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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果然不敢再嚷嚷,捂著肚子小聲地呻吟著――
鄭午又抓起他的衣領,大力地搖晃著:“現在認識我了嗎?認識我了嗎?”
“認……識……了……”孟海艱難地說道。
鄭午把孟海往地上一丟,欣慰地說:“總算是認識了,七中沒有我怎麼能行?”
他們圍攻孟海的時候,我也慢慢爬了起來,叼著一支煙走到了阿虎身前。阿虎坐在地上,比我要慘的多,被人踹的幾乎麵目全非,鼻血也蹭的渾身都是。我把剩下的半支煙放進阿虎嘴裡,阿虎心滿意足地吸了一口,說:“左飛,這些都是你朋友啊?”
我猶豫了一下:“不是,我不認識他們。”
“不認識?那他們怎麼幫你?”阿虎奇怪地問。
“我還以為是幫你的呢。”我繼續裝傻充愣。抱歉了阿虎,現在還不到告sù你的時候。
“這……我可沒那麼大的麵子!能請動這些人出馬,在七中絕對橫著走啦!”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我才現,也就毛毛、猴子、鄭午三人來了而已,而孟海的十來個兄弟在兩邊抱頭蹲著,連抬頭看上一眼的勇氣也沒有。這就是人的名、樹的影,大混子駕到,多少蝦兵蟹將也得俯帖耳。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幫咱。”阿虎無限感慨地說:“什麼時候能混到他們那個地步啊!”
這兩句話完全沒有邏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哎,這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朋友啊,你不會是到基層微服私訪來的吧?”我還準備反咬一口。
“扯呢?我要是有這些朋友,傻逼才每天和龐悅這些垃圾混在一起!”
“……”我無語了,這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哎,那邊那兩個,還能動不?能動就過來踹上兩腳?”毛毛突然朝這邊叫道。
“能動能動。”阿虎立刻跳了起來,就跟滿血複活似的,衝到孟海身前一陣拳打腳踢。
打完了,阿虎才說:“謝謝毛毛哥。”
“嗬,甭謝,我就是看這小子不順眼而已。”毛毛又踹了孟海一腳。
孟海躺在地上,神色複雜。
“毛毛哥,晚上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吃個飯。”阿虎神色恭謹地說著。
“你?”毛毛上下看了看他:“彆他媽順著杆子往上爬啊,哥哥今天心情好而已,再廢話連你一起揍了啊!”吃了個閉門羹,阿虎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孟海倒是有點幸災樂禍。
“剛吃了飯,活動活動筋骨而已,走了!”毛毛伸了個懶腰,和猴子、鄭午離開了後門。
那十來個人迅湧向孟海,我和阿虎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也趁機朝著後門方向走去。
“阿虎,今天算你運氣不錯,毛毛竟然過來插了一杠子,下次你就沒這麼好的語氣了!”後麵的孟海氣鼓鼓地說道,他被揍的不輕,已經沒什麼力氣再來對付我倆了。
“下次就是老子打你啦!”阿虎丟下一句狠話。
出了後門,阿虎搓著手說:“真他媽爽,毛毛竟然出手幫了咱一次,我這肯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惜沒跟人家搭上關係,白白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我問起阿虎和孟海的恩怨,阿虎歎了口氣說:“要說起來,這事也怪我。”便娓娓道來。去年九月份,也就是剛開學那會兒,排隊交學雜費的時候,阿虎和前麵一個瘦骨伶仃的學生因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了。阿虎在初中就是混子,脾氣大的很,當場就把這個學生揍了一頓。沒錯,這個學生就是孟海。“嘿,還真絕啦,這小子後來練了體育,不知道為啥,就跟吃了豬飼料似的,每見他一次,身體就壯上一點,剛開始我還能打過他,到後來慢慢就打不過啦。我拉了一幫兄弟,他也拉了一幫兄弟,結果人家都是體育生,還是打不過他。”
阿虎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還想息事寧人來著,有段時間就老躲著他,有兩三個月沒和他打過了吧,還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結果今天他又來了,我就知道這事完不了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
“嗬嗬,他不仁,我就不義。現在看來,一味忍讓是不行了,我得昂著脖子跟他打,把這小子打服了才行――他敢跟我衝,咋不敢和毛毛衝啊?根源就在這裡,他還是看不起我!左飛你先回去吧,我去找鬆哥商量商量。”
我心裡一咯噔,知道這事要鬨大了。阿虎如果開口,趙鬆不會不管的。
回到宿舍,我自個擦了點紅花油,現在身邊沒有王瑤也沒有林可兒,啥事都得自己來了,馬傑雖然要幫忙,但是我給拒絕了。擦完了藥,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件事來,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覺也睡不著了,翻過來覆過去的。哦,對,叫做輾轉反側。
輾轉了一會兒,我還是下定決心。一坐起來就嚇了一跳,眼前是馬傑那顆大腦袋,這小子正從上鋪把頭探下來看我呢,就跟淩空掛著個吊線皮球似的。我一巴掌拍他腦門上。
“靠,你乾嘛呢?”
