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臉上的癬子固然惡心,可這些人的麵目更加惡心。這世上最惡心的,就是人心。
我很期待這個男生能夠爆,即便他打不過這個教官,能揮這教官一拳也是好的。
可是並沒有,他一直老老實實站著,眼睛裡的怒火一點一點消散下去,直到教官吹了哨,眾人再次開始訓練起來,他也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不過也不怪他,學生在強大的教官麵前顯得太弱勢了,而且這個男生顯然長期處在被人欺淩的狀態,也早就習慣和麻木了吧。
“飛哥,不打算幫幫麼?”馬傑問我。
“怎麼幫?這不是一中,也不是七中,我要是幫了他,七八個教官過來圍我,你管啊?”
“管!”馬傑氣勢熊熊地說。
“拉倒吧,有多大肚子吃多大碗飯,不會吐絲就彆裝蜘蛛俠,走吧。”
我站起來,和馬傑往操場外麵走去。走了一段,我又回頭看了那男生一眼,他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孤零零的像是沙漠裡的一株仙人掌。
今兒沒什麼收獲,不過時間還長,我們可以慢慢來。
晚上,韓幽幽果然來找我們吃飯,而且是主動請客,她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很貼心,詳細地問了我們喜歡吃什麼,然後用她的飯卡一樣樣的刷。猴子的飯上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去端,結果不小心把手給燙著了,疼的他使勁吹自己的手,把我們逗的哈哈直樂。
韓幽幽卻嗔怪地說:“怎麼那麼不小心!”然後從包包裡拿出一管燙傷膏來,抓過猴子的手來就要給他擦藥。
猴子嚇了一跳,看看韓幽幽,又看看黃傑,黃傑卻還是一臉微笑,似乎並不把這當回事。
“我還是自己來吧。”臉皮如城牆一般厚的猴子都尷尬了,接過燙傷膏來自己擦藥。
“還不好意思啊?”韓幽幽甜甜地笑著。
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生,感覺她把誰都看成男朋友一般對待,可她的麵龐、笑容又是那麼清純,清純到讓人不忍心去往其他方麵想。或許她隻是母性泛濫,習慣性的對彆人好而已?說句可能得罪人的話,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好像都有點怪。
吃飯的時候,韓幽幽又說:“黃傑,我下午挨個去找了三官,讓他們彆找你的麻煩,你安心呆著就好。”
“好,謝謝。”黃傑依舊微微笑著,似乎隻要和韓幽幽在一起,他就有露不完的笑容。
“跟我還說什麼謝謝。”韓幽幽也笑了,從飯盒裡挑出一塊肥肉塞進黃傑嘴裡。
“哎呦,我的眼睛,有你們這麼秀恩愛的嘛!”猴子又開始賤了。
“彆羨慕,你也有。”韓幽幽又把勺子塞進了猴子嘴裡。
猴子又傻住了,我們誰也沒說話,趕緊低頭吃起飯來。
吃完飯去上晚自習,這是我們在三中以來的第一個晚自習,感覺一qiē都很新鮮,不出意外的話,第一天就要這樣過去了。這一天雖然有些小波瀾,但總算平安無事,一架也沒有打,比在一中和七中要強一些。有韓幽幽庇護著,三官暫時不會找我們麻煩了。
晚自習的時候,何勇和我抱怨,說莫小花還沒給他回信,就算是拒絕也該有個態度啊。我說你彆著急,我下午剛見過她,還催了她一回,應該快了。何勇一聽,又抱起希望來,再次請我吃了辣條。我現何勇真愛吃辣條,一天能吃好幾包,都知道這玩意兒不乾淨,解解饞就行了,還能當飯吃啊?我當然不肯再吃,不過因為我很了解何勇,在他還沒罵我之前,就先用手刀將他砍暈了。
猴子說,即便能劈磚,也不一定找到迷走神經,就算找到迷走神經,也不一定就能活學活用砍人成功。
我看看暈倒的何勇,感覺也沒猴子說的那麼困難啊。不過我再看看依舊在摸索脖子的黃傑……好吧,或許我還真有這方麵的天分。
晚上回到宿舍,開學第一天,大家都特高興,張羅著要喝酒。買回來兩瓶酒,還有一些小菜,我說咱們剛來這裡,還是低調點好,不如等熄了燈、查完寢再喝。
大家都接受了我的建yì,於是紛紛去洗涮、收拾。
等熄了燈,再等查寢,查寢就是走個形式,宿管進來看看人全不全就走了。
宿管一走,我們趕緊把門插好,點上蠟燭擺上酒,抽著煙品著小菜,生活那叫一個樂無邊。
剛剛三杯酒下肚,就聽見宿管在外麵走廊喊:“馬傑呢?馬傑在哪?”
