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一頭栽進廚房當中,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
今天下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需要用做飯的這段時間好好總結一下。
於是他得出了以下幾個結論。
一,周良安不當人。
二,周良安還不拿我當人,當炮灰。
三,孫教授不讓我去當炮灰。
當有了這三點結論之後,楊濤的心態也變得輕鬆起來。
當看到自己煮的飯菜,第一口送進了孫教授和冉教授的嘴裡,在他們臉上沒有看到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時,楊濤知道今天晚上做這頓飯菜還是很合他們胃口的。
就是每次在楊濤露出笑容的時候,總會招來孫小冉的白眼。
吃過飯之後,楊濤收拾碗筷準備去洗,冉教授卻說什麼都不讓他去。
當然教授的目光落到孫小冉的臉上時,這個鬼靈精的丫頭起身就對楊濤說,“你不是要走了嗎?我送你!”
楊濤這個家夥永遠都在當工具,孫小冉為了不洗碗,居然直接把楊濤趕出家門。
兩人走了一路都沒有說話,孫小冉的心中越來越恨,這個楊濤他不會就以為事情這麼成了吧?
正當孫曉冉憋悶的時候,楊濤柔聲說,“小冉,這麼長時間以來,是不是我做的什麼事情讓你不滿意,我總覺得你時不時會對我生氣。”
“我這個人比較蠢,彆人對我好,我覺得陽光。”
“當彆人對我不好,或者我感覺不好的時候,我就會沮喪。”
“今天下午當我聽到你爸給大佬打電話推掉今晚飯局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是認為孫教授他不願意帶我出席那樣的場合。”
聽到楊濤把他的理由解釋出來的時候,孫小冉不可思議的看著楊濤,“你都多大的人了,你能不能自信一點?”
孫小冉頓時想到楊濤前麵的那個對象,心裡一陣惱火,那個女人對楊濤做的一切事情,孫小冉都已經知道,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事的門道,但卻可以斷定這些事情給楊濤帶來的傷害很大。
從那一刻起,孫小冉就暗自發誓,一定不能讓楊濤再受到那樣的傷害。
可是孫小冉又想,自己就算對他好,出發點在什麼地方呢?這個家夥不會就以為我孫小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跟著他了吧?
想到這裡,孫小冉又很氣憤,突然就不走了,“楊濤,你給我記住了,就算我爸媽已經接受了你,我也還沒有接受。”
孫曉冉轉身的那一刻,楊濤有一點沮喪,不過仔細在回味剛才那一句話的時候,楊濤又欣喜若狂。孫教授和阮教授已經接受他了嗎?是的,從孫小冉的話語當中能感受到這樣的深意。
可是孫小冉那兒?到底還差什麼呢?不行,得去問問周良安。
孫小冉氣乎乎地到了樓下,轉眼就不生氣了,也許回到家中就要麵對父母那審視和意味深長的目光吧?
孫小冉開門進屋,徑直想回房間。
“小冉,你去哪兒?”
孫小冉的心頭跳了一下,“我回房間啊!”
此時此刻,是不是女兒長大了,終於要麵對父母掏心掏肺的談話,比如跟人處對象的時候,應該注意一些什麼,跟公婆相處的時候,又該注意一些什麼……
就在孫小冉心情複雜地腦補時,耳邊傳來冉麗華的聲音,“把碗洗了,再回房間!”
“媽!”孫小冉羞惱地跺了跺腳,氣鼓鼓地進了廚房,都出門躲了一趟,結果還是沒躲得開……
……
周良安到酒店的時候,王建國早就已經讓人把房間給周良安安排好。
王建國手邊放著很多報紙,這是周良安近來在各大報紙上的相關報道。
經過他的手整理過後,全都被王建國給畫了圈。
如果讓周良安選擇的話,他還是不想太出名。
這個年代的輿論傳播並不是一件迅速的事情,絕大多數消息都是通過報紙和電視上來了解,並且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看書讀報甚至看新聞的習慣,要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悶聲發大財,其實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
不過有的事情既然已經開了頭,就停不下來。
周良安看著報紙上這些大篇幅對他的報道,又在考慮一個問題,當初老老實實的拿著秀海服裝廠,手續合同全都給完善了之後,掙一點小錢養家糊口,孝順母親和外婆,好像日子也能過。
不過周良安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求爹爹告奶奶不是他的風格,正是因為當年的被打壓,才讓周良安堅定了自己創業的決心,命運隻有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配談尊嚴。
“這一年的時間,我的風頭太大了,接下來,你跟高偉、馬庫斯、長遠他們,應該逐步逐步的頂上來,畢竟新聞鏡頭對準的應該是那些乾實事的人。”
王建國知道周良安這是有意放權,但是在周良安的手中有一條無形的繩索,操控著一切。
一來是出於對他們的信任,二來也是不讓事態脫離掌控。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閒聊的時候,楊濤氣鼓鼓的,敲開了周良安的門。
王建國見楊濤的情緒不佳,本來想著問問什麼情況,可是考慮到楊濤和周良安的發小關係,有些事情也不是他這個中途加入的人能夠打聽的。
臨走時,王建國說,“華宏那邊的意思是,倪董希望儘快見到老板。”
周良安點頭表示知道,但是也沒有具體敲定時間。
王建國前腳關了門,後腳楊濤的臉就更黑了。
周良安說,“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是不是你老丈人嫌你肥,嫌你醜,嫌你是農村戶口?”
“我……”,楊濤被嗆得難受,呼哧呼哧的說,“你自己不去參加大佬譚的飯局,為什麼讓我去當炮灰?”
周良安笑問,“那你去了嗎?”
楊濤哼哼道:“我又不傻!”
不過他又改口,“孫教授把飯局給推了。”
周良安拍了個巴掌,兩手一攤,“你看,最後你不還沒去嗎?”
楊濤生氣地說,“那也是孫教授為了我好,你就知道整我!”
“是,我整你,我把你這個水缸成精的東西整成了經濟學教授和法學教授的女婿了。”
楊濤看到周良安陰陽怪氣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但他不能笑,他要保持憤怒,這樣才能跟周良安談條件。
“良安,我還是很氣,總之是你先整我的!”
“要不,你告訴我孫小冉為什麼總是對我發脾氣,她說就算她父母接納了我,她也還沒有……”
周良安想了想,說道:“就這?可能是她覺得你對她不夠誠實吧!”
“要不……你把你跳沙沙舞擦槍走火的事情和睡了袁梅的事情都對她坦白了試試?”
楊濤的臉皮子猛抽,嘴都歪了,“你……你……你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