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安置妥當之後,我便毫不猶豫地丟出一顆手雷。
我最近特彆喜歡這玩意兒,逮著一切機會就要用,尤其是在這深山老林,完全不用擔心官方的追究,不用白不用啊。
颼——
一個青黑色物件躍過水麵,打著旋兒朝鬆本等人而去。
這麼一個天外來物突然飛來,鬆本這樣的高手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他一抬頭,口中便驚呼一聲:“快跑!”說完也不管他人如何,甚至都顧不得穿鞋,整個人一躍而起,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林中穿去。
其他人哪裡有他這種反應速度,各自還站在原地癔症,就聽“轟”的一聲,手雷已經爆開,火焰竄出去好幾米,那些人登時被爆炸的衝擊波炸的飛散出去。
隻一瞬間的功夫,除去鬆本之外,其他人便被炸的爬不起來了,隻有少數四五個人幸免於難,倉皇叫喊著衝向兩邊。
而我們的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兩邊林子中同時響起許多槍聲,砰砰砰砰砰一陣亂射,這些人便儘皆倒地,現場一片哀嚎之聲,地麵上還有些火舌在肆虐,當真是人間慘狀。
而在他們開槍之前,我的身影早已飛了出去。
在扔出手雷的一瞬間,我便知道這玩意兒是傷不著鬆本的,畢