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林奕,認認真真地說,兄弟,王沛林剛幫了咱們國術社。解救白燦和咱們於危難之中,如果你要打他,確實有點不大厚道。讓我說,我肯定會阻止你這麼做。
但是,如果你執意要打,我也會幫你的。
聽我說完,林奕歎了口氣。說飛哥啊,我也隻是嘴上說說,哪裡會真的動手,也太顯得我小家子氣了。更何況,王沛林是賴致遠叫來的,我不看王沛林的麵子,也要看賴致遠的麵子,賴致遠人不錯,不能讓他下不來台吧。
我說這就對啦!我勾著林奕的肩膀,說感情上的事啊,還是要靠自己爭取,使其他偏門手段,隻會叫人看不起,白燦知道了也會遠離你的。反而是得不償失。
林奕點了點頭,總算將那念頭壓下去了。
其實我也知道。林奕不會真的打,他隻是過過嘴上的癮。白燦和王沛林相談甚歡,我們也各喝各的,十幾個人亂糟糟的。戴振誠坐我旁邊,麵上帶著些不好意思,說先前沒看出來我是高手,還大言不慚地想教我詠春拳,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雲雲。
先前我教訓小炳,還是沒耐住虛榮的心。當眾露了幾下纏龍手,眾人都看在眼裡,也難怪戴振誠會有如此感慨。戴振誠這人憨厚、老實、誠懇,把我都整的不好意思了,我說沒事沒事,在詠春拳上,你依然可以做我老師嘛。戴振誠挺高興,說改天要和我切磋切磋。
吃完了飯,大家便回宿舍,王沛林提出要送白燦,白燦也答應了。看著他倆離開,林奕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賴致遠和我們一個宿舍,自然是和我倆一路的,看見林奕的表情有點奇怪,問他怎麼回事。
林奕跺了跺腳。說賴致遠啊,你給我招來個禍事,那白燦我都盯了半個多月了,結果你把這王沛林給招來了,到手的媳婦都快飛了!
賴致遠哈哈一笑,說不會的,他們社長已經有女朋友了,送白燦隻是出於禮貌而已。林奕說可拉倒吧,沒事獻什麼殷勤,誰知道他會不會歪了心思,把先前的女朋友甩了,和白燦搞上啦,這種男的也不少吧。
賴致遠說肯定不會,打了好幾個包票,林奕依然不信,有點走火入魔的感覺。
正說著呢,賴致遠接了個電話,跟我們說有點事先走。就剩我和林奕倆人,林奕又忍不住了,提yì去打王沛林一頓,說就埋伏在女生宿舍門口,等白燦進了宿舍,我倆就跳出去揍他一頓。
聽完林奕的計劃,我沉默了一下說行,隻要你想打,我陪你打。
林奕的行為是不是錯的?當然是錯的,可我偏偏就是那種,明知兄弟錯,也要陪著兄弟一起錯的類型,天大地大都不如兄弟最大。
猴子殺人,我就給他遞刀子?黃傑跑路,我就給他湊生活費
沒什麼可說的,更不用說打什麼區區王沛林了。
我和林奕便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林奕突然停下腳步,說算啦算啦,不想做小人,還是回去吧。我直接就樂了,我就知道他下不了手,也就逞逞嘴上功夫。
回去的路上,林奕又說:"就算打,我也是一個人打,偷偷一個人去打,不會拖飛哥你下水的,連累你也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就樂,不說話,知道這家夥還是逞嘴上功夫。
回到宿舍,睡了一夜,第二天正式開課。
大學上課和高中不一樣,經常兩個班一起上,教室裡坐一百多人,熱鬨的很,老師講課都得用麥。上課以後,社團活動就參與的少了,平均一個禮拜也就一次,不過林奕身為副社長,還是要經常過去轉轉。
他一去,自然就拉著我去,我要沒事了就會跟著他一起去,有事的話就不能奉陪。
上課的時候,我照舊和林奕坐在一起。我看他情xù不高,問他是不是還為王沛林的事煩惱,林奕說是啊,長這麼大,第一次體驗到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說你可拉倒吧,瞧你這模樣,就知道你以前沒少禍害過姑娘。林奕立刻害羞地說,飛哥你可說錯了,我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而且還是一枚處男。
我差點吐出來。
林奕又問我的感情經曆,我說我有女朋友,好了三年,然後把王瑤的照片調給他看。這家夥眼睛一亮,說嫂子真漂亮,以前是你們學校的校花吧。我說那絕對啊,就這麼被哥給搞定了。
林奕看了以後倍受鼓舞,說要努力拿下白燦,不然沒資格當我兄弟了。
就這麼一邊聊一邊聽課,一上午就過去了。大學裡上課很自由,乾什麼的都有,老師一般不管。所以就算以前是學霸的,來到大學慢慢掉隊,不思進取的很多。
下課,我和林奕一起去吃飯。剛一出門,我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著我倆。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外貌普普通通的學生,皮膚很白,白的滲人,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看上去人畜無害。
我莫名其妙,不知這人跟著我們乾嘛,難道隻是誤會?