“床老晃,我還以為你在那個……”
“邊去,哥用得著乾那種事嗎?”我現在不咋忍心直接讓他滾了。
結果馬傑倒來勁兒了:“真的啊?那飛哥你和王瑤都那個過了?說說什麼感覺唄,我還是處男呐!”
“滾!”這不是逼我嗎?
我拿著手機出了寢室,猶豫再三還是給黃傑打了過去。
“乾嘛?”黃傑睡的迷迷糊糊。大中午的,大家都有午覺的習慣。
“出來一下,我在我們宿舍門口。”我的語氣平淡。
過了一會兒,黃傑打著嗬欠過來了:“我欠你那五塊錢不能緩緩啊……”
“不是這個事。”
黃傑看我神色嚴sù,也跟著嚴sù起來:“你這臉上是怎麼了,誰打你了?”
“你不知道?”我狐疑地看著他。
“靠,我上哪裡知道去啊?”
“你……”我吐出一個字,後麵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什麼你?”黃傑奇怪地看著我:“還真想叫我還錢啊?”
“沒事了,回去睡吧。”我搖搖頭,進了宿舍。
“靠,大白天的玩人呐!”黃傑也走了。
重新躺在床上,我還是忍不住給黃傑了條短信:今天中午,我和阿虎在食堂後門遇襲,是你找的人嗎?
黃傑沒有回話,看來是默認了。我長歎了口氣,果然啊,為了猴子,他什麼也乾的出來。我就說覺得不對,孟海一開始都沒有打我的意思,後來是在我的強力進攻之下才怒火中燒,順道把我一起給收拾了。黃傑肯定關照過他彆動我。
下午二節課後,我照舊去美術室畫畫,我現我在這上麵毫無天分,完全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麼東西,看來做個藝術家的夢想要破滅了。休息時間,我又去了龐悅他們所在的地方。
他們幾個老大都在,不過今天有點麵色嚴sù的樣子,隻有龐悅還是腆著個臉,那表情我真沒法形容,類似於“下等賤民非要往貴族靠攏”時露出的討好,混到他這地步真是沒救。
“悅哥!”我還是主動打了個招呼。
“嗯。”龐悅看見我就沒什麼好臉色,我也懶得和他多說話。
“左飛你來啦。”阿虎主動和我打招呼。
“虎哥。”我又了一圈的煙。有人煙是巴結,有人煙是交際,這裡麵學問其實很大。
阿虎抽著我的煙,說:“你身上沒事吧?”
“沒事,你呢。”
“操,我能有什麼事,孟海那小子想把我打出事來還差得遠呢!”一說起孟海,阿虎就有點神色激動起來,“老子這幾天就報仇,鬆哥讓狒狒和老貓幫我。”阿虎有點得意。
狒狒和老貓就站在一邊,附和著說:“對,鬨死丫挺的。”他倆也是外地藝術生這圈裡的狠角色,地位和阿虎旗鼓相當,趙鬆點名他倆幫阿虎出戰,還真是給足了阿虎麵子。
當然,這種事就沒龐悅的份兒了。彆說龐悅本身就不願意去,就算他想去,阿虎也肯定不讓他去,估計還嫌他累贅呢。阿虎又說:“對了左飛,這次你就彆去了。”
我點點頭,知道他是為我好,連龐悅都沒資格去,我去的話就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
然後他們就在那商量怎麼偷襲孟海,選擇什麼地點、什麼時間下手等等。阿虎、狒狒、老貓各有十來個小弟,加起來也有四五十人了,收拾孟海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龐悅也在一邊積極的出謀劃策,結果被阿虎罵了兩句之後就老實了,我看他也是活該。
不過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孟海真是黃傑叫來的,那我也不能不給黃傑通個信兒,我就抽了個機會,給黃傑了條短信,說孟海如果是你朋友,你讓他這幾天躲躲吧。
快散場的時候,龐悅破天荒地把我叫到一邊,摟著我脖子問:“這幾天你和阿虎走很近啊?”
我趕緊說沒有,就是中午碰著了才一起吃了個飯。
“嗬嗬,我警告你彆耍心眼,彆以為這樣阿虎就能罩你了,我弄死你就跟弄死隻臭蟲似的容易!”說著,胖悅狠狠在我肚子上掄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