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借我五塊錢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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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跟猴子在一起少不了花錢,我們還不了解他啊?柳依娜把錢塞給我。

猴子出來的時候還是昏迷狀態,進了病房安頓下來,又輸了消炎的藥。

醫生說還要住院觀察幾天,我去領了生活用具,忙完以後都快11點了,猴子仍在昏迷中,牆上的氧氣裝置咕嚕嚕的冒泡。給猴子打的飯全涼了,看來他晚上是吃不了了。

我也有點餓,就拿了個小籠包子吃。

你媽逼猴子突然斷斷續續地說:不許吃我的東西

我一下跳起來:你醒了?!

猴子卻沒有反應,眼睛依舊緊緊閉著,隻有牆上的氧氣裝置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估計是說夢話吧。我歎了口氣,繼續吃我的小籠包。

不許吃猴子又吐了三個字。

我cǎo?!我瞪著猴子,一手拿著小籠包,一手去拍他的臉。

依舊沒有反應。

我驚了,完全沒想到猴子在昏迷中還能護食。

我隻好不吃了,希望他能好好休息,彆老惦記著這點吃食。猴子果然沒再說話,我又租了個簡易單人床在旁邊睡下,一晚上就這樣糊裡糊塗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猴子終於醒了,狼吞虎咽地吃那些東西。我說起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經完全不承認了,說我純粹在放屁。

我也懶得跟他計較這些。

猴子吃完東西,就嚷嚷著要出院,後來被醫生罵了一頓才罷休。我說你就踏踏實實住著,不用急著找九太子報仇,來日方長麼。猴子說屁,我今天遊戲任務還沒做完。我說那你不想報仇了?猴子說報,一定要報,我給你說個人,你去找他就說我被大貓捅了。

我問找誰,猴子說2班的黃傑,你去找他,他應該在宿舍睡覺,然後又給了我宿舍號。我這才知道,原來猴子也有朋友,他叫我找這個人,肯定是叫來一起打九太子的。

安頓好猴子,我就回到學校,進了猴子說的宿舍,果然有個人正在睡覺。我把他叫起來,他迷迷糊糊地問我是誰。我說我是猴子的朋友,猴子讓我過來找你的。

黃傑一聽,直接又躺下了。

哎我拍著他。

我沒錢,讓他去找彆人!黃傑非常不耐煩。

不是,猴子讓我告sù你他被大貓捅了。

啥?黃傑一下坐起來:誰被捅了?

猴子被捅了。

黃傑更加著急:被誰捅了?

被大貓捅了。

哪個大貓?

就九太子那個大貓啊。

真的?

真的。

黃傑呆住了,一臉的不可思議。我心想,果然是兄弟啊,一聽見猴子被捅就傻了。

他讓我來

我的話還沒說完,黃傑突然笑了起來,咧著一張嘴嘿嘿的笑,就跟犯了傻病似的,剛開始是嘿嘿的笑,後來是咯咯的笑,再後來是哈哈的笑,仿佛碰上了全天地下最高興的事。

這回輪到我傻了,知道猴子被捅他竟然這麼開心,這明顯和猴子就是仇人啊,猴子讓我跑來告sù他乾嘛啊?

笑完還不夠,黃傑從床上蹦起來,塌了拖鞋在宿舍裡跳起舞來,一邊跳還一邊唱: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我看著他在宿舍裡瘋,終於忍不住了:你差不多點,就算和猴子有仇,也沒必要這樣!

黃傑停下來驚訝地看著我。我哼了一聲,站起來就走。

黃傑說:你跟猴子什麼關係?

兄弟!

他也有兄弟?

又是這句話!我不耐煩地說:有,就是我!

好。黃傑說:你去告sù猴子,我知道了,我等著他一起報仇。

我愣了:你說要跟猴子一起報仇?

對啊,我倆也是兄弟,當然要一起報仇。

可是你剛才樂成那樣

對,我是挺樂,因為我知道這是猴子故意挨的刀。

我驚訝地看著黃傑,已經完全理解不能了,我的腦子處於當機狀態。

為什麼?

這還用說?除非猴子故意,否則就大貓那個廢物能捅了他的刀?

我是問為什麼猴子要故意挨刀。

猴子沒告sù你?

沒有。

黃傑沉思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好還是讓他告sù你吧?

好吧。我知道從他這是套不到答案了,還是回去問猴子比較好,於是我轉身就走。

哎,你等等。

嗯?我轉過頭來。

借我五塊錢唄,我還沒吃早飯呢。

都你媽是什麼人啊!

