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陶的小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再看看四四方方的大小,這是……老天爺……
鐘陶很慚愧,那天父母請客吃飯的時候,因為表弟這個當老板的沒有表示,他們一家子回家後還狠狠地數落了一番。
可是信封在手時,鐘陶才感受到了兄弟之間的真感情,為自己在家裡說出那些辱罵表弟的話感到羞恥。
不過鐘陶也不能明白地對周良安表示懺悔,隻能在心裡默默地跟周良安說著抱歉。
“親戚就是親戚,兄弟就是兄弟!”
“以前的感情再怎麼不好,到關鍵的時候,還是隻有兄弟才靠得住。”
鐘陶好感動,他都快哭了。
另一邊,吳春豔和鐘正勇對周良安的舉動倒是非常意外的,以周良安近期的表現來看,他們以為周良安不會再有什麼表示。
可是那麼大一個信封,隻要不是眼瞎,他們就能看得到。
夫妻倆的想法是一模一樣的,周良安他良心發現了嗎?
信封裡麵裝的是錢吧?
如果是錢的話,數目肯定不少。
鐘陶這個兔崽子既然都要去當兵了,身上帶那麼多錢做什麼?
吳春豔見鐘正勇半天沒反應,擠眉弄眼地說,“去拿過來,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帶著不方便,我們替他保管。”
鐘正勇朝點了點頭,又朝吳春華笑了笑,這才朝他兒子走去。
吳春華明白她姐姐,姐夫在打什麼主意,她好像也知道兒子在信封裡放了些什麼……
這幾天看他一有時間就在那裡忙活,本來是不知道用來乾什麼的。今天看到交給鐘陶的時候,吳春華好像就明白了……
吳春華心裡也為難,周良安現在做事不管不顧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她也管不住。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要是一會吵起來那該怎麼辦?
吳春華為難的時候,鐘正勇已經來到了兒子的跟前。
“你們兩兄弟聊得挺開心噠?”鐘正勇的目光緊盯兒子手裡那個信封。
鐘陶嘿嘿直笑,撿到寶了,還需要聊什麼?滿腦子都是打開信封,被裡麵的東西給震驚到合不攏嘴的樣子。
鐘陶朝鐘正勇揚了揚手裡的信封,“這不是要走了嗎?表弟送了點東西給我!”
鐘正勇伸手想拿,鐘陶動作很快,又收了回去,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爸。
鐘正勇又打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心跳不自覺地提了速,按這大小和厚度,至少得一萬快。
咯噔!
鐘正勇猛地抽了一下子,這可是一筆巨款呐,周良安會這麼好心?
不過再仔細一想,周良安這個老板當的……轎車坐著,秘書配著,市長陪著……
這一萬塊錢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是筆巨款,可是對他周良安來說,就是九牛一毛。所以鐘正勇很自然的就說服了自己那信封當中,確定裝了一萬塊錢,所以她眼巴巴的看著兒子,“你說這麼大一個信封你帶著去部隊也不方便,要不然爸給你收著吧!”
一聽這話中桃的屁股都夾緊了,你們收著?你們收著還有我什麼事呀?
鐘濤趕緊將信封藏在自己的背後,朝他爸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說我都要去當兵了,一個成年人這個東西有什麼說不好的。”
鐘正勇乾笑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良安,,周良安倒是無所謂,這個信封不管是鐘正勇收者還是鐘濤拿著,反正目的都是一樣的,做了一個請便的表情,看著他們父子倆,因為這個信封居然有一種想要自相殘殺的樣子。
鐘正勇周亮安排了一張笑臉,扭過頭去,再看著她兒子的時候,頓時黑著臉說,“這又不是我想要,是你媽讓我過來把信封拿過去的,快給我。”
鐘陶搖搖頭,“不給,這是表弟送給我的,又不是表弟送給你們的,臉皮不要這麼厚行不行?”
鐘正勇的臉皮抽了一下子,“快把信封給我,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鐘陶的態度非常堅決,“不給!”
“不給是吧,好我讓你媽來跟你說。”鐘正勇見自己要不到,扭頭去找他老婆來幫忙。
鐘陶看到他爸真的去找他媽告狀,有點緊張,萬一他們兩口子真的不要臉非得過來搶,那該怎麼辦?
鐘陶他想拆開看,周良安卻拍著他的臂膀,壓低了聲音說,“人多眼雜,趕快收好!”
“哦,對對對……”鐘陶把信封趕緊收了起來。
周良安還在說,“出門在外,家裡人幫不了你什麼,信封裡的東西能幫你應急……”
應急?對對對,肯定是應急!鐘陶的心情更加激動了一分,雙手用力的拍著表弟的臂膀,“好兄弟!”
吳春豔在那邊聽到他爸爸剛才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之後,急的汗都快出來了,他能夠確定那個信封當中最少裝著一萬塊錢,要是這麼被兒子直接帶到了部隊去,他亂花了該怎麼辦。
兩口子一合計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信封從兒子的手裡給搶過來。
就在他們準備對兒子下手的時候,接兵的乾部在站台上突然吹了一聲口哨,“集合!”
“全體都有了!”
“麵對我成四路縱隊集合!”
“都給我動起來!”
周良安知道這是要集合的信號了,於是主動的退到了一邊,吳春燕和鐘正勇想要衝進隊列的時候,被接兵乾部直接攔在隊列外麵,讓他們無法靠近,中桃還得意的朝他們砸了眨眼睛,兩口子罵罵咧咧的衝他擠眉弄眼。
可是鐘陶那小子是鐵了心的,要把信封當中的錢給獨吞了,就當沒看見。
“全體都有了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消息……立正……”
直到這一刻鐘頭還是非常不理解,既然要立正的話又何必稍息,既然要稍息的話又何必立正呢?口號喊這麼多難道不累嗎?也許鐘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部隊那種地方的確不適合他這種想法比較多的人,想法太多,說明身體還不夠累。
“報告**同誌,新兵集合完畢,請指示!”
“排隊依次上車!”
“是!全體都有了,提包……登車!”
兒子登車了!
外孫登車了!
外甥登車了!
表哥登車了!他們指的是一個人……
鐘陶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流淚的父母,他卻笑得很開心,火車鳴笛一聲,乘務員登車關門,站台工作人員將送行人員攔在安全線之內。
火車鳴笛兩聲,車輪滾滾向前。
鐘陶激動地打開信封……
顏色不對?
白紙?不對,上麵寫了字。
第一張,“掉皮掉肉不掉隊!”
第二張,“流血流汗不流淚!”
第三張,“苦不苦,想想長征二萬五!”
……
第N張,“耗子尾汁!”
天寒地凍時,鐘陶捏著玻璃窗兩端的開關,往上把綠皮車箱的玻璃窗給提起來,衝著站台上揮手人群大罵,“周良安,你瓜批……你狗曰的瓜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