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請趙國柱吃飯的人很多。
特彆是在城北那一塊找他辦事的人幾乎是排隊。
可是今天一家大公司的秘書親自找上門來邀請他,按說這種事情呢,他一般不想去,可是人家直接把市裡招商辦的李福德給搬了出來,這個分量足夠。
趙國柱也就不敢推辭。
平常遊走在各大飯局的趙國柱非常會來事,但今天因為沒看清楚情況,對桌子上這幫大佬們也摸不清水深水淺的,所以當縮頭烏龜的縮在一邊,觀察著局麵。
一來是想看看周良安到底是誰,二來也是想看看周良安今天把他請過來是為了什麼。
趙國柱很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一個透明人,聽著周良安和李德福之間的對話,可是越往下聽他就越按耐不住。
李福德最關心的是周良安近來又有什麼大的規劃,12月1號的華虹品牌特賣會,李福德知道南華電器的聲望將會被推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不知道這次南華電器又會在12月份帶來怎樣的奇跡?”
李福德打著哈哈,大膽猜測了一下,“聽說整個10月份,南華電器的銷售總額突破了6500萬,那麼12月份會不會超過這個數目呢?”
臥曰……
6500萬的銷售總額?趙國柱聽到這數目的時候,嚇得臉都綠了,他原本以為周良安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老板,南華電器直營連鎖,他好像也聽過,仔細回憶了一下,應該是近期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廣告,似乎他們局裡麵有人都在說12月1號去南華電器買家電。
弄了半天這麼賺錢?
趙國柱可能不太清楚,銷售總額和純利潤之間還有著極大的水分,能有個15%以上的純利就算是很不錯的收益了。他把6500萬的銷售總額當成了純利潤,同時就被周良安的財力給震懾到了。
沒學過經濟,沒做過生意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二者的差距。
趙國柱突然變得熱情起來,主動從桌子上接管了酒司令這一角,拿著瓶子開始給大家斟酒。
周良安看著慢慢進入狀態的趙國柱,立馬朝李福德哭喪著臉,“要不今天怎麼特地把李主任約出來呢?他們華虹像個攪屎棍一樣把市場搞得亂七八糟的。”
“這明明就是倪董的主意,結果現在一堆品牌方代表暗地裡戳我的脊梁骨,說是我周良安搞出來的名堂。”
周良安歎了一口氣,“李主任,你評評理,我周良安也是要臉的,他們怎麼能這麼胡說八道呢?”
你?要臉?周良安?我沒聽錯吧?
李福德看著自己麵前這杯酒都喝不下去了,李福德這些年接觸的大大小小的生意人不計其數,周良安之所以能給他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就是這個年輕小夥不按常理出牌,最大的特點就是臉皮厚得嚇人。
他突然整這麼一句,連李德福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乾笑了兩聲,“周總,有事就說事,彆開玩笑。”
周良安憤憤不平地說,“倪董他們華虹家大業大的,那些品牌方代表惹不起他們就來找我的麻煩,說什麼要去有關部門投訴,要告我們擾亂市場,要讓法律製裁我們南華電器。”
“李主任,你來評評理,華虹品牌特賣會,跟我們南華電器有什麼關係,我是無辜的!”
李福德心想,弄了半天,這小子是到這兒來拿免死金牌來了。
李福德打起了官腔,“原則上,我們官方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擾亂市場行為出現的,但是考慮到一些具體情況,官方肯定也會酌情考慮,這件事情我會關注的。”
周良安隻是拿李福德打了一個掩護,證明今天這個飯局是周良安因為南華電器12月1號的品牌特賣會提前抱佛腳。
於是接下來就體現了趙國柱的作用。
周良安酒杯一轉,朝著趙國柱,“趙隊,按說今天初次見麵,小老弟都不該開這個口。”
“不敢不敢,周總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我能幫的,義不容辭。”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周良安心裡好笑,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壓低了聲音,“生意人,成天到晚就風聲鶴唳的,但凡是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弄得我幾宿幾宿的睡不好。”
“我在三壩做生意的時候,被人整了一回,害的我連一個服裝廠都給丟了。”
“幸虧當時留了一手,在雲城這邊提前布局,我想這城市大了,舞台也大,對我們生意人也更加公平一些。”
“可是明麵上的東西我們防得住,保不齊,有人躲在暗處時常算計我。”
“最近我就聽說城北那一塊,有些不法分子想要搶劫南華電器的營業款子。”
周良安這話一出的時候,趙國柱的臉色都變了。
不過周良安的話音又一轉,“當然,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我肯定是相信我們國家的治安和法律,絕對是不允許這些黑惡勢力橫行的,但我這個人一天就是疑神疑鬼,一驚一乍,所以……”
原來是想在我這個地方買個心安?趙國柱心說,看來是知道我在城北一帶的威信,等於是過來拜個碼頭的意思。
“周總你放心,城北這一塊,一切都儘在我的掌握之中,回去之後我好好查一查,要是有人真敢把主意打到周老板的頭上,保證讓他把牢底坐穿。”
周良安擺擺手,“彆彆彆,千萬彆提我的名字。”
“我的意思是,查查他們對南華電器有沒有什麼想法就行了。”
“財不露白,萬一把我的名字給透露出去了,人家不就直接衝著我人來了嗎?”
嘿,果然有錢人都怕死。
趙國柱又是一通保證。
接下來就是勾肩搭背,兄弟好666啊……
趙國柱覺得交了一位大老板當朋友,周良安卻在趙國柱脖子上架了把刀。
周良安今天的用意到這個地方算明白了:
一,我已經告訴你有人要搶劫了。如果還被搶了,你趙國柱要負全責。
二,李福德也聽見的,他是證人,出了事,你趙國柱拿帽子來抵。
趙國柱喝得七昏八素地離開,手裡還提著周良安送他的五糧液。
李福德越來越看不明白,今天晚上這個局,趙國柱的級彆好像差了一點點吧?周良安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