著的《黃鶯兒》。
園林晴晝春誰主……
場中的紅影隨聲而動,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明璫亂墜,綺袖並起,踏著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曼舞,衣袂飄飛,飄忽若神。
“啪啪啪……”
一曲終了,程元輕輕拍著手掌,見小憐走了過來,忙倒了杯酒水遞了過去。
“憐兒姑娘辛苦了!”
小憐接過酒來一飲而儘,接著從懷裡掏出根綿帕擦拭著頭臉上的香汗,笑著問道:“程公子,奴家這曲舞跳得如何?”
“美!”
程元盯著那張精致的臉蛋,真誠讚道:“舞美!人更美!”
說完又把頭轉到那邊:“依琴姑娘不但琴藝高超,歌聲更是如那餘音繞梁,讓人難忘,真可稱得上是‘此音隻可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哪!”
“嘻嘻,奴家謝過程公子誇獎!”
依琴那邊倒是沒什麼反應。
吃喝了一陣後欣賞了兩曲舞蹈,小憐便停下身來,開口道:“程公子,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要告辭了!”
“這麼快!”
程元一臉不舍:“這長夜漫漫,就剩我一個人多孤單呀!要不小憐姑娘你就……”
“程公子!”
小憐在程元耳邊輕輕哈了口熱氣:“忘了告訴你,奴家和依琴姐姐一樣,也是清倌人喲!”
言罷嘻嘻一笑,拉著依琴的手一塊走了出去,把程元一個人丟在了裡邊。
陪吃陪喝陪唱歌,談詩談文談人生,這才是高檔次的享受啊!你要想談色,那可真是低俗了!
思想得到升華過後也沒了找女人的興致,程元丟下酒杯,喚來守在外麵的下人結帳。一場歌舞連吃帶喝的共花了四十兩銀子,算得上是高消費了。
出了粉雨閣,看看天色也才十點來鐘的樣子,由於這片地方不宵禁,所以人氣頗旺,尋花問柳的大有人在。
程元轉過了兩條街找到了一家客棧住下,練了會功後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