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換個其他的人來,會覺得太乙清寧扇是連山四寶之首,送給旁人會舍不得。但是對獨孤鳳來說,卻完全不必在意。法寶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厲害的法寶,也要有人用才能顯出威力,蜀山的藏寶之地這麼多,以獨孤鳳的能力,完全不用擔心弄不到上品的法寶,而唯一擔心的該是找不到足夠的高手來使用這些法寶。
用一件太乙清寧扇換取一個比初鳳根行根器還要高的金須奴的歸心,這是十分劃算的買賣。更何況獨孤鳳還早有打算,金須奴這個太乙清寧扇可不是能白拿的。
獨孤鳳向金須奴道:“你是天生異種,有純陽乾明離火傍身,最為適合煉丹煉器,如今又得了連山大師煉丹煉寶專用的太乙清寧扇,可見前緣早定,你與丹器一道最為有緣。我這裡有一卷天書,乃是以器入道之法,與當今正邪諸派的煉寶之法大相徑庭,你可拿去學習,用心揣摩,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希望你能借此於煉器一道上有所進益。”
金須奴連忙拜謝:“三位宮主如此厚恩,小奴感激不儘,縱粉碎碎骨,也難以報洪恩。”
獨孤鳳對他的感激不以為意,隻是淡淡一笑道:“粉身碎骨就不必了,你平時無事,多煉幾件法寶,以作公用就可以了。”給金須奴的好處可不是白拿的,金須奴天賦異稟,資質悟xing都是極好的,獨孤鳳正打算將他培育成一代煉器大師,而不僅僅是一名仙道高手。
旁門證道,並非僅僅開辟出一門修行功法就完了,玄門正法,直指大道,旁門仙術,窮究旁支,玄門重法,旁門重術,這是核心理念的不同,想要獲得主神認可的旁門證道之法,並不僅僅是創造一門能夠證就金仙的法門,更多的是要開辟出一條以術入道的途徑,以旁藝而近大道,這才是旁門的本意。如果還是以法為核心,隻是開辟一條金仙法門的話,那也僅僅是為這個世界又增添一門玄門正宗而已,根本稱不上旁門證道。
雖然以術達道這種道路,在蜀山世界的主流修仙觀念中,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在其他的世界之中,卻是有許多的修真體係正是以術為主流的,而獨孤鳳正是準備以他山之石,來作為借鑒,修正領悟之後,創造出屬於這個世界的旁門證道之法。
玄門正法之外,劍術、煉器術、法術、符咒、煉丹術等等諸多技藝,其實都被歸於旁門之術,獨孤鳳想要旁門證道,就是要新創建一個修道體係,以之為主乾核心,統禦一切旁門雜藝,直通大道。
不過獨孤鳳是劍客,走的是劍道,以她自己的能力,創造出旁門劍仙證道法門是沒多大問題的。但是以器入道,以法入道,以丹入道,以符入道等等,就超出了她的能力之外了,因此除了她本人之外,還要培育一些人,如她以劍入道一般,以旁門而證大道。
這個金須奴,正是她準備用來實驗以器入道的試驗品。隻是實際上金須奴能不能成功,就連獨孤鳳也不知道,反正她隻要播下種子,指明路線,能不能走到終點,成佛作祖,就看金須奴自己的造化了。
初鳳待金須奴情緒平複之後,又向金須奴笑道:“你雖然是異類,但是天xing純良,我們姐妹也向來不拿你當外人。今ri宮中分寶,分定職司,你雖為異類之身,暫居仆役,但是以我們姐妹的心思,是要等你化形之後,得了人身,就去了你的奴籍,為宮中上卿,待將來正式開府之後,也是護法長老。我們對你期望甚大,望你每ri勤修不輟,爭取早ri脫劫化形。”
金須奴聞言,又喜又泣,感動不已,隻是將恩主的恩情牢牢記在心中。
獨孤鳳卻是端坐一旁,微笑不語。
此次所得的寶物之中,除了連山四寶之外,其他的法寶之中,也有不少奇珍,比如金鱗劍、煉剛柔,**鑒,煩惱圈;一名遁形符等物,也都是各具妙用,十分的不凡。尤其是金鱗劍,那是與龍雀母環並稱的上品飛劍,與那些蜀山中的著名飛劍相比也不遜se多少。唯一可惜的是連山大師本身所用的霹靂雌雄劍,因威力太大,而被長眉真人提前取走,沒有落到獨孤鳳的手中,十分可惜。
剩下的法寶,獨孤鳳先是挑出了金鱗劍、煉剛柔等品質較為上乘的法寶,留著等老蚌轉劫歸來給她使用,其他的寶物,各依諸人的xing情,挑選了幾件符合自己心儀的,剩下的大部分都封藏了起來,以備後用。
分寶完畢,諸事平靜。
