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喝酒、聊天,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左飛,你的夢想是什麼。"猴子問我。
"娶八個老婆。"我頭也不抬地說道。
"牛逼啊,和毛毛一樣。我看你倆誰先實現!"
張冠半坐在窗戶下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月光將他的臉映的煞白。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麻袋也微微抖動起來,緊接著李戴也鑽了出來。李戴先是看了我們一眼,目光中露出驚異之色,又聽到張冠的喘息之聲,回過頭去才看到張冠受了傷。隻一瞬間。李戴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和張冠的反應一模一樣,也是咆哮著朝我們衝了過來。
等他快接近我們的時候。我立刻站了起來,一招旋轉乾坤使出,先抓住他的手腕,接著攀上他的肘節。隻聽哢嚓一聲。李戴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來。一聲尖銳的嚎叫響起,李戴捂著胳膊迅速往後退去,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額頭上涔涔滴下。
"怎麼回事?"張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愕地問道。
"胳膊胳膊斷了。"李戴靠在張冠身邊。強忍著疼痛說道。
張冠一咬牙,身子一彈而起,再次朝著我們竄了過來,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那次提升許多。隻可惜,在我們麵前還是不夠看的,黃傑猛地起身,隨手抽出回龍刀來一削,張冠的身體又倒飛出去,脊背再次重重撞在牆壁之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胸口也迅速被鮮血染紅,回龍刀的殺傷力自然不需多說,張冠直接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李戴見狀,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再次站起就要朝我們衝過來,隻聽"嗖"的一聲,一柄尖刀自猴子手中射出,又聽"叮"的一聲,尖刀已經穿過李戴的肩膀,並且將他狠狠"紮"在了牆壁之上。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猴子的飛刀技術,原來他還有這一手,真是讓我歎為觀止,可以媲美金龍的暗器攻擊了。張冠和李戴一個重傷,一個紮在牆上,而我們繼續喝酒,仿佛剛才隻是個小插曲一般。馬傑沮喪地說:"你們都露了一手,我卻什麼都沒做。"
猴子眨眨眼:"彆著急,一會兒就該你顯身手了!"
馬傑興奮地點點頭,看來猴子還給他安排了其他任務。張冠和李戴靠在一起小聲交談著什麼,我們聽不清楚,也不去管,就旁若無人地喝我們的酒。喝了一會兒,總算把猴子帶來的十幾罐啤酒喝光了――彆問我猴子怎麼帶的,他身上就跟機qì貓的萬能口袋似的,啥玩意兒也能掏出來。
喝完酒之後,我們便起身來到張冠和李戴的身前。張冠身受重傷,胸前的血幾乎把整個身體都染紅了,猴子嘖嘖地說:"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小時你就得流血過多而死啊。"
張冠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怕麼?"果然,新城區的混子都這脾性,要殺就殺,彆他媽廢話,整體風格比之東城要過硬多了,很難想像孫孤命當初是怎麼征服這些人的。
我們又看向李戴,李戴被尖刀釘在牆上,不上不下不坐不站,姿勢也是相當難受,不亞於在警局裡麵被拷在暖氣包上的難度。猴子說:"舒服不,想下來不?"
李戴同樣冷笑一聲:"舒服,舒服極了,最後在我的另外一邊肩膀也釘上刀子,那樣會讓我更舒服一些。"像這種話,也隻有新城區的混子才能說出來了,果然各個都是不屈不服的硬漢。
猴子點點頭,二話不說又摸出一柄尖刀狠狠紮過去,將李戴的另外一邊肩膀也釘在了牆上。李戴慘叫一聲,冷汗再次涔涔而下,牙齒也咬的咯咯直響,不過他愣是沒說半句求饒之語,整的他們好像威武不能屈的英雄好漢,我們反倒成了奸猾狠毒的反派似的。
等李戴平息下來,旁邊張冠喘著氣問:"怎麼樣,能不能受得住?"
李戴嘿嘿一笑:"沒問題,這點算得了什麼,咱哥倆吃過的苦何止這點?"確實,能在新城區這個地方混出一片名聲,還位列十三鷹的,必然經曆過一番艱難的苦戰。
張冠也豪邁地笑起來:"好,好,說的沒錯,這點苦算得了什麼?就算是死,咱哥倆還能在一起做個伴呐!"說著,他便伸出手來,緊緊抓住了李戴的手,李戴也衝他一笑。
得了,人家越來越像好漢,我們越來越像反派啦。
不過坦白說,在這行業裡混,從來不分什麼正派反派,有的隻是勝者王、敗者寇!
