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德親自帶隊,跟周良安講了這麼長時間,做了這麼全麵的講解,就差沒有把五年規劃的文件擺到周良安的麵前讓他看一看。
可是周良安前半段一直都很配合,隻是這個收尾,讓人哭笑不得。
大概意思就是,嗯,你說的好,你說的對,可是我不聽。
這特麼就像個極不負責任的流氓嘛!
先鋒電子的老板就這?李福德有點氣。
周良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並沒有把話說破,直了指遠處的那一片山頭,“那裡應該是雲城往南地勢最高的一片,如果也在雲城的規劃之類的話,在那個地方我倒是可以買一塊地,千畝左右。但也不是用來新建廠區,而是為了彆的規劃!”
剛剛臉色還比較難看的李福德,頓時換上一張笑臉,“周老板的眼光倒是不錯,那一片是雲城地勢最高的地方,隻是不知道周老板把那一片買下來,準備做什麼?”
周良安笑了笑,“完成任務。”
咳
李福德的臉都憋紅了,劇烈的咳了幾聲之後,心想,這小子說話也會不會太直了。
周良安口中的所謂完成任務指的就是雲城招商引資的任務,李福德陪了周良安半天,周良安買一塊地當做報答,這好像也說得過去,當然也是為了接下來能跟李福德“交心”勾通,而做準備。
“李主任,帶我去東邊看看吧,那裡的雲城理工大學、雲城科技大師、雲城師範大學,還有三四家中專技校,我想那裡應該比較適合先鋒電子廠新廠的建設。”
李福德這才發現,整個下午的時間幾乎都被浪費掉了,周良安過來帶著明確的目的性,剛才那兩個小時隻不過陪李福德走走流程而已。
前往東邊的路途當中,李福德邀請周良安坐上了他的小轎車。
除了司機之外,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李福德自然毫不避諱的說了起來,“市裡安排下來的工作,原則上我們還是要帶投資商在新規劃的區域走走看看,希望有責任有擔當的企業,肩負起這一片的經濟建設和發展”
周良安承諾買一塊地就已經給了李福德最大的支持,李福德這個時候當然要聽周良安說一些真話,“周老板執意要將新廠建在東邊,是有什麼說法嗎?”
周良安說道:“先鋒電子未來的規劃不僅僅是一個電器製造加工的品牌,更多的可能會肩抗高新科技的發展責任,與雲城高校合作是必然,所以新的廠區設立在離高校相近的地方,更有助於直接交流與合作。”
“其次,雲城東麵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工業區。”
“那裡的廠子有許多已經破產,或者接近破產的邊緣。”
“先鋒電子廠的新廠非常趕時間,所以我要現成的廠房,稍稍改改就可以投產使用。”
“更重要的是那邊的老國營單位許多工人到現在連工資都拿不到一分錢,這是現成的勞動力,先鋒電子廠可以提供大量的就業崗位。更可以替地方解決這樣的矛盾。”
“不知道這樣的說法,夠不夠。”
李福德要是定力差一點點,說不定會大笑,周老板大義啊!
周良安給出的理由已經足夠具有說服力。他總不能直接告訴李福德,一環外的雲城乳品廠還養著牛,你就把老子帶到了四環外的地盤上畫圈圈?坑貨。
在這件事情上,周良安就算想罵娘,也隻得憋在心裡,然後找一些高大上的理由,讓李福德不得不佩服周良安的擔當與對未來規劃的目光。
周良安所選的這一片區域,北麵雲城理工,西麵雲城科技大學,再往東走就是雲城師範大學。
這裡已是成熟的老工業區,成片的廠房是現成的,這附近新建了許多的工人住宅樓,周良安把新的廠址設在這個地方,主要也是從勞動力方麵考慮,他們的家就在這裡,有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心裡就踏實,再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幾乎就解決了這些貧困下崗職工的所有麻煩。
接下來兩天時間,由李福德牽頭與當地倒閉的老國營廠展開了一係列的談判。
最終,先鋒電子廠花了260萬,從這一片當中買下了200畝的地及廠房。
這個價格在九三年的雲城來說,是偏貴的,如果是私營的廠子,這個價格至少要砍一半,問題就在於他是老國營廠,因為你就算買下這裡,那錢也掉不到他們的腰包裡,所以你愛買不買。
對周良安來說最寶貴的就是時間,他並不在乎花了多少錢。
這天下午簽訂合同之後,眾人在一陣歡聲笑語當中合了一張影,晚上並沒有安排大範圍的商務宴請。
而李福德這位東道主,自然是要請先鋒電子好好喝上一杯的。
“為了方便周老板,今天晚上的晚宴,我們就安排在金牛賓館了。”
周良安笑著說,“李主任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怎麼能叫客氣呢?周總對我們雲城未來的經濟建設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身為雲城的主人,既然是要儘好地主之宜的。”李福德打了個哈哈。
周良安擺擺說,“李主任這句話說得不對啊,再過一陣子,良安也要成為雲城的主人了,視雲城為家,爭當雲城之主。”
“哈哈哈哈說得好!”
李福德通過這兩天跟周良安的接觸,發現這小子簡直就是個鬼靈精,有著處事的圓滑,也有著謀劃的精明,更有放眼未來的格局,同時也有不拘小節的痞氣。
這樣的人格魅力在那個地方擺著,他那個外表妖豔的秘書目光一直都離不開他,欣賞、崇拜,對任何人的微笑都是禮貌,客氣的,唯獨在聽周良安講話的時候,她的笑容情真意切
弄得李福德這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都有些嫉妒了。
秦淼被周良安的從容鎮定所深深的吸引。
而謝龍在心裡就對周良安寫了一個大大的服字,他原本以為周良安這種出身的野路子,在李福德這樣省會城市經貿辦的主任麵前,至少會把姿態放低一些。
可是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與平時任何的不同,如果非要找一點不同的,那就是周良安這兩天似乎沒說臟話。
謝龍發現認識周良安的時間越長,就越看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