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間辦公室裡。
馬聖吉的臉有點紅燙,他一個主任工資每個月600多,一年到頭撐死了也就一萬出頭,李文潔的父母每個月寄三四千塊,這
原本想笑話彆人,沒想到自己是個笑話。
至於梁宏,也就不再去自取其辱了。
就在這兩個主任剛剛閉了嘴的時候,薛剛走進一車間辦
薛剛其實心裡挺矛盾的,他知道周良安現在倒了黴,可是周良安當初給廠裡的這些工人介紹的活,還一直都沒停,手底下這些工人,能拿單位的工資,又能在外麵掙些外快,大家都發自內心高興的。再加上長一段時間,薛剛,段太波和周良安經常在外麵胡吃海塞,雖然有些酒肉朋友的成分,但就是因為周良安生意碰到了麻煩,從此斷絕往來,薛剛又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剛才他在樓上糾結了半天,要不要下來看看李文潔,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來了。
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場麵話還是要說的。
“安心在這裡工作。”
“有什麼麻煩隨時來找我。”
“不要管外麵的人說什麼,我和良安都是老朋友了。”
薛剛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馬聖吉和梁宏,這兩人頓時一個激靈。
“廠長放心,我們會好好關心李文潔的!”
“是的是的,以前大家就在一起工作,熟人熟事的”
“文潔,有什麼困難,跟我們說喲!”
李文潔她知道因為周良安曾經種下的善因而得到今天的善果,讓她也成了受益者,突然還有點溫暖。
正當他們各自要回到工作崗位的時候,高蘭敲了敲門,笑得有點不好意思,“請問一下,袁梅是不是在這裡工作?”
薛剛不認識高蘭,可是李文潔卻對高蘭有印象,她知道這是楊濤的母親。
李文潔的心中產生了許多的想法。
一,高蘭來找袁梅是因為楊濤和袁梅處對象的事嗎?
二,她不知道楊濤和袁梅已經徹底吹了嗎?
三,如果她知道的話,是不是替兒子來討回公道的?
四,我這個時候應不應該幫助她呢?
李文潔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雖然平常事不關己,大多數時候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一旦成為他的朋友,哪怕是和她隻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她也願意去幫助他。
她和楊濤成為朋友,也許是因為周良安,但是和楊濤接觸過之後,就知道楊濤這個人他善良,對朋友的事情義無反顧。最關鍵的是李文潔現在和孫小冉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楊濤替孫小冉家做的那些事情,現在都被孫小冉和他的父母掛在嘴上。
綜合考量之後,李文潔在一瞬間得到答案,楊濤的母親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自己還是應該儘全力幫忙的。
薛剛對袁梅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好印象,他一個當廠長的,也管不了下麵這些事情,於是也沒有顧著搭理高蘭。
“請問你是哪位?找袁梅沒有什麼事嗎?”馬聖吉問道。
高蘭陪著一張笑臉,“我是楊濤的媽媽,這不是聽說我兒子找了個對象,就是你們廠的袁梅,我今天過來找她有點事!”
老生產基地的男工都已找到老生產基地的女工為榮。
雙職工家庭組合,在老生產基地當中是最優化的一種組合,被外人所羨慕著。
老生產基地的女工都以嫁給當官的為榮。
工人是她們最後的選擇,而維修廠的工人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當中。
馬聖吉和梁宏心想,高蘭這是看兒媳婦來了。
馬聖吉朝梁宏點了點頭,後者機靈的趕緊跑到車間去,把袁梅給叫了過來。
袁梅到維修廠來上班之後,幾乎從來都沒有人來找過她,當然,她健忘的把楊濤給搞忘了,當然,她許她從來都沒把楊濤當人吧?
袁梅到了辦公室當中,看見一個滿臉皺紋的女人,穿的不是很體麵,頭發當中還夾雜著幾根花白的發絲,看起來很土,笑得有點讓人厭煩。
袁梅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認識這個中年婦女。
不過袁梅這個女人最厲害的是善於偽裝,她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不喜,“阿姨,你找我嗎?”
呀!
長得不錯,聲音很甜,待人又這麼有禮貌高蘭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高蘭走到他的麵前,伸手剛剛把袁梅的手握在手裡的時候,袁枚眉頭輕蹙,一下子將手收了回去,乾笑道:“阿姨,你這是”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小細節,李文潔可是看的非常清楚的,以前周良安在李文潔的麵前不止一次提到過袁梅這個女人的勢利與高傲,雖然看起來對任何人都客客氣氣的。
但也是因為廠長主任跟副主任在,如果沒有這三個人的話,說不定袁梅就會是另外一種態度。
高蘭覺得自己太莽撞了一些都還沒有自我介紹就過去,這樣拉著姑娘的手,把她嚇著了。
“你看看我,就是這麼個急性子,梅子,不好意思,阿姨嚇著你了對了對了,阿姨還沒給你介紹一下自己,我是楊濤的媽媽,我姓高”
袁梅剛才還有一張好臉色,在聽到這個自我介紹的時候,臉色一變,有驚恐,有憤怒,更多的是尷尬,她很想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甚至能擠出一絲笑容,可是看到高蘭諂媚的一張臉,她說什麼都笑不出來。
袁梅慌張地問,“阿姨,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高蘭笑眯眯地說,“沒事,就是順道過來看看你,我兒子經常說起你,說你怎麼怎麼漂亮,說你怎麼怎麼溫柔,我和他爸不相信這小子,就過來認識認識,沒想到這臭小子還挺有眼光的”
“梅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
“阿姨!”袁梅從剛才的尷尬變成現在的凶惡,打斷高蘭的話,“知道你聽誰說的風言風語,我跟你兒子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你就算要來找我,是不是得把事情先搞搞清楚。”
“啊?”高蘭的眼神慌張,求助般的東張西望,來的時候興高采烈,現在卻進退兩難,非常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