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正是感人的時候,樓上又炸了。
“媽,我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彆去,沒關係,等陣子就沒動靜了。”
周良安擺擺手,“放心吧,我又不是去惹事的。”
搖搖晃晃地上了四樓,在母親的樓上,周良安還是聽見房間裡麵砰砰砰的撞擊聲。
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滿臉都是汗珠子,說來也搞笑,這人比周良大一歲,以前還跟周良安打過架,算是冤家路窄?
周良安的腦子裡有兩段記憶,於是有點混亂地問,“你是那個誰……我們以前還打過架!”
“那特麼不叫打架,是你挨打!”
周良安乾笑了兩聲,記憶確實是有點混亂,一段記憶是周良安把他揍得滿頭是血,另一段是周良安被他抽耳光,特麼的,哪一段記憶似乎跟他都不是什麼親近關係。
王小虎!比周良安大一屆,後來周良安聽過他的消息,說是高中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到少林武校去了,後來回來準備去當兵,回來就可以分進父母的單位,可是因為沒有給相關的人員送錢,所以就沒能去得了部隊……再後來,就沒有了消息。
周良安看了看這個房間,空空的,就房間的正中吊了個沙袋。
這個沙袋當中可不是什麼填充物,而是正二八經裝的河沙,可是王小虎這一拳拳的打上去,再加上鞭腿,瘋狂的抽擊在上麵,正在殺得咣咣作響,房子都像快要塌了一樣。
“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小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端著大茶缸子咕嘟咕嘟的往肚子裡灌了一杯水下去,氣喘如牛。
周良安給他散了一支煙,紅梅,王小虎想了一下還是接住了,捂住周良安遞過來的火,吧吧地抽了兩口,著了!
周良安說,“也沒什麼事,就是上來看看,你練你的……”
走了兩步之後,周良安回頭看著王小虎,“我媽一個人住你樓下,她膽子小,如果方便把沙袋挪到天台上去了,那裡風景好,練起來也更帶勁。”
周良安走了過後,王小虎才反省了一下自己,拿毛巾抹著身上的汗珠子,最後還是把沙袋給卸了下來,抗著朝天台上爬。
……
“媽!過兩天收拾收拾東西,我找個車來替你搬家!”
周良安突然對吳春華說的話讓她嚇了大跳,“那房子是留給你結婚用的,媽搬過去住不方便。”
周良安搖搖頭,“結什麼婚?一個人過日子有什麼不好的,婚姻就像一條鏈子栓在脖子上,會讓人很快地失去對生活的熱情……”
“說什麼胡話!”
吳春華雖是好脾氣,也想抽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兒子。
隻怪周良安的思想太超前,事實上周良安後來的確沒有結婚,永遠喜歡二十來歲的姑娘她不香嗎?
隻不過,這個年代的人很難接受而已。
吳春華要打,周良安也隻能求饒,不過嘴上還是說,“十年之內不考慮結婚的事,搞對象倒是可以。”
“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搞對象都是耍流氓。”
嗯,媽說得對,不過耍流氓就耍流氓,也不是什麼傷大雅的事情。
老生產基地那套三十多個平方的小套房原本是周良安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地方。
周良安頂了父親的班和母親在那裡還生活了一陣子,去年的時候通過人介紹認識了羅文娟,她私底下給吳春華透露不想跟父母住一起的想法。
吳春華為了讓兒子能跟這個對象處下去,搬回了她工作時的單身宿舍。
周良安現在要把當媽的接回去,不管她說什麼,周良安都要把她接回去。
吳春華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麼堅持一件事,於是就答應了,“如果以後有對象了,媽再搬回來。”
“沒有如果!”
周良安笑著說,“以後不管我走到什麼地方,都帶著你。”
“小兔崽子,嘴真甜!”
這一刻,周良安覺得能看到吳春華笑,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吳春華也覺得現在就是她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唯一的遺憾是丈夫死得太年輕。
“媽,這是八百塊錢,你收著,生活上千萬彆虧待自己!”
吳春華都還沒來得及拒絕,周良安就塞到了她的手裡,“好,媽收著,不過是給你存著娶媳婦!”
周良安隻是笑笑,也不接話。
又在家待了一陣子,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物資處,沿著鐵道又走回了老生產基地。
在回家之前,他去了一趟維修隊,他上午看到李同生這個副廠長和庫房保管員偷偷摸摸的說了什麼,還搬了油桶,擺明了是要乾偷雞摸狗的事,所以想來碰碰運氣。
不過沒有碰到人,就直接回了家。
屋子裡散落一地的啤酒瓶子,應該就是昨天晚上喝的,把瓶子收拾了一下,屋子簡單打掃了一下,洗個澡倒床上準備睡覺。
周良安看著天花板,心裡在想,重生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還在努力地思考著答案的時候,周良安就已經睡得打起了呼嚕。
天亮時,周良安醒了,不過他沒有急著睜眼,僅憑自己的嗅覺想判斷一下自己是活在過去,還是活在現在……
“周良安……”
尼瑪批!聽到楊濤在樓下鬼哭狼嚎的聲音把周良安最後一點幻想給打破了。
周良安不情願地睜開眼,推開陽台門走出去,看到楊濤一臉著急地在樓下揮手。當場就哢了一口痰吐了下去,楊濤嚇得趕緊往邊上躲,“周良安,你怎麼這樣!”
周良安回到房間先拉屎,再洗漱,從衣櫃裡洗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穿好了,還朝頭上抹了點涼水把頭發壓平順了,照了照鏡子,這才滿意地出門。
“周良安,你昨天下午為什麼早退?”
“周良安,你昨晚為什麼不在家?”
“周良安……”
“我曰你先人板板,你能不能不要像隻八哥一樣叫個沒完,還特麼讓不讓人清靜了?”周良安不耐煩地罵了一句。
楊濤唯唯諾諾地比劃出一根手指來,“我能不能再說一件事,就一件事!”
周良安知道楊濤是個嘮叨的人,如果不讓他把這件事說出來的話,他會憋死的。
“說吧!”
“周良安,你有麻煩了!”
“說完了?走吧,吃早飯!”
“喂,彆走啊,周良安,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麼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