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鳳看到大姐和妹妹都有事情做,不禁來了興趣,也湊上來道:“助人成道,莫大功德。金須奴雖然自甘為奴,但是也與我們多年同過患難,不是外人。大姐和三妹要幫忙,也算我一份!”
初鳳見二鳳主動要幫忙,自然不勝歡喜,正要說話。卻見獨孤鳳卻瞥了一眼二鳳,微微搖頭道:“算了!二姐你道行淺薄,定力不夠,遇到域外天魔,說不定就要手忙腳亂,還要我多費經曆照顧!”
聽到獨孤鳳如此的貶低自己,二鳳不禁嘟起了嘴巴:“三妹又在欺負我,我雖然不比你的大姐那麼厲害,但是這二十年的時光,也不是白過的……”
對於二鳳的抗議,獨孤鳳隻是搖頭一笑,並不理會。二鳳和金須奴可是又孽緣在身的,原著中就是二鳳為金須奴護法,結果因三鳳漏開了禁製,被域外天魔入侵,二鳳和金須奴二人定力不足,雙雙中招,最終隻能無奈合籍雙修。有這重因果在,獨孤鳳怎麼也不會讓二鳳也進來守護金須奴、重蹈覆轍的。
初鳳見又笑鬨了起來,也沒有多想,隻是道:“二妹若是願意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金須奴化形之時,有三妹在旁照看,必然萬無一失。你就來幫我主持法壇!”
二鳳欣然答應,而獨孤鳳卻是含笑不語,既不反對,也不支持。
金須奴昔日參詳恩師遺偈,說化形之時必有人作梗,但是見三鳳姐妹皆是一心相助,並無半點推脫阻礙,頓時心中一片感激。又見這麼多年來的所經所曆,與師傅預示的大不相同,就算師傅預算的幾次劫難,或是輕輕的化去,或是還沒出現就已經消失。更是對獨孤鳳以前所說深信不疑,隻當師傅臨去前推算,為獨孤鳳遮蔽,故而全都不準。
因此倒沒有多少惶恐,隻是心中一片歡喜,上前向獨孤鳳三人跪下道:“大公主和二公主對小奴恩同覆載,自不必再說感激的話。不想二公主也如此恩深義重,小奴真是粉身難報了。”
二鳳微微擺手笑道:“你在宮中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姐妹也沒有拿你當外人,今當你千鈞一發之際,助你一臂,也是理所當然。三妹眼光一向很準,她既說你根基稟賦還在我們姐妹之上,那必然不是虛言。但盼你大功告成,將來與我們同參正果便了。”
慧珠亦看著他,微微感概的道:“我們異類修行,多有不易,其中辛苦艱難處,外人難知。我因生靈本性,喜靜不喜動,自覺醒靈慧之後,就少造殺孽,一心潛修,就算如此,也是曆過諸般劫數,幾次險死還生之後,才僥幸功德圓滿,得以轉生為人,有緣參修上乘功業。你比我還要幸運一些,雖秉鮫人本性,但能自我克製,沒有行差半分。如今又能得天一真水調和坎離,直接化形,不必經曆轉劫磨難,實在是莫大仙緣。你此番行功,若是最終圓滿,不但天仙可期,就算是金仙位業也未必不可窺探一二。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化形資質越好,未來功行越高,當時的魔劫就越厲害。外麵有我們在照看,絕不會出任何意外。你一定要謹慎本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心生動搖。定不能辜負了此次曠世仙緣。”
見到眾人對自己都是如此關心,金須奴不禁感激涕零。他平日謹守本分,對人原極周到,這時激動之下,竟忘了朝彆人叩謝。不過初鳳、慧珠俱都倚他如同手足,隻有關心,倒未在意。
正所謂天地交泰,萬物滋生。金須奴此番直接化生,不但要以本身的純陽離火之體化合天一真水,交融坎離,還要選擇天地交泰的時日,天地人合一,才可順利行事。
到了這一日,眾人將行法的地點定在水精亭前,在初鳳的主持之下,眾人立起法壇,布下少清禁法,將整個水精亭徹底封禁,徹底隔絕了內外空間,一任水火風雷,神念魔頭都不能入侵。
行法之前,初鳳先領了金須奴朝壇跪下,叩祝一番,然後又將一葫蘆天一真水遞給金須奴,最後囑咐道:“紫雲仙府深居海底,無論仙凡,俱難飛進,本無須如此戒備。無奈諸天界中隻有天魔最是厲害,來無蹤影,去無痕跡,相隨心生,魔由念至,隨機變幻,如電感應,不可捉摸,不可端倪。心靈稍一失了自製,魔頭立刻乘虛侵入。因此我照少清秘笈所傳,設下這法壇,凡諸百魔悉可屏禦,唯有一種心根孽業,源自你出身本性,最難防範,隻能靠你自身定力。你當此千年成敗關頭,也須自己勉力,挨過七日,大功即可告成了。”
金須奴原本深知厲害,聞言更是感激警惕,忙稱:“小奴謹領法諭。”
初鳳最後囑咐金須奴完畢,就帶著二鳳和慧珠退出亭中,開始行法,封閉整個水精亭。
隻見亭外金霞湧起,猶如棉被一般,將整個亭子上下左右團團圍住,無數的細小電光仿佛火石一般在金霞間不斷明滅,任何神念一旦靠近這些電光,都瞬間電擊麻痹,然後在金霞的翻湧之下,徹底的湮滅。
升起的金霞將水精亭的內外空間徹底的隔絕,甚至連光線聲音都無法彼此往來。一時間,亭子中徹底的靜了下來,孤寂的仿佛太空。
金須奴在早已經安置好的雲床上盤膝坐下,又躬身向獨孤鳳拜謝道:“請三公主相助!”
