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讓陳堅改口叫他爺爺,又讓陳堅泡茶給他,這一切都是做給白承業看的,意思自然很明白,他很看好陳堅做他的孫女婿。
每個人回光返照的時間是不同的,這是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所導致的,有的人回光返照,隻會清醒那麼幾分鐘,而白老爺子卻是清醒的時間更長一些,甚至是自己洗了澡,自己穿上了壽衣。
隻是,喝過陳堅這杯茶之後,白老爺子再次感覺到了那種很累的感覺。
白老爺子既然知道自己精神突然變好,是回光返照的原因,此時再次感覺到累,白老爺子心裡也很清楚,這是回光返照馬上要過去了,自己真的要長眠不醒了。
“扶我回去。”白老爺子說道:“我累了。”
聽到白老爺子這麼說,陳堅趕緊扶起他進了臥室。
白老爺子躺在床上之後,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但是他還是很執著的看向了陳堅和白玉,再一次把他們兩個的手牽到了一起。
白老爺子呼吸急促的說不出話來了,眼神也開始慢慢渙散,但是,他的手,卻是一直十分有力的握著陳堅和白玉的手。
當白老爺子的這隻手,癱軟無力的跌落的時候,白玉大喊一聲“爺爺”,隨即撲在了白老爺子身上。
陳堅給白老爺子號了號脈,又試了試白老爺子的鼻息,輕聲說道:“爺爺走了。”
白玉痛哭不止,陳堅輕輕扶起白玉,說道:“你看,爺爺是帶著笑容走的,你早就已經知道了爺爺的身體情況,爺爺對所有的身後事做了安排,不帶遺憾的離開,就是為了不讓家人這麼傷心,如果你還繼續這麼傷心,爺爺在天有靈,看到了會不高興的!”
白玉抽噎著擦乾了眼淚,可是,眼淚還是不可抑製的流了下來,白玉再擦,眼淚又流,流了又擦......這個擦眼淚的動作,白玉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終於生生忍住了哭泣。
“爺爺的身份擺在那,他的喪事不同於一般人,還有好多事要你親力親為,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垮了!”陳堅又在這個時候說道。
“嗯,我一定會辦好爺爺的喪事!”白玉點頭說道。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陳堅說道。
按照海港風俗,子輩需要為去世的父輩守靈三天,也就是說,守靈的事情應該是白承業的。
可是,白玉卻堅持給白老爺子守靈,整整三天,白玉都沒有離開過水晶棺旁邊。
第三天是死者生前的親戚朋友前來吊唁的日子,等吊唁過後,才會運送遺體去火化,之後再埋進買好的墓地。
隻是,白老爺子的身份擺在那裡,從白老爺子的遺體被運送到殯儀館開始,就陸續有人前來上香吊唁。
這家殯儀館設有好幾個靈堂,可自從白老爺子的遺體運來之後,這個殯儀館就沒有再接收其他的死者,因為沒地方安排了,整個殯儀館,都被小刀會的兄弟給占滿了。
前兩天來上香吊唁的人並不多,這些人之所以會在前兩天就來,是因為第三天送白老爺子遺體去火化並且安葬的那天,他們無法跟隨同行,這才會提前過來。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從一大清早就開始有人來上香吊唁,一直持續到下午,來上香吊唁的人仍然絡繹不絕。
原本倒是都來的差不多了的,可蔣振天在上午十點左右,帶著蔣格格來給白老爺子上香了。
這個重磅消息一出,西城鹽幫的地盤內,跟蔣振天有關係的,全都陸續趕了過來,這才導致到了下午,仍舊絡繹不絕的有人來上香吊唁。
殯儀館外的路上,擺滿了花圈,足足擺出了幾公裡遠。
陳堅說到做到,自從白老爺子離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白玉身邊,也虧得陳堅在,不然的話,白玉早就倒下了,因為這三天以來,白玉根本就水米未進,全靠陳堅煎的補氣湯撐了下來。
“時間差不多了,該送爺爺走了。”陳堅端了一碗補氣湯,說道:“喝了好有力氣送爺爺!”
白玉慢慢喝完了這碗補氣湯,衝陳堅艱難的笑了一下,說道:“謝謝。”
“跟我有什麼好客氣的?”陳堅說道:“我去通知一下蔣振天,鹽幫地盤那邊的人,來不來的都不管了,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火化場也是要下班的,再不送白老爺子的遺體去火葬場,就真的快來不及了。
白玉點了點頭,陳堅走到蔣振天旁邊,低聲說了幾句,蔣振天點了點頭,說道:“不用管那些人。”
殯儀館有專人負責管理喪事的禮儀與進程,在問過白玉之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開始安排送白老爺子的遺體去火葬場。
水晶棺被抬上了勞塞萊斯幻影靈車,靈車緩慢的朝前開去,白承業,白玉,陳堅跟在車後步行著。
在他們身後,有著一長溜的車隊。
街道兩旁站滿了小刀會的兄弟,目送小刀會的創始人,自己原本的龍頭老大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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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車駛出花圈範圍後停了下來,白承業,白玉依舊陳堅,這才坐上了後麵的車子,整個車隊這才加速駛向火葬場。
白老爺子的遺體被火化之後,骨灰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骨灰盒,白玉捧著骨灰盒,坐進車子裡,整個車隊駛向了海港市最大的公墓---永安公墓!
車隊趕到永安公墓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早有小刀會的兄弟提前趕到了這裡,從公墓入口,一直到白老爺子的墳墓前,道路兩旁都站滿了小刀會的兄弟。
蔣振天和蔣格格在白老爺子的遺體運往火葬場的時候,就趕了過來,此時就站在白老爺子的墓前。
白玉捧著白老爺子的骨灰盒,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白老爺子的墳墓,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何況這並不長的路程。
白玉來到墓前,親手把白老爺子的骨灰盒,放進了墓裡,而後又第一個動手,撒了一把土在白老爺子的骨灰盒上。
一眾小刀會的兄弟,在白玉撒下土之後,排著隊,一個又一個的用手捧起土,撒進墓裡,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