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陳堅和歐陽緣怡此時對碼好的牌的調整,就是一種隱藏在暗中的較量,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任何一張牌的方位,都在朝著自己有利的那一麵調整。
歐陽緣怡是在按照自己的記憶,對牌進行調整,以絕對大的牌麵,對絕對小的牌麵。
換言之,歐陽緣怡是在調整兩張牌的組合大小。
可陳堅並不是這樣,陳堅對牌的調整,是為了打亂牌的順序,讓歐陽緣怡對牌的記憶出現誤差。
這是一種可操作的方式,洗好的牌,調整的次數越多,對人的記憶挑戰也就越大。
此時對歐陽緣怡最有利的辦法,其實就是停止調整,直接開始發牌,因為歐陽緣怡是莊家,骰子控製在她的手裡,她想打幾點就是幾點,隻要她記住了牌的位置,知道牌麵組合的大小,打出骰子控製點數,就能拿到比陳堅大的牌。
歐陽緣怡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可是,歐陽緣怡卻是沒有停下來,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調整牌,同時又按照陳堅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再次調整牌。
很顯然,這是一種對記憶的較量,對記牌這種千術的較量。
幾十次的調整之後,歐陽緣怡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反觀陳堅,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毫無疑問,歐陽緣怡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很吃力了,對牌的記憶已經要掌控不住了。
“你差不多到極限了。”陳堅在這個時候淡淡的說道:“再繼續下去,你就記不住牌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歐陽緣怡並沒有回應陳堅的話,而是深吸一口氣,再次對牌做出了調整,而後,又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陳堅歎了口氣,再次說道:“掐頭去尾中成龍!”
掐頭去尾中成龍的調整方式,是把兩側的兩疊牌,從頭尾分彆拿出,並且挪動到中間位置,再次讓牌成為整齊的一列。
歐陽緣怡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按照陳堅的要求,調整了牌之後,再次又做出了調整,又一次伸手做出了請的姿勢。
陳堅輕輕歎了口氣,也繼續說出了調整牌的方式。
陳堅和歐陽緣怡,又分彆調整了五次牌,歐陽緣怡緩緩閉上了眼睛,她已經到了極限了,對牌的位置記憶出現了混亂。
陳堅在這個時候說道:“關於記牌的比試,你輸了!”
聽到陳堅這話,歐陽緣怡睜開了眼睛,說道:“我不信你還能都記得牌的位置,已經調整了將近五十次之多!”
陳堅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承認你已經記不清楚牌的位置,我就接受你的考驗。”
“這沒什麼不能承認的,我的記憶出現混亂了!”歐陽緣怡直接承認了下來,顯然,她是要考陳堅的記憶了。
“請!”陳堅在這個時候調整了一下坐姿,正襟危坐,對歐陽緣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第五疊!”歐陽緣怡沉聲說道。
此時,所有的牌都恢複了陳堅剛洗好碼好的樣子,也就是四張為一疊,一共八疊並列。
陳堅點了點頭,說道:“第一張是地牌,第二張是人牌,第三張是雜牌丁三,最後一張是點牌八點!”
歐陽緣怡微微眯起了眼睛,伸手翻開了第五疊的第一張牌,這張牌隻有兩個紅點,分彆在牌的上下兩端,就是牌九中的地牌。
一如陳堅所說的,歐陽緣怡翻開第二張牌,紅色的八個點數,正是牌九當中的人牌!
丁三是雜牌裡麵的牌,但是,這張牌與雜牌六點組合,則能成為最大的牌,歐陽緣怡翻開第三張的時候,正是丁三這張雜牌。
歐陽緣怡並沒有再去翻第四張,因為已經沒什麼意義了,這疊牌,她一張都不記得,陳堅能夠記得三張,第四張肯定也是記得的。
陳堅笑了笑,說道:“既然你不翻第四張,那我就跟你嘮叨兩句如何?”
“你想說什麼?”歐陽緣怡沉聲問道。
“你輸在不會忘記。”陳堅看著歐陽緣怡,說道:“千術當中的記牌術,看似很簡單,掌握了訣竅,也能夠做到快速記準牌的位置,可是,記牌術最終的奧秘在於忘記,你要忘記一次次的調整過程,隻記住你調整後的牌麵,彆人再次調整之後,你要記住,而後自己不調整即可開始,調整的話,記住自己調整過後的每一張牌的位置,則要忘記之前上一次的位置!”
聽到陳堅這番話,歐陽緣怡臉上出現了一絲詫異的神色,隻是,這詫異的神色卻是一閃即逝。
“你已經很厲害了。”陳堅接著說道:“我在沒有學會忘記之前,還不如你!”
陳堅說的雖然很多,可宗旨其實就一個意思,隻記住最後一次調整過後的牌的位置,不管之前調整過一千次,一萬次,都需要忘記,隻記住最後一次調整過後的位置即可。
這樣做的好處很明顯,大腦負擔不重,隻記住了一次牌的位子,就把之前記住的牌的位置給清空了。
打個比方,一直往電腦硬盤裡麵存儲文件,用不了多久,硬盤就會被存滿,而隨時刪除無用的文件,隻保留有用的文件,那硬盤永遠也是存儲不滿的。
這個比方雖然並不是太貼切,可本質上就是這麼回事。
“你是如何做到的?”歐陽緣怡深吸一口氣,一臉虛心而又認真的樣子問道。
“練!”陳堅看著歐陽緣怡,說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辦法,隻是,練習的方式與記牌術並不相同,而是在記住牌的位置之後,進行一次調整,然後就開始閉上眼睛,去忘記未調整過後的位置,超過五分鐘忘記不了,就再次調整,然後去忘記之前兩次關於牌位置的記憶,五分鐘做不到,就再次調整,用五分鐘的時間去忘記三次,以此類推,慢慢練習!”
“這種方法是誰告訴你的?”歐陽緣怡看著陳堅問道。
“沒人告訴我,隻是有人告訴我,記牌術的最終奧秘,就是忘記,隻記住最後一次牌的位置順序,我自己摸索著練習的。”陳堅攤了攤雙手,如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