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再聽到趙啟雲所說的,陳堅就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孫宏義是趙啟雲的關門弟子,要知道,關門弟子可是跟普通的徒弟有不同的。
關門弟子是師父所收的最後一名弟子,此後則收山,不再收直傳弟子了,而由徒弟去收徒孫。
一般來說,關門弟子是師父最鐘愛的弟子,因此在眾弟子中地位特殊。
而且,關門弟子是會得到師父傾囊相授的,而普通的徒弟,師父教授的時候,很有可能會留一手,以防教出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出現。
顯而易見,孫宏義是儘得趙啟雲真傳的,也是趙啟雲最鐘愛的徒弟。
不然的話,趙啟雲是不會派孫宏義出來接受陳堅的挑戰的。
畢竟,這些武館的館主都在觀戰,趙啟雲是沒有辦法派出自己較弱的徒弟呢,隻能是派出最強的一個,這也說明,孫宏義是趙啟雲最厲害的徒弟。
這本來沒什麼不對的,但這裡又有另外一個情況,那就是趙啟雲的兒子,趙元良也是走的練家子的路子。
一個練家子,再怎麼鐘愛關門弟子,也絕對不會超過疼愛自己的直係血脈的,也就是說,趙啟雲不管再怎麼鐘愛孫宏義,也絕對不可能超過疼愛自己的兒子趙元良,這是人的本性,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一般來說,一個開武館的練家子,會收一個最鐘愛的關門弟子,並且對其傾囊相授,隻會是在他自己的孩子,沒有走跟自己同樣的路的情況下,或者是這個開武館的練家子,沒有子嗣的情況下。
一些家族式傳承的古武術,因為類似“傳男不傳女”的家規而失傳,這種收關門弟子的做法,避免了這種家族式傳承所導致失傳的情況發生。
趙元良走上了練家子的路子,趙啟雲一定是從他小時候開始就悉心教導的,換句話說,趙元良現在人到中年,在太祖長拳上,怕是已經練習了幾十年了。
可趙啟雲最強的弟子,卻是這個跟陳堅差不多年齡的關門弟子孫宏義!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趙元良練武的天分,真的是很有限,在太祖長拳上的成就,也很有限。
不然的話,趙啟雲是不會收孫宏義這個關門弟子,並且傾囊相授的。
孫宏義年紀輕輕,就成為了趙啟雲最厲害的徒弟,那就說明孫宏義練武的天分,是相當出色的。
趙元良身為趙啟雲的兒子,替自己的父親接受挑戰,本是無可厚非,或者是應當應分的事情。
可現在所有的武館館主,都聚集在這裡,趙啟雲隻能是派出自己最厲害的徒弟接受挑戰,而不是派出自己的兒子。
有些事情是很講天分的,沒有天分而強行走上某一條路,就跟現在的趙元良是一樣的結果,練了幾十年,成就仍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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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練武,醫術也是如此。
陳堅曾聽老頭子說過一嘴,自己的父親,好像就沒有學醫的天分。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的出現,才導致不少流傳至今的傳承,在傳承下來的時間長河裡,傳承的人分屬於不同的姓氏。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存在大公無私的人。
所謂的大公無私,也隻是相對而言。
趙啟雲身為太祖長拳的傳承人,心裡一定是想讓自己兒子接受這個傳承的,趙元良也不負趙啟雲所望的走上了這條路,可結果卻是差強人意,因為天分不夠,而成就有限。
陳堅會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趙啟雲最終收了孫宏義這個關門弟子,最起碼是做了兩手準備的,倒不是關於太祖長拳失傳的準備,畢竟,趙元良從小練習太祖長拳,哪怕天分不夠,趙啟雲也是傾囊相授的,失傳是不會的。
趙啟雲所做的準備,其實是不讓太祖長拳沒落的準備,加入到了自己閉眼的那一天,自己兒子趙元良成就還是有限,那還有孫宏義這個關門弟子!
趙元良聽到自己父親的話,沉默而又平靜的退後了兩步。
很明顯,趙元良這是尊重自己父親的決定,已經不準備再迎戰,而是讓孫宏義迎戰陳堅了。
趙啟雲在這個時候說道:“打開門,讓他們都進來吧!”
趙元良走到演武廳的門邊,拉開了關著的推拉門,趙啟雲的徒弟一個個走了進來。
趙啟雲示意了一下,他們全都走到了演武廳的牆邊坐了下來。
此時,門外還有一些人子啊,趙啟雲招了招手,說道:“進來,都進來,在牆邊坐下,陳堅是太極大家,今天的對戰難得一見,你們也好好學學。”
儘管都是在太祖武館學武的,可他們還是有不同之處的。
第一批進來的,是趙啟雲的徒弟,是按照師徒關係收的真正的徒弟。
而這第二批,則不一樣了,屬於學員類型。
這種學員類型,不過是交學費來學武的,有可能學一個夏天,有可能學一個冬天,總之是學不長的類型。
武館的一大塊收入,就是這些學員的學費。
至於真正以師徒關係收的徒弟,雖然也交學費,可比起這些學員來,當真是少的多了。
不過,學費交的少,規矩可是多的很。
這些學員學費交的多,規矩卻少的很。
幾乎是一瞬間,整個演武廳四周,滿滿當當的坐滿了人,由於怕自己坐的太靠前了,靠牆站了一排,他們前麵又坐了一排。
粗略算來,趙啟雲的太祖武館,連帶徒弟外加學員,不下一百人,規模著實不小。
“宏義,出戰。”趙啟雲說完這話,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孫宏義朝前走了兩步,先是朝陳堅抱拳拱手行禮,說道:“太祖長拳孫宏義!”
“陳氏太極陳堅!”陳堅還禮說道。
“在我們過招之前,我有兩句話想說。”孫宏義看著陳堅,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想說什麼你就說。”陳堅笑著說道。
孫宏義朝陳堅感激的笑了一下,說道:“這話其實我早就該說,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