我們都愣住了,問馬傑:“小媳婦,是找你不?”
“我不知道啊?”馬傑也有點愣。
畢竟叫馬傑的挺多,馬傑也吃不準是不是叫他。按理來說應該不是,馬傑剛來這第一天,誰也不認識,跟不用說宿管了。
“彆管了,繼續喝酒。”我說。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又喊:“今天剛轉過來的,分到311宿舍的馬傑,在不在?”
這回終於確定了,就是喊的馬傑。馬傑立刻開開門,在門口喊:“我在,找我什麼事?”
腳步聲傳過來,我們幾個趕緊把蠟燭吹滅,把酒菜也放到地上了。雖然我也不怕宿管,但沒必要找這些麻煩。
高大的宿管站到了門前,宿舍裡黑黝黝的,走廊上的燈光將他照的有點嚇人。夜裡值班的宿管已經和白天接收我們時的宿管不是一個人了。
馬傑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就是馬傑?”宿管問。
“是……”
“你是哪個宿舍的?”
“我本來是311的,但我朋友都在這,這個宿舍也有空床,所以我就過來了。”馬傑的聲音越來越小。
“私自調換宿舍,眼裡還有我這個管理員嗎?!”宿管突然一聲大吼,狠狠一腳踹向馬傑胸口!宿管三十多歲,正是青年力壯的時候,馬傑被他踹的一腳倒飛過來,狠狠摔在我們的桌子邊上!“砰”的一聲,我們的桌子都被馬傑撞的挪了半米多。
我們都愣住了,渾沒想到還有這樣過分的宿管!
“你們抽煙了?!”宿管高大的身子慢慢邁進來,外麵的走廊上迅圍過來不少學生。
“還喝酒了?!”宿管的聲音愈憤怒:“都給我站起來!”
黑漆漆的宿舍裡,我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媽的,一幫王八羔子,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站在最外麵的邊緣,所以宿管最先一腳朝我踹了過來。我微微一閃身,他便踹了個空,接著我一記手刀砍在他腦袋上。對,是砍在他腦袋上,我才不砍他脖子,我可不想他現在就暈倒!“砰”的一下,猶如磚頭蓋在他腦袋上,他“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
“小兔崽子,還敢還手?!”宿管大怒,回過頭來又是一拳砸過來。
站在另外一邊的鄭午卻趁機一拳砸向他的肚子,宿管再次“嗷”了一聲,身體已經彎成一個蝦米狀,接著我狠狠跳起,一個下劈狠狠乾在宿管頭上,又是“砰”的一聲,宿管便趴在了地上,而馬傑也跳了起來,狠狠一腳踹在他臉上。
“**!”馬傑中氣十足的大喊。
“沒啥好看的哈!”猴子慢悠悠地走過去關門,將門外一眾目瞪口呆地學生全關在了門外。
黑暗中,我們拳打腳踢著宿管,在我和鄭午、馬傑的圍攻下,他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但他嘴裡還在罵著:“一幫小兔崽子,我非弄死你們不可!你們給我等著,我會讓學校把你們通通開除的!”
猴子和黃傑都沒動手,他倆忙活著把蠟燭重新點著,把酒菜也端了上來。宿舍重新恢fù了光亮,我狠狠一腳踹向宿管的臉頰,“啪”的一聲,一顆牙齒從他的嘴裡蹦出,他的頭也歪倒在一邊,嘴巴微微張著,出有氣無力的呻吟。
“有什麼事你好好說嘛,弄成這樣何必呢真是?唉!”猴子歎著氣,仰脖喝了杯酒。
我回頭罵他:“滾你妹的,少趁我們打架的時候喝酒吃菜啊。”
“哎,左飛,你這麼說不厚道啊,這麼大好的出風頭的機會我可是讓給你了。”
“風頭我出,菜我也吃。”鄭午撲過去喝酒。
我不再理他,而是去問馬傑:“有沒有事?”
“我沒事飛哥。”馬傑拍著自己的胸口,還是一臉怒氣洶洶的樣子,又過去狠狠踢了宿管兩腳。
宿管還是嘴硬:“行哈,真行,多少年沒見過你們這樣囂張的學生了,比三官還囂張,真有你們的哈,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你這麼說就錯了,怎麼能說多少年沒見過這樣囂張的學生了?”
黃傑終於站了起來,朝著宿管慢慢走過來,然後彎下身子問他:“明明在一年多以前,你還見過的。是吧,李管?”
燭光下,黃傑的臉異常清晰。
宿管瞪大了眼睛,額頭上的汗簌簌而下,麵色也越蒼白起來,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務。
“你是黃……皇帝!”
“真好,你還記得我。”黃傑蹲下身去,抓住宿管的腦袋,狠狠朝著水泥地上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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