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吳應瀚,隻一個人,卻明顯感覺跟剛才有些不一樣!
蘇菲的目光微微收縮,對於吳應瀚,她的心態還是有些複雜的。
不管再怎麼說,對方也是她的親舅舅。
而且在蘇菲的心裡,還是覺著對大舅舅有些虧欠。
母親當年雖然被吳家除名,雖然飽受非議,但是總算還能全身而退,也跟著父親過了幾年好日子。
可舅舅當年卻獨自地替母親承受了一切,承受了家族的怒火,也承受了家族的非議。
否則的話,當年那麼驚才絕豔的一個男子,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沉迷於杯中之物,又怎麼會一直沒有成家?
所以哪怕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蘇菲還是試著開口。
結果“舅舅”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就看見吳應瀚腳步停住,語氣冰冷道:“趙東,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完,吳應瀚看也不看蘇菲,轉身走開。
結果沒成想,趙東卻沒有跟上前的意思,而是扶著蘇菲繼續向著大門外走去。
吳應瀚站在原地,眼神少見的波動,語氣也隨之沉了下來,“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蘇菲受此情緒影響,臉色微變,想要替趙東說點什麼。
結果對上趙東的眼神,想說的話又全都咽了回去。
趙東的神色不見絲毫動容,同樣在原地站住,“聽見了,所以呢?”
吳應瀚重複,“我讓你跟我過來!”
趙東反問,“這算什麼,命令麼?”
吳應瀚仿佛被趙東的語氣刺激到一般,聲音壓低,“趙東,這裡是吳家,一個傳承了那麼多年的家族,你以為真的沒有絲毫底蘊麼?”
“裡麵的人不能把你趙東怎麼樣,不代表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你以為有那個盛巒在場,我就不敢動你?你就可以在天海橫著走?”
等同於宣戰一般,一句話,直接就戳穿了趙東的身份!
隨著吳應瀚話音落下,不遠處的牆角走出來一個黑衣男子。
就那麼平平無奇的走了出來,沒有上前,隻是靠著牆邊,雙手負立,身體紋絲不動!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憑空出現,讓場間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趙東並不意外,而且他並沒告訴蘇菲。
其實在沒有進入吳家之前,在吳家的大門外下車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強烈的敵意和殺機,讓人如芒在背的危險感覺,仿佛一隻潛藏在暗處的毒蛇,好似隨時會給予他致命一擊!
直到剛剛在吳家的宴會廳內,這一絲感覺也並沒有完全消散!
而且從進門到離開,這一次的吳家之行太尋常了。
畢竟一個當年曾經全盛一時的頂級豪門,難道就真的隻是由著孔茹之輩班門弄斧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此對於吳應瀚能夠叫出他和盛巒之間的關係,對於黑衣人的出現,趙東沒有絲毫意外!
這才是大家族的眼光和魄力!
不同於趙東的平靜,蘇菲的臉色在黑衣人出現的那一刻,卻開始出現波動!
雖然她說不上什麼原因,但卻能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那一股危險的感覺!
具體說不上來,殺機之中夾雜著一絲不加掩飾的抵觸和厭惡!
仿佛隻要對方抬頭,她就會被那一抹眼神凍住一般!
仿佛赤著雙腳站在冰天雪地當中一般,身體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直到下一刻,趙東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間,這才將那一絲感覺驅散!
蘇菲回過神,卻恍然發現,短短片刻的功夫,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等她再次看向那個黑衣人,對方已經沒有了絲毫鋒芒,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一般!
趙東將蘇菲摟在懷裡,眼神卻多了幾分冰冷,“隻會欺負女人,這就是所謂的大族底蘊麼?”
“既然知道盛巒跟我之間的關係,那你就應該清楚我的來曆。”
“雖然我今天不想惹麻煩,但如果你再敢用剛才的那種眼神看我老婆,哪怕今天拚個兩敗俱傷,我也要拆了你們吳家的這幅獠牙!”
“我趙東一介匹夫,也拚得起!”
“你們吳家呢,還有多少家底可以讓我拆?”
赤裸裸的警告和挑釁!
隨著趙東話音落下,黑人第一次抬頭,眼神落向趙東,猶如實質!
結果下一刻,這道目光被一道身影擋住!
吳應瀚第一次看向蘇菲,“由著他在吳家撒野,你就在一邊看著麼?”
蘇菲挽著趙東的胳膊,傲然說道:“趙東是我的丈夫,他不是在惹麻煩,他是在替我蘇菲鳴不平。”
“夫妻一體,我憑什麼攔他?”
吳應瀚第一次跟蘇菲對視,然後緩緩點頭,“五叔,天色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黑衣人半點不多話,隨著他轉身,人再度離開了視線,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吳應瀚目光轉回趙東,“現在可以了麼?”
趙東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吳應瀚,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
“雖然我趙東現在隻是一個小人物,但也不是誰勾勾手指,我就得乖乖過去!”
“之前敬你,是因為你是吳家人,是因為你是我妻子的舅舅,跟你所謂的狗屁底蘊沒有半毛錢關係!”
“既然你自己都不把這層身份放在心上,又憑什麼用長輩的口吻來命令我?我欠你的麼?”
“你叫我過去我就要過去,憑什麼?憑你曾經吳家家主的身份麼?”
“不好意思,經過今天這些事,你們這個吳家我還真沒瞧得上!”
“我們走!”
說完,趙東帶著蘇菲大步離開!
吳應瀚站在原地,情緒終於動容,語氣複雜地開口,“小菲……”
雖然隻有兩個字,卻讓蘇菲身體僵在原地。
等她再度回頭的時候,眼眶已經多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您說什麼?”
吳應瀚沒有回答,而是感歎道:“當年你母親已經跟吳家斷絕了往來,你還回來乾嘛?”
蘇菲緊咬嘴唇,“當年車禍的時候我也在場,隻不過我忘記了很多事。”
“最近這段時間,我又想起了很多,隻不過我分不清真假。”
“但是其中有一句話,我想……我應該回來告訴你……”
吳應瀚身體微微顫抖,轉頭問道:“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