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沙沙舞,周良安的確沒有接觸過,等到自己有條件的時候,一塊壩子,幾塊板子搭建起的茶台子這樣的舞場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洞洞舞廳,那也是紅極一時的。
李平川今天帶周良安漲見識的地方,就是一塊壩子,周圍搭了一圈板子。
一邊坐著些穿裙子的女人,另一邊全是些兩眼放光的騷男們。
時代開放的初期,老實巴交的麵孔下,那顆不甘寂寞的心早就已經躁動不安。
“平川,我不會跳舞,怎麼辦?”
剛才衝在最前麵的楊濤這個時候躺在周良安的身後不敢露頭。
“你特麼是來鬼混的,不是來相親的。”
周良安罵了一句,把衣裳從楊濤的手裡給扯了出來,大大方方地在場子裡掃了一圈。
就這?太特麼失望了。
“正常,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有點放不開,不怕你們笑話,我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把它當成一件很正式的事情,就像就像就像說媒見對象一樣不好意思。”
李平川笑著看了周良安一眼,“不過良安倒像是經常來一樣。”
周良安心想,那不同,幾十年後的包間費貴得一批,一晚上不花個五六千塊,就像沒來過似的。
哎沒意思。
找了一張空板子坐了下來,有小妹妹端著煙在麵前晃,“香煙,泡泡糖,汽水”
“啤酒拉罐啤酒”
李平川拖了一件啤酒過來,給周良安和楊濤一人開了一瓶,“多喝幾口,一會跳舞的時候才放得開”
李平川剛剛介紹自己心得的時候,一個騷裡騷氣的女人就把李平川給纏上了,“老李,你來啦?”
“什麼叫老李老李的,我不老,彆叫老李。”
“嗬嗬是是你年輕,怎麼樣,今天晚上我陪你跳兩曲給你優惠點,跳三曲,送你一曲”
李平川半開玩笑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不乾不乾,老子跳舞是尋開心的,跟你跳,倒像是被你占便宜,還讓你把錢掙了,不劃算。”
“呸!你個老流氓!”女人罵了一句,又把心思放在了周良安和楊濤的身上。
憑心而論,女人三十多歲,連衣裙就像是捆在身上一樣,說是沙漏型的身材可能有點誇張,主要是腰沒那麼細,其餘各處都能稱得上是少/婦典範。
不過這種女人一般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大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給騙起身跳兩曲,最後發現自己花了錢,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女人盯著周良安和楊濤看了一會,就想纏著他們。
周良安就先指著楊濤說,“我的兄弟第一次來,不喜歡那種來得太猛,他需要一個溫柔一點,然後一點一點引導他的人,你不合適!”
女人在這種場子裡什麼人沒見過?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第一次來吧?第一次來就是需要我們這種懂生活的姐姐帶,帶著帶著,就上路了,來來回回幾下,那不是就熟能生巧了嗎?”
“大姐,我懷疑你在開車,而且我有證據。”周良安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什麼?”
女人顯然聽不懂周良安的話,周良安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楊濤,你跟這位大姐說一說,你喜歡什麼樣的。”
楊濤也沒想到周良安在這個時候把他推到了前麵,憋了半天,結果憋出個屁來,直接就把女人給崩走了。
“對不起,良安,我一緊張就忍不住想放屁。”
他其實不是緊張的時候想放屁,而是緊張的時候引起腸痙攣,伴隨著絞痛的感覺,會放一個又響又臭的屁,這都是緊張的表現,心理素質不太好的人,就會這樣。
李平川笑得都快喘不上氣了,指了指對麵那一排坐著的女人們,“看到沒?那邊的都是,看上哪個上去直接伸手牽走就行,身上準備點零錢,跳的差不多的時候給兩塊錢就行了,你要是不準備零錢的話,給張50的,他能陪你跳到明天早上。”
周良安笑道:“我都能給他50了,我還在這兒跳舞?不如直接領到床上去。”
李平川愣了一下,周良安方方麵麵看起來應該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可是聽他說的話又像是個老油條。
老油條其實就是幾十年後的老司機,滿嘴的段子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拿出來助助興,一言不合就開車,隻不過在這年頭,要想找到一個和自己合拍的人聊天,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李平川打獵去了,當中選了一個姿色不錯的姑娘然後帶進“舞池”摟得緊緊的沙起來。
楊濤覺得太要臉,在這個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良安,要不你先去選一個吧!”
“為什麼要我選去?”
“你去了,我就有膽子上了。”
周良安點了一支煙,撇著嘴說,“貨色不怎麼行啊,我沒什麼興趣。”
“你少來!”
楊濤哼了一聲說道:“就像你見過多大場麵一樣。我倒是覺得這些女人長得都不錯。”
“嗯,你倒是不挑食,那剛才那個姐姐讓你跟著他去跳舞,你怎麼不去呀?”
楊濤的臉都憋紅了,“她她太騷了,我怕我頂不住。”
“頂不住?你是怕她屁月殳太大把你盆骨坐碎了?”周良安笑罵了一句,狗幾把楊濤肯定是把跳沙沙舞和吃雞搞混了。
“狗曰的周良安,你在胡說什麼?”
楊濤的臉都脹紅了,腦子裡產生了一些畫麵感,不自覺地往前傾斜著身子,扯了一下褲當來掩示自己的尷尬。
周良安心想,年輕就是好,隨便想一想,就像天雷勾動地火,連鋼板都可以捅兩下。哪像幾十年後,讓女人花樣百出來一套,才有那麼一點點的鋼火。
彆說,周良安把自己融入到這個年代之後,放棄了對那個姹紫嫣紅的世界的懷念,終於覺得這個沙沙舞場有內味兒了!
“傻丫頭,你是來掙錢的還是來找男人的?”
在這個舞場的角度,一個姑娘穿著碎花裙,輕輕地低著頭,全身都寫滿了不願。而在她的身邊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一番後,說道:“上周你先說肚子痛,後來又說鞋掉河裡了,今天又是哪裡不好?”
碎花裙姑娘抬起頭來,水汪汪的眼珠子滿滿寫的都是可憐。
隨便誰看到她,都會自然地認為,這樣的姑娘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