獨孤鳳安坐於亭中的圓桌旁,對著黑白縱橫的星羅棋盤,悠然的落子下棋。她聽到金須奴的請求,也不抬頭,隻是微微用手一指,那盛放著天一真水的珊瑚葫蘆自動打開,飛出三滴天一真水,投向金須奴。
金須奴連忙張開口,將三滴天一真水吞下。緊接著,那葫蘆之中又飛出十三滴天一真水,向著他的百彙、丹田、紫府、檀中等周身大穴飛來。
天一真水乃是天一金母依五行生化之理,以**力攝取先天五行金氣所化,雖為玄陰之水,其實卻蘊含著先天五行生化之道。那真水一落到金須奴身上,就立即化開,順著竅穴,瞬間滲入到金須奴的四肢百骸全身經絡。
金須奴猛覺通體生涼,骨節全都酥融,仿佛馬上就要融化了一般,幾乎要穩固不住形態。
那服下的三滴真水,由內之外,沿著內府五臟不斷向外滲透,仿佛春夜的喜雨一般,無聲無息中已經將他的全身四肢百骸全部衝刷一般。那滴落到竅穴之上的十三滴真水,由外而內,順著全身經絡,仿佛洪流大河一般,洶湧著奔流著,填充著他身上的每一處細小的支脈和竅穴。
然而無論是由內而外的喜雨潤澤,還是由外而內的滔滔洪流。真水所過之處,一切骨骼、臟器、肌肉、血液、筋膜等等身體組織都好像被浸泡在冰水裡一般。無比的奇寒從他渾身的每一處細微結構中傳來,讓他不由自主的牙齒顫動,遍體寒噤。
獨孤鳳一邊落子,一般觀察著金須奴滴下天一真水後的反應。蜀山世界的人類修行是不結金丹的,而是直接練氣煉神同時進行,玄門上乘的功法如《九天玄經》一類,還會直接起步就修煉煉神返虛,練氣煉神煉虛都隻是並列的關係,可以同時修煉,而不是如其他世界一般將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分成一個個階段來修行。
這種修行體係十分獨特,也有很多優點,唯一的問題是太受限於資質,任憑如何的天縱奇才,也要多轉世幾次才能真正修到大成,基本上沒有大規模普及的可能。而獨孤鳳所要創造的金丹**,首先的目的是要改換資質,這根本沒法在玄門體係中得到經驗。因此隻能走最原始的方法,師法自然,從異類的化形之中獲得靈感。
其實說起來,蜀山世界的玄門功法全部傳承自天界,無論是道門、佛門還是魔教,他們的修行功法都不是人間本土所產。反而是白手起家無人教導的異類,所使用的修行路徑,才是真正的土生土長。
蜀山中的異類不成係統,沒有文明,根本無法稱為一族。他們的修行都是出自於天賦和本能,是最最原始的粗陋手段。不過,也正是其手段的原始,卻也更容易讓人看清其中蘊含的根本源流。
獨孤鳳選擇金丹大道作為旁門立身的根本,除了借鑒其他世界力量體係的靈感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異類修行的元丹之法,才是蜀山人間本土力量的真正起源。將元丹之法,發揚光大,化元丹為金丹,才是真正的正本清源,是真正符合世界潮流的做法。
異類的元丹修煉,並無多少複雜之處,不過是依照天賦吐納呼吸,吸取日月精華,彙聚天真地秀,再以本命真火,日複一日的淬煉,年深日久之後,元氣精粹自然凝聚,就形成了元丹。
如此修成元丹是異類修行的重要憑依,比人類修道者的肉身還重要,異類一旦失去元丹,就立刻會被打落原形,失去了絕大多數神通法力,雖然不至於失去性命,但是也會徹底失去修行的可能。
而元丹的功效也是非比尋常,不僅僅擁有種種異能,對於修道者來說,天然契合元神,是修煉第二元神的珍貴異寶。不過這些功效都不是獨孤鳳最看重的,獨孤鳳最看重的是某些獨特的元丹與相應的靈物化合之後,竟然有憑空改換體質,直接脫胎換骨的神奇功效。而這種性能,卻是獨孤鳳創造金丹大道中最為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