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物當前,獨孤鳳也不客氣,拿起一顆藍田玉實送入口中。隻覺得這玉實看似極為堅硬,但是入口即化,隻是微微一吸,就有一股甘甜的玉『液』順口而下。
獨孤鳳細細品味,卻發現這藍田玉實所化的玉『液』並非是尋常意義上的汁『液』或者靈氣,而是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和靈氣有所不同,但是對修行卻有極大的好處。她需刻意運功消化,就覺得體內升起一股溫潤的暖意,轉眼間充滿四肢百骸、周身諸竅。
“好個藍田玉實,果然不愧是萬年溫玉精英所生。”
獨孤鳳雙目開闔,不禁開口稱讚。這藍田玉實的功效十分的奇異,初服下之後,宛如流水,聲息之中就能融入到獨孤鳳的本身真元之中,裨補元氣,洗滌元神。而當藍田玉實所化的靈『液』與本身全部融為一體之後,卻功效突變,宛如由流水變為水泥一般,將所有的根基空隙與不足之處全部填滿,並且固化定型,夯實基礎。
這種功效變化十分奇異,玄妙之處難以用言語形容。如果若說人身軀殼是樓宇,經脈為堤壩的話,那藍田玉實的功效就類似水泥,能夠填充縫隙,彌補缺陷,固定形體。所謂的脫胎換骨、長生不老隻是其功效的外在表現而已。[
赤杖真人笑道:“藍田玉實有大小兩種,若論功效,還是小些的更佳。可惜道友來的稍早,山陽一側所產的玉實還需數十年才能成熟,不能取來招待道友,誠為遺憾。”
藍田玉實這種靈『藥』的功效都在它本身的獨特『性』質,第一次服用效果最佳,以後再服用的話隻是單純的增加靈氣,再沒有特殊的功效了,服用了也是浪費。
獨孤鳳笑道:“藍田玉實,本是仙府奇珍,天下難尋,能得道友慷慨,取出待客,已是極大的福源,又何須奢求更多。”
赤杖真人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見獨孤鳳眼睛微微一轉,又盈盈一笑道:“不過我家中丁口眾多,上下還有幾個姐妹至親。若是真人不嫌棄的話,等到數十年後,那小藍田玉實成熟之時,我再帶上幾位姐妹來拜見真人,一同品嘗那小藍田玉實如何?”
獨孤鳳此話一出,不僅僅是赤杖真人,就連在做的所有弟子都不禁莞爾一笑。
赤杖真人笑道:“我府內本就每三百六十年有一次盛會,邀請諸位同道前來閒坐論道,就算道友不提,我也要發簡邀請道友。”
甘碧梧笑著『插』嘴道:“家師雖辟居世外,卻最為好客,對相識的道友往來,任歡迎。而且我們長住仙府,雖然有邊勝景,自在清淨,但是來來去去都是熟麵孔,卻未免單調了些。道友儘管邀請些姐妹過來吧,我們正盼著新麵孔出現呢!”
獨孤鳳原本隻是隨口一說,倒是沒想到赤杖真人一門如此熱情。不過他們這種態度,倒是讓人十分有好感。
說起來,這赤杖真人一門在原著中雖然站在峨眉的陣營之中,但是與峨眉卻並多少深厚的交情,就連出場也是借散仙淩渾夫『婦』之手引出。雖是玄門正宗,卻與旁門中的散仙地仙交情更厚,並不是峨眉派的死忠。獨孤鳳將來若是和峨眉對上的話,這赤杖真人一門倒是可以爭取的中立陣營勢力。
獨孤鳳行事,向來隻重本心本『性』,若是赤杖真人一脈的『性』情風格、為人處世不符合她的心意,她也不會扭曲自己的意願去刻意結交。不過今日所見的赤杖真人一門,皆是率真好客,『性』情中人,倒是十分符合獨孤鳳的胃口。
不過,獨孤鳳在觀察赤杖真人,赤杖真人又何嘗不是在觀察獨孤鳳。他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得道,證就天仙位業,隻因不舍門人弟子,這才滯留此界,甘為地仙,隻等所有弟子門人全部功德圓滿之後,才一起飛升。
原本赤杖真人默運玄功,以玄門上法力,算定未來千年之事,為門下弟子已經安排好了條條道路。隻是數十年前,因不知名的原因,突然天機大變,原本算定的未來之事全部變得模糊不確定起來。他連運玄功默查許久,卻都難以查知到天機變動的真正元凶,隻是與長眉真人等人一般猜測或許是上界天人轉生,才使得此界天機變動。
本來獨孤鳳有秘法神域遮掩,就算赤杖真人道行高深近乎金仙,也難以測算到獨孤鳳的真正身份,隻是獨孤鳳既然來到了天蓬山地界,踏入了赤杖真人的神念感知的領域,就再也難以掩蓋身份,被赤杖真人看出了其攪動天機的元凶身份。
赤杖真人邀請獨孤鳳前來做客,自然是想要近距離的接觸一下這位攪動天機的元凶,看看她的真正『性』情與行事風格。
彼此的觀察之意,獨孤鳳和赤杖真人都了然於胸。修為境界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心『性』已經極為純粹,虛偽狡飾已任何意義,隻有真正的誌同道合,信念相近,才能真正的成為同道至交好友。
獨孤鳳安然坐於玉塌之上,舉目四顧,穿透玉牆晶壁,但見整個靈嶠仙府千門萬戶,宮室極多,鋪沉設置,不窮極豔麗,妙奪鬼工。再看室內的擺放,錦墩文幾,玉案晶床,儘管華貴異常,卻又不是富貴人家氣象,於珠光寶氣之中,現出古『色』古香,彆有雍穆清雅之致。
甘碧梧見獨孤鳳的目光落在仙府的宮室設置上,不禁笑問道:“道友可是覺得這裡太多奢華了,不是仙家氣象?”
