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周圍就沒幾個正經人。
羅根雲越浪,他們就越開心,打口哨,吆喝叫好的,鼓掌的……
氣氛越熱烈,羅根雲就越興奮,越興奮就越浪,已經變成了一個循環。
羅根雲完全不知道他自己的個人行為,就像一記的響亮的耳光抽在何同知的臉上,抽在大老譚的臉上,也抽在了西武與綿城官方的臉上。
何同知和大佬譚並肩而坐,他甚至不敢去看大佬譚的那張臉。
大佬譚早就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淡淡地說,“你們縣下的乾部,還真是會與民同樂!”
何同知全身一震,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羅根雲今天的行為,不用多長時間就會傳遍全縣,甚至在綿城也會散播,這種以點帶麵的思想,很容易讓上麵的大佬們對整個西武的印象變得極差。
何同知點了點頭,“請領導放心,我們一定搞好自檢自查,開展批評自我批評,對我們的基層乾部狠抓思想教育……”
周良安在不遠的地方看了何同知一眼,也隻能在心裡默默的對何同知說一聲抱歉。
邱建軍沉聲道:“讓羅根雲這麼大出洋相,傷的可是和的臉麵,會不會下手太狠了?”
周良安突然想到什麼事情,“從西武往三壩走,離三壩還有不到30公裡的地方,那裡有座大聖山。山頂有溫泉,山腹有溶洞,直通山腳。”
“冬天可以溫泉度假。”
“夏天可避暑乘涼。”
“大佬邱如果肯配合的話,給我半年時間,那座山就能初具接待規模,羌族的姑娘唱起祝酒歌來,那是一首接一首,歌還沒唱完,就能讓你喝的不省人事。”
謔謔謔……
大佬就算是一個把情緒控製得非常得當的人物,可是聽到周良安這些話的時候,依然笑得合不攏嘴,話音一轉,“我突然覺得你對羅根雲還算客氣,這也是他咎由自取吧!”
臥草!
我說邱力那小子怎麼沒臉沒皮的?原來是跟你學的。
周良安和邱建軍,當初有一年之約。可不管是周良安在雲城地區的投資,還是在綿城地區對旅遊發展上的投資來說,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讓三壩成為真正的受益者。
直到這一刻,周良安才拋出了讓三壩真正受益的一次投資發展,讓大佬邱打消了周梁安隻想抱上麵大腿的念頭。
事實上三壩人口太少,主體經濟靠幾大國營下屬單位支撐,消費能力看起來強勁,其實全民生活水平普通,可用資源有限,退款還淋了之後,雖改善了生態環境,但是對經濟發展來說,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目前周良安將華南以西的旅遊連成環線的時候,三壩的地理位置,彰顯了它的優勢,可以作為這個環線的起始點,也可以作為這個環線上的終點。
無論如何,它都成了一個繞不開的城市,這就意味著在未來的3~5年之內,周良安的投資會為三壩每年至少帶來,不亞於100萬旅遊人數。
如果把它換成錢來算,每年不下於一個億的消費總額,對三壩的經濟來講絕對是一記有力的強心針。
而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它的受益者絕對不是僅僅是城市,還覆蓋了周圍的農村及山區。
不光是旅遊,再看看先鋒電子廠,白馬山水廠……加在一起,足以讓周良安成為三壩第一的民營企業。
邱建軍欣賞的看著周良安,“你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成三壩的首富了!”
周良安翻了個白眼,“大佬邱,怎麼發現你是個不粘鍋,明明整個三壩地區和你都是最大的受益者,你非要拿一個首富的帽子蓋在我的頭上,就像我一個人把便宜給占完了似的。”
邱建軍打了個哈哈,“便宜就算沒讓你占完,你也是最大的贏家。從三壩到西武,再往前,這一片本來是港澳商的投資目標,現在已經被你打造出了一個雛形,從宣傳到客源,隻要稍有起色,被你再稍稍這麼一包裝,轉手一賣,你的財富積累很快,在華南就能掛的上名了。”
大佬邱又耍陰招,他這是在試探周良安對未來的規劃,這一番話隻想看一看周良安未來是不是有套現的打算,如果周良安要跑,那麼不論是三壩地區還是綿城地區,在資源上,不太可能朝周良安身上傾斜。
周良安笑了笑,“會賣掉的,但是隻賣一半,全部賣會讓人家起套現的疑心,隻有相互捆綁,才能換來港澳投資商們的信任,而且還得拉上我的先鋒電子及南華電器作保。”
“短時間之內,南華電器發展的越好,他們的信心也就越足!”
“反正就是要做出一副不差錢的樣子,你想買我還不一定賣給你呢!”
這是周良安最厲害的陰謀,也是周良安最明顯的陽謀,至少從周良安的話當中來聽,不論陰謀陽謀,至少已經成功了一半。
邱建軍後悔當初沒有把周良安死死地摁在三壩,當初要是絕了這小子外出的心,至少能讓他把心思完全放在三壩的發展上,還能做出更大的成績來。
不過大佬邱很快又覺得,憑他的能力,至少在兩個方麵上來說是絕對無法留住周良安的。
一,周良安剛剛起山的時候,更像是小打小鬨的混混,他還沒有資格讓大佬邱真正地重視他。
二,以周良安現在所展示出來的實力,就算邱建軍提前注意到他了,也沒有那個本事和能力把他留下來。
而現在周良安的商業版圖隻不過漏了一個邊角,邱建軍已經不再去想周良安能為三壩留下些什麼,他更想往前看,看看周良安將來能走到哪一步?
這很值得期待。
1994年的開年形勢一片大好,邱建軍心情爽朗,終於能感受到這篝火晚會的快樂。
隻不過能和他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的,就要屬大佬譚與何同知。
這兩人的心情真是糟透了,望著那個還在跳脫衣舞的羅根雲,兩人狠狠地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