"你倆乾脆在這結婚算了,對著明月磕個頭。"鄭午嫌棄地說道。
張冠哼了一聲:"用得著你管?"
"喲嗬,嘴硬啊。"鄭午捋起袖子,就要收拾張冠,但是被猴子給攔住了,畢竟黃傑那一刀過後,張冠已經承受不住任何傷害了,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不想殺人,哪怕是廢了他呢。
猴子又摸出一把尖刀――天知道他身上藏著多少刀,莫非這家夥學的是小李飛刀,身上有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刀?猴子剛摸出刀來,李戴又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啊,再把我雙腿也釘上吧,這樣才算是平衡了嘛。"這家夥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也是怕我們再對張冠下手。
"好主意。"猴子蹲下身來,用尖刀在李戴的腿上來回摩挲,說道:"我呢,也不想刻意為難你們,就是想問問你們文龍的情況,這家夥什麼來頭,背後有什麼人,經常在哪混跡隻要你們一五一十地說了,就能少吃很多苦頭。"
李戴嘿嘿一笑:"兄弟,彆廢話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還是痛快點往我腿上紮吧,紮一刀也好,紮兩刀也行,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姓李!對了,有件事倒是要提醒你們一下,龍哥可是說了,要把你們幾個碎屍萬段!"
張冠也跟著說道:"沒錯沒錯,這個我可以作證的,龍哥確實說要乾掉你們,讓你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哈哈哈,要是爽利一點,就給我們哥倆來個痛快的,我們在黃泉路上走的慢點,說不定還能等到你們幾個呢。到時候啊,咱們一起到閻王爺那報道去!"
說完,兩人便一起大笑起來,渾然不將自己身上的傷、不將眼前的危險放在眼裡。一時間,我們幾個都沒說話,新城區混子的硬漢風格,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看來酷刑對他們來說完全不起作用。
"你敢咒我們死?!"過了半晌,鄭午才剛反應過來似的,突然抓住張冠的肩膀使勁搖了起來。張冠身受重傷,被鄭午搖的又吐出一大口血來,李戴在旁邊看了不免著急:"死大個,放開他!"他和張冠都很瘦小,見了鄭午這樣孔武有力的當然叫他大個。
就在這時,馬傑突然輕輕對猴子說道:"來了。"
我心裡一咯噔,來了,誰來了?
猴子一聽,便再次將鄭午推開,用刀鋒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掌,衝著張冠和李戴二人說道:"我看出來了,二位根本不把生死放在眼裡。很好,我平生最佩服你們這些硬漢。但是呢,我想換一種方式,看看你們能不能接受"
說著,猴子便把李戴的手拽了起來,壓在牆上。儘雜頁號。
"哈哈,你想乾嘛,切我的手嗎,隨便來啊哥們。"李戴輕輕地笑。
猴子卻不看他,而是衝著張冠說道:"瞧好了,就我剛才那些問題,你要是不回答的話,我不會要你兄弟的命,但我每隔十秒鐘,我就切掉你兄弟一根手指。你兄弟最後能留下多少手指,要取決於你的語速有多快了"
"他是認真的。"後麵的馬傑一邊說一邊摘下自己左手上的手套,露出他孤零零的一根手指來,"當初我有事瞞著他,他毫不猶豫地切掉了我四根手指。"
"哈哈哈,要切就切,少他媽在這給我廢話!"李戴滿臉的張狂和不屑。
而張冠的臉卻綠了。
他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卻不能不在乎對方的命!道上有很多好漢,砍刀若是架在他們自己的脖子上,照舊談笑風生無所畏懼,可砍刀架在他們家人的脖子上,就能瞬間使得他們崩潰。
家人、兄弟、朋友,永遠都是黑道中人的致命軟肋。
在張冠和李戴心裡,對方可是比親人還要親的兄弟啊。
"張冠,瞧好嘍。"猴子把尖刀抵在李戴的手指上,"十、九、八"
李戴瞪著張冠:"沒事,我沒事,我連死都不怕,切幾根手指算什麼,你他媽千萬彆說啊,不然龍哥會宰了我們的!"
"三、二、一"猴子呼了口氣,抬起尖刀,狠狠朝著李戴的手指切了過去。
"我說!"張冠吼了出來,他的臉色猙獰,雙眼通紅:"我他媽的說還不行麼,你放開他!"
"張冠!"李戴急的直跺腳。
猴子嘿嘿一笑,收回尖刀,把李戴的手也放了,看著張冠說道:"你說吧,我都聽著呢。"
"文龍"
張冠的話還沒說完,窗戶外麵突然亮起無數道的車燈,將整棟大樓照得如同白熾一般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