下了樓,我發現這人還是跟著,而且始終距離我和林奕四五米遠。我一扭頭,便能看到他那張掛著笑容的臉。搞什麼,難道是星火的人,來盯我梢?不對啊,星火被這麼蠢吧,盯的這麼光明正大?
我有意拖著林奕繞了下路,果不其然,身後這家夥也跟著我們繞,始終距離我們三四米遠,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笑容,看著跟個白癡似的。我有點毛骨悚然,心想自己這是得罪什麼人了?
我悄聲和林奕說道:"後麵有個怪人,咱們走到偏僻的地方去,問問他是乾什麼的。"
林奕也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些不好意思,說道:"飛哥,這是我朋友。"
"啊?"我傻眼了,還有朋友是跟在身後四五米的?
不等我疑惑,林奕已經轉身招手,說寧決,你過來一下。那被叫做寧決的青年,便快步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林少,您叫我。"
我也不是傻子,一聽這稱呼,一聽這語氣,一看這態度,就知道這位叫做寧決的青年,恐怕是林奕的保鏢、下人之類。林奕是富二代,而且絕對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手上還有功夫,顯然這是他家裡的安排,擔心他在外麵會有危險,所以教他兩招防身,再給他安排一個保鏢什麼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林奕說這是他朋友,顯然是不想讓我感到有壓力。
其實我真的很無所謂啊
林奕哈哈哈笑了起來,捶了寧決一下肩膀,說叫什麼林少,跟我還開玩笑,叫林奕就行啦,咱們不是朋友嘛。
"不敢,林少。"寧決微微頷首。
""林奕一臉"真是日了狗了"的表情。
我也想笑,林奕想藏富,但是顯然藏不住啊。林奕撓了撓頭,隻好跟我說:"飛哥,這是我爸給我安排的保鏢,從今天正式開課會跟著我,你你不介意吧?"
果然,林奕很在意我的感受,擔心我會覺得不自在。其實他不知道,我也是見過大世麵的,哪裡會因為這種小事感到壓力。我便笑了笑,說沒事,有個保鏢多好。
林奕見我沒事,也跟著笑起來,說他爸就是有病,在學校能有什麼事,還給他安排個保鏢。又說和我這樣的頂級高手在一起,完全不需要保鏢雲雲。
林奕這家夥也是相當會說話了,身上雖然偶爾有些富二代的跋扈性格,但總體來說還是蠻不錯的一個孩子。我倆說話的時候,寧決就在旁邊站著,一聲不吭,臉上是萬年不變的笑容,仿佛是具機qì人似的,完美的詮釋著"保鏢"一詞。
"飛哥,咱們吃飯去吧。"
"行。"
我倆繼續往前走,寧決依舊跟在四五米的身後,像是我們倆的影子。哦不,林奕的影子。我回頭看看他,總覺得他哪裡有點怪怪的,讓我有那麼一點點的
不安。
可能是錯覺吧,我想。
到了食堂,我以為寧決會幫林奕打飯,但是他並沒有,隻是始終站在林奕周圍四五米的地方,除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我和林奕打了飯坐下,寧決就站在四五米外,笑容滿麵地看著我倆吃飯。他雖然在笑,可站在那裡還是很拐,不斷有人從他身邊走過,也會投過去疑惑的眼神,而他全不在乎,眼睛裡隻看著林奕一個人。
"他不吃飯啊?"我問。
"不吃。"林奕答。
"為什麼?"
"他身上有乾糧和水。"
""我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林奕叫寧決過來,寧決便走了過來,一臉笑容的站在林奕身邊。
"我爸說,讓你開學第一天就跟著我,我上午怎麼沒見到你?"林奕問道。
"我去打了個人。"寧決答。
"打誰?"
"王沛林。"寧決依舊一臉笑容,仿佛在回答"吃飯沒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