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安出了家門,坐了一輛火三輪來到市區,拿到桑塔納之後去接楊濤,這家夥盤著大包小包的,早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周良安下車的時候,楊濤專門留了一半的東西放在地上,等著周良安幫他一起搬,不過等楊濤把所有東西都塞進了後備箱,看見周良安動都沒動,一個勁的在揉他的腰。
“良安,就在地上,你就舍不得彎腰幫著搬一下嗎?你不搬東西,你下來乾什麼?”楊濤一邊把剩下的東西往後背上班,一邊沒好氣的抱怨著。
“老子下來活動活動腰,順便抽支煙,誰告訴你我要下來幫你搬東西的。”
賤批,看見周良安賤兮兮的樣子,楊濤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兩人一同吃過早飯後,周良安還去了文化街,買了畫紙和筆,看得楊濤一愣一愣的。
一直沒看到李文潔,楊濤這個時候終於鬆了口氣,“李文潔真的不去嗎?”
周良安搖了搖頭,“她不是怕去了之後,我和她成雙成對,惹你觸景傷情,你要是一時想不開,從山上直接跳下去了,那該怎麼辦?”
“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李文潔比你善良,她還知道替我著想。”
楊濤看著窗外不住後退的風景,憤憤地說了一句。
不過楊濤馬上發現車行駛的方向不太對,於是問,“我們不是要出城嗎?怎麼去老生產基地?”
“不是去老生產基地,是去接於文靜!”
臥草,楊濤的腦子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嗡嗡直響,說好了不讓他當電燈泡,結果李文潔不去,他還帶於文靜。
“周良安,你是不是故意的?”楊濤憤怒地說,“昨天晚上把我搞的那麼慘,就是為了讓李文潔同情我,她不願意跟著你去,你才有機會帶於文靜去。”
周良安滿臉憂鬱的歎了一口氣,“兄弟,你也要體諒我一下,最近陪李文潔的時間偏多,於文靜天天都在上班,她都累得快麻木了,我要是再不帶她出去放鬆一下,真怕她倒在工作崗位上。你說說,我容易嗎?”
看到周良安一臉深情的樣子,楊濤沉默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說,“好像是挺不容易的不過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通個氣?”
“要是事先跟你通過氣,你就不能本色出演,我怕李文潔那麼聰明的女人,到時看出破綻。讓你受委屈了,大不了你欠我的錢,我不收你的利息了。”
“你還準備收利息?”楊濤這個老實人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橋上,兩人一同走下河堤,朝那條鄉間小路走了過去,遠遠看去是沉甸甸的穀穗,周良安還得找時間把這一畝多穀子給收了才行。
坑窪不平的小路,泛黃發黑的泥巴,長發及腰的美人,構築出了一幅美麗的鄉村圖畫。
於文靜遠遠的就已經看到了周良安!俏生生的立在那兒,與周良安遙遙相望,眼中有喜悅,臉上有羞澀,左手摳著右手,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周良安歎了一聲,“籬笆、女人和狗。”
楊濤不解地問,“籬笆、女人我看到了,狗呢?”
話音剛落,看到周良安的手指著楊濤自己時,楊濤翻了個白眼,“無聊!”
這個家夥隻要一找著機會就要損他幾句,早就已經習慣了。周良安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是這個時候從屋裡突然又跑出另外一個身影來,“文靜,你媽煮的麵條太好吃了”
周良安的笑容當場就僵在了臉上,喃喃地說,“肥濤,你到河梯上麵去,先給黃達打個電話,讓他20分鐘之後必須給我來個電話,要是他忘記了,你告訴他秀海服裝廠這個副廠長,他就彆乾了。”
楊濤一聽,什麼事情變得這麼嚴重,不過看見周良安一臉嚴肅的樣子也不敢多問,趕緊上去打電話。
這個時候於母迎了出來,“良安,快進來坐,吃早飯沒,阿姨下了麵條給你夾一碗,剛才那個是你朋友,他怎麼又走了?”
“阿姨,你彆忙了,我和他吃過早飯的!”
“吃過的也再吃一點。”
家住農村的人一般是真熱情,說讓你再吃一點兒,真不含糊,於是拿了兩個大碗,夾了兩碗麵,為此周良安還被胡蘭狠狠的鄙視了一把。
看到周良安一言不發的樣子,於文靜一言不發,想找個機會給周良安解釋一下,為什麼胡蘭在這個地方,可是一直都沒機會,她也知道周良蘭這個時候肯定很惱火。
同樣都是電燈泡,帶楊濤在身邊,比帶胡蘭這個大黑耗子要強得多,楊濤做事任勞任怨,你讓他乾什麼乾什麼?胡蘭嘛,牙尖嘴利的,關鍵是長得不好看,要是長得漂亮一點的帶也就帶了,可是她這長相吧,帶出去著實有點影響心情。
胡蘭一臉得意的看著周良安,就像看穿了一切似的,“周良安,今天我跟你們一起出去,怎麼樣,高不高興。”
小渣渣,你要是今天能跟我一起出去,老子的名字以後就倒過來念,安良周!
周良微微一笑,進裡屋跟於德順聊天去了,拆開一包煙,給於德順散了一支,然後自己點了一支,順勢將那包煙放在桌子上,就沒打算再帶出去。
“良安,工作還順利嗎?”
“順利!”
“沒事的時候多來家裡坐坐,彆嫌棄地方小,又臟又亂的”
“沒事。”
“今天跟文靜好好出去玩吧,家裡的事不用擔心。”
“好嘞!”
周良安笑眯眯的從裡屋出來之後,又對於母說,“聽文靜說,家裡本來今天打穀子的,我想到文靜加了這麼長時間的班,一直沒帶她出去走一走,要是在這麼強壓下去,怕她扛不住。打穀子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們真的不用管。”
於母為難地說,“那怎麼好意思,這段時間多虧了你,我們怎麼好再麻煩你,你帶文靜出去玩,我今天乾一些,明天乾一些,總有乾完的時候。”
“彆,阿姨,如果這點事情你們都不相信我的話,又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我呢?”
“呸!”
胡蘭低聲啐了一口,跑到於母身邊說,“阿姨,沒事,咱們也不用靠男人,我就能幫你把穀子打了。”
這隻大黑耗子的臉皮還真厚!周良安嘿嘿一笑,不把你搞走,還真特麼的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