我甩下五塊錢,氣呼呼地離開寢室。現在我相信猴子和黃傑是兄弟了,也知道這兩兄弟為什麼不在一起了,你媽兩個窮鬼在一起根本就沒法活啊!

因為找了趟黃傑,我對猴子為什麼故意挨刀更感興趣了,於是我火趕到醫院,卻在病房裡撲了個空,因為猴子已經不在了,吊著的輸液瓶裡還有一半水呢。

我找來護士問人,護士驚訝地說:哎這人呢,剛才還在的啊!

你媽,要是人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找不找你們醫院!我推開護士就到外麵找人。

走廊沒有,廁所沒有,哪裡都沒有,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有點慌了,擔心是九太子來醫院補刀,還跑到大街上四處去找,當時真有點想報警了!找著找著,我一拍腦袋,我咋就沒想到那個地方呢?!

於是我趕到了網吧,一進去就看見猴子戴個大耳麥在那罵人。

你們上海人都是傻逼嗎上來就給人家送人頭?哦你是東北人啊!東北人更傻逼啊!冬天在外麵尿尿都凍成冰柱了啊!你們就不能往蛋蛋上吊個暖手寶啊!

我衝過去一把就把他耳麥扯了。

猴子愣了半天:哦,左飛,你來了啊,快坐快坐。

坐屁啊,你不在醫院輸液跑這來乾什麼?

我做完任務就回去。

任務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氣的我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都重要。

猴子,你該改變這種不健康的作息了。你昨天才挨了一刀,現在還處於住院觀察期,拜托你注意一下自己身體好麼?你不是還要報仇麼,就這樣你能找誰報仇?

猴子垂下腦袋,雙手捂著自己的臉,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模樣。

我呼了口氣,終於被我說動了啊,看來猴子也不是無藥可救。

我拍拍他肩膀,剛要說話。

把我隊友給坑慘了,現在遊戲裡肯定全是罵我的,連累咱們省都成傻逼了猴子無限痛苦地說道。

我已經放棄對他治療了。

五分鐘後,我也坐在了電腦前麵。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隻能去適應這個世界,這是誰說的至理名言?

可我實在不喜歡玩遊戲,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癢癢,於是到外麵抽根煙去。剛往前走了兩步,就看見黃傑站在吧台前麵,正往裡麵遞了五塊錢進去。

充到我的會員裡去。

我一下就衝過去了,憤怒地抓著那五塊錢:你說你要吃早飯的!

我認得這五塊錢,買皮蛋瘦肉粥的時候找的,有個角被折了一下。

黃傑愣愣地看著我。

五分鐘後,我們三個都坐到了電腦前麵。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隻能去適應這個世界。

猴子和黃傑一句話都沒說,從坐下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好像他們倆是陌生人似的。可是一旦玩起遊戲來又出奇的相似,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把全國罵遍。

我加了他倆QQ,又建了個討論組,在裡麵問他們準備怎麼報仇。

沒有回複,兩人都忙著打遊戲,罵全國的傻逼。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我說:咱們去吃飯吧?

猴子說:我不餓。

黃傑說:我不餓。

我掏錢。

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哎呦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呢。

進了一個燴麵館,兩個人都狼吞虎咽,好像三天沒吃飯了,又好像吃了這頓就要有三天不吃飯了。我敲了敲桌子:現在能告sù我猴子為什麼故意挨刀了吧?

吃飯呢說那些沒用的乾嘛?猴子嘴裡塞著一大口麵,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啊,那就吃完了再說。

兩人幾乎同時吃完,又同時站起來往外走,好像旁邊的網吧是他們的親娘。

老板,我沒錢。我慢條斯理地說道。

哎圍著圍裙的老板幫我攔住他倆去路。

他倆隻好又回來:左飛,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讓我出錢也行,把事情先給說明白了。

猴子和黃傑對視一眼。

猴子說:半年前,我捅了大貓一刀,你知道吧?

知道,從那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敢找你的事了,對你尊尊重重、客客氣氣的。

那一刀是我讓他捅的。黃傑說:當時我和他一個宿舍,但是後來我搬出去了,實在受不了他老和我借錢。

我呸,你沒和我借過?

你借給我一毛了?你他媽摳門的要死。

那你借給我一毛了?你不是鐵公雞一個?

兩人都瞪起了眼睛,而且語氣越來越凶,大有和對方乾上一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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