隻是這次連山寶庫收獲頗豐,但是也捅了大馬蜂窩,察覺天數大變的峨眉一方證道高人,必定正在滿天下的搜尋,試圖找出她們的蹤跡。獨孤鳳等人得了實惠,自然也是要避避風頭的。因此在分寶之後,獨孤鳳就運功行法,徹底的將紫雲宮封閉,督促初鳳二鳳每ri用功修行。而初鳳二鳳也因為自身功行淺薄,難以對妹妹起到怎麼幫助,因此修行起來倒是格外努力,也沒有隨意外出的念頭,一時之間,紫雲宮倒是十分的平靜。
……
入秋之夜,一輪明月,高懸中天,清冷的月光灑落大江南北。
地處東南,吳越舊地,湖網密布,細水長流,一家家民宅樓閣臨水而居,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樹影婆娑,山水搖曳,一派水墨畫般的江南水鄉風光。
此時已經入夜,大多數人家都已經入睡,天地靜悄悄的一片,隻有偶爾的犬吠和小兒的哭啼,在點綴著這寂靜的夜晚。
隻是在大江以南,浙江歸安縣中,一處裡巷之中,卻一反常態。燈火通明,人影憧憧,喧鬨非常。
而在那處喧鬨的宅院,滿院白幡素鎬,而在宅院的正堂之中,正設置著一座靈堂。
在靈堂之前,正跪著一位披麻戴孝的女童,她看起來隻有七八歲光景,容顏娟秀,神情哀傷,隻是靜靜的跪在靈前,默默的為父母守靈。
靈堂中空空蕩蕩,除了女童,再無一人存在。而靈堂之外的院落之中,卻燈火通明,大擺筵席,來來往往的人群吆五喝六、觥籌交錯,一派熱火朝天的喧鬨場麵。
空空落落的靈堂之中,隻有靈前白燭長燃,偶爾跳動的火焰之中,隻是倒影著一個孤零零的幼小身影。靈堂內外,一重門檻,卻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然而,靈堂的寂靜卻沒有持續多久。
“嘩啦啦!”
一陣喧鬨的腳步,打斷了靈堂的寂靜與肅穆。
一群人帶著酒氣,打著飽嗝,旁若無人的闖了進來,完全無視靈前應有的禮數,將那跪在靈前的少女圍了起來。
“喂,大侄女,七ri已過,你靈也守了,父母也安葬了,是不是該有個準信了!”
“哼,族裡已經合議過了,族長而也發話了,仇家的家業必須留在仇家,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她一個小丫頭攔著又有什麼用?三房沒有兒子,家業自然歸族裡!”
……
一群人圍著跪著的女童,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女童父母留下的家產。
女童默默的跪在父母靈前,在火盆之中一張張的焚燒著紙錢,通紅的火光映照著她的雙眸,隻有濃厚的哀思和淡淡的愴然。
女童並不說話,也不抬頭,對於周圍族人的惡言惡語也沒有半分反應,即不害怕,也不斥責,仿佛完全沉浸在父母逝去的哀傷中一般。一股透明的、無形的力量包裹著她,水一般蕩漾著,一波一波的,宛如漣漪。所有試圖向她靠近,甚至動手的人都會被這股力量不自覺的排開,不能觸摸她半分。
也正是女童有著如此特異的力量,才讓族人們保持著對她的忌憚,雖然心中焦急,卻不敢立刻就將女童父母留下的家產全部瓜分。隻能依靠著族規,大義來壓迫她。
“咳咳咳!”
一聲輕輕地咳嗽之聲,從靈堂外傳來,原本圍攏女童的人群聽到咳嗽之聲,紛紛隻覺得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一個依著光鮮,道貌岸然的老者走了進來,他的身後也同樣跟隨著數名白發蒼蒼的老者。
道貌岸然的老者走到跪在靈堂前的女童身前,看了靈堂上的牌位,又看了少女一眼,長歎一聲,在女童身前坐下,語重心長的道:“慧珠呀!三郎不幸英年早逝,我們也很心痛。隻是三郎命薄,膝下無子,按照族規,當從族中選一同宗子弟入嗣,承繼三房的香火。慧珠,你父母身前對你百般疼愛,你又怎麼忍心讓他們絕了香火……”
慧珠麵容平靜,任由老者如何苦口婆心,百般勸說,都是不言不語,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隻是不停的為父母燒紙祈福。
老者苦口良心,勸說了許久,卻見慧珠一直巋然不動,不聞不問,不禁心中有些惱火,暗罵慧珠不識抬舉。
那旁邊的人見老族長勸說良久,慧珠仍然不識抬舉,不禁勃然大怒,跳出來喝罵道:“你這個孽障,不要不識抬舉。滿族上下,闔裡鄰居,那個不知道你的嫡係?你落生就會說話,能跑能笑,還會使些妖術惑人。你爹娘護著你,說什麼夢明珠入懷,什麼天上仙女下凡。什麼狗屁,你也不知是哪裡的妖孽投胎,說不定,你父母就是你使妖法害死的……我勸你老老實實的,不然等我們上告官府,請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