獨孤鳳笑道:“雖說五『色』令人『迷』目,五味令人口爽。道家之心,以太上忘情最佳。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情?好惡美醜,皆人之所欲。隻要有節製之心,不縱欲泛濫,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就可以了。”
甘碧梧聽到獨孤鳳所言“從心所欲而不逾矩”,似是略有所悟,不禁笑道:“從心所欲而不逾矩。此雖是儒家所言,但是細細思考來,卻是頗有道理。回顧我們平時所修所行,不合道家脫欲離情,也不是佛家的寂滅空,更不似邪魔一流的縱欲濫情,倒是隱隱與儒家之道相合了。”[
獨孤鳳道:“我輩修者,雖名為散仙地仙,但是若不飛升天界,脫胎羽化,到底還是不離於人。雖名為出世,其實還是在紅塵大千之中,與俗世凡人相比,不過是欄裡欄外之彆而已。”
甘碧梧聽的不禁點頭,笑道:“道友之眼,誠為至理。說起來,我們這裡原也沒有這麼多的宮闕,隻是此山地高,上接靈空仙府,家師的諸多好友金仙,常常下降此山,來會客訪友……諸位前輩都是天上神仙,本用不到什麼住處,隻是隨行侍者頗多,又各有清課,每隔七日,便需便須禦氣調元,依時修煉,時雖不多,必須安排一處淨室……也是我們好客喜事,自第一次請客起,便集全力采煉鮫絹文錦,美玉靈木,就著仙山形勢,於原有宮室以外,另添建了數百所樓閣精舍。這才越建越多……”
其實甘碧梧不用解釋,獨孤鳳也知道這些宮室的來曆。這靈嶠仙府靈『藥』仙果甚多,其中有數種天府奇珍,都是長年開花,每三百六十五年結果一次。而每次結果之時,赤杖真人必以仙雲傳遞玉簡瑤章,邀約靈空仙界的諸位同道好友下降,參與盛會。這些宮室正是為招待天界貴賓而煉製。
獨孤鳳對這些宮室興趣不大,但是卻對靈空天界的情景十分的感興趣。靈空天界的存在形式十分的奇異,即光明正大,又神秘難尋。以前獨孤鳳修煉《九天玄經》的時候,也試著以元神感應靈空天界,但卻限於修為境界,隻是霧裡看花,看到儘瓊樓玉宇散花天女,美則美矣,卻隻是天界的折『射』投影,難測虛實。
而當她改為修煉旁門功法之後,更是徹底的失去了與靈空天界交互感應的能力,縱然她以**力搜索時空,也隻能看到靈空天界的浩瀚門戶,卻不能入內半分。似乎整個靈空天界都有一種奇異的屬『性』,不是符合它標準的力量,根本法入內。
靈空天界的層次太過高深,以獨孤鳳目前的修為境界還法強行窺視,因此有機會獲得一些靈空天界的信息,獨孤鳳也是非常樂意的。
獨孤鳳笑問道:“我們此界修士,孜孜以求的目標就是成就天仙位業,飛升靈空天界。隻是除了那些上界嫡仙人外,誰也沒有親眼見過天界是什麼『摸』樣?靈空天界到底有何勝景,與此界相比,到底有何殊勝之處,我倒是十分的好奇呢!”
甘碧梧笑道:“道友的這個好奇,我當時也有呢!記得第一次迎接降臨的諸仙時,我還偷偷詢問了那些隨行的侍者!隻是答案卻頗為令人失望,靈空天界的仙景固然有邊瑰麗,殊勝風景數之不儘。但是除了幾樣特異之處外,也不過是一樣山水日月,一樣的生靈繁衍,不過是比我們這裡靈氣更豐沛,『色』彩更瑰麗,物種更豐富而已。並未能夠超出我們的想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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