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道修行百年,見識了無數驚才豔豔的天才,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陸河這般劍術沒有破綻的天才。
他能感覺到陸河的年齡要比他小很多,修行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甚至沒有師傅領路,否則陸河也不會問那些在修行界可以說是常識的問題。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的出來陸河的不凡之處,尋常的蛻凡境中階修士,在陸河的手中甚至過不了一招就會被斬殺。
李一道自問,縱然是他當年在蛻凡境中階的時候也遠不如陸河。
在李一道的眼中,陸河就仿佛是一塊璞玉,若是遇到名師指點,未來的成就不可估量。
當然,李一道並不知道陸河從踏入修行開始到現在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否則恐怕要被當場嚇死。
他卻不知道陸河修行時間雖然不長,但經曆的事情卻是不知多少修士一輩子也經曆不完的事情,兩個月的時間,陸河無數次的生死廝殺,無數次在生死之間徘徊,所以才會有這般的成就。
尋常的修士,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蒲團上盤膝修行,將外出斬妖稱之為曆練。
而陸河卻是天天都在曆練,唯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時間在蒲團上修行感悟。
當然,這也是因為陸河斬妖除魔可以獲取功德變強的緣故,若是斬妖除魔不能獲取功德,那陸河現在還隻是個靈動境的小修士,未來的成長道路一眼就能看到儘頭。
“在劍術上麵,我沒什麼能指點你的。”
李一道搖頭歎息,本來他還想指點陸河劍術,讓陸河實力增進好表一下他的感激之情,卻不想陸河在劍術上的造詣也不比他差多少。
在大風郡,陸河的劍術也可以是排的上號的了,比陸河劍術更強的人,寥寥無幾。
陸河笑了笑,心中卻也不覺得意外,他的劍術本不算多精妙,但修煉了噬心劍法之後劍術的進步他自己就能感覺得到,如此看來,噬心劍法絕對不是尋常的劍法。
一邊聊天一邊論劍,時間過的飛快。
待日頭初升,陸河與李一道才意識到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道兄,一夜長談,受益良多,多謝。”
陸河站了起來,向李一道拱手行禮,這一夜李一道跟陸河說了很多東西,包括現在的天下大勢也說了個透徹。
表麵上看來人族與妖族相安無事,但實際上卻是暗地裡波濤洶湧。
而且當今人皇一心想要超越遠古天子,更想將天下宗門取締,統一納入國家的管理,許多修行勢力甚至都聯合了起來準備與楚國分個高低出來。
而人皇膝下的皇子也都不是凡人,修為通天徹地,天資更是恐怖異常,仙道宗門之中也沒多少天驕能與之比肩。
更有許多前朝的餘孽作亂,整個天下表麵太平,但實際上卻是一點也不太平。
畢竟當今人皇當年滅掉了九州百國,促成了現在這個大一統的局麵,但百國舊民卻還是有不少都想要複辟。
甚至有些皇子也與那些舊民勾結在一起,總之這整個天下的局勢,細細說來,就算是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清楚。
“不必多禮。”
李一道笑著站了起來,道:“走,我為你在山上找一住處,你暫且在這裡住個十天半月,日後這純陽劍宗,便是你的家。”
李一道也在這一夜知道陸河並不屬於任何勢力,也沒有家人故鄉,在這個世界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所以生出了將陸河收入純陽劍宗的想法。
畢竟陸河的實力強大,在這純陽劍宗之中除了李一道之外沒有任何人是陸河的對手,若是陸河來了純陽劍宗,那這純陽劍宗的實力就會變得更加強大,十大仙門第一的位置也能坐的更加穩固。
陸河輕輕搖頭拒絕,道:“我今日與人有約,待我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再來與道兄論道。”
“好!這枚令牌你拿著,這枚令牌便代表我,我純陽劍宗在這整個大風郡的每一座城池都有堂口,有了這個日後行事也比較方便。”
李一道並沒有強求,便拿出一枚令牌塞給陸河,而後與李璿璣一起親自將陸河送下山去。
陸河也沒急著回去蒼山晉級自己的神職,反而因為對這個世界多了一分了解,準備在人族疆域行走半日,總之這裡距離蒼山不過千裡,一炷香的時間他就能回去。
雲垂城,是一座比大風城小很多的城池。
但城內卻也有百萬人口,周邊遍布鄉鎮,綿延數百裡,這裡幾乎都是純陽劍宗的領地。
有的時候,雲垂城的城主一句話還不如純陽劍宗中一個長老的命令。
皇權在這裡,是弱於宗門的。
走在大街上,看著街上的行人,大多數都是純陽劍宗的弟子,陸河忽然明白了人皇為何想要將宗門勢力統一納入國家管理。
事實上,這些宗門的存在便仿佛是在無時無刻的挑戰皇權。
仙道宗門不納稅,一旦進入仙門便不受國家法律的管轄,徹底成了化外之士。
而仙道宗門也會吸引著大量的人才加入,畢竟在這個仙道至高的時代,當官與成仙相比,顯然是成仙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就比如這雲垂城,街上巡查的捕快見到純陽劍宗的弟子都是點頭哈腰的,在普通人的眼中他們是有權有勢的官老爺,但是在仙門弟子麵前,他們與普通人一樣,被稱之為凡人。
陸河冷眼旁觀,對這種現象也沒什麼好說的,世道如此,存在既是合理。
皇權想要一家獨大,就必須要消滅天下所有仙道宗門與魔道宗門,更要將妖族全部驅逐斬殺方才能行。
表麵上是大一統的局麵,但事實上人族還沒有統一。
通過昨夜與李一道的交流,陸河知道一些強大無比的宗門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在百國時代,一些弱小的國家甚至不如一個仙門的勢力更大。
而國家,其實也可以看成是一個更大的宗門,宗門內的人們各司其職,有修士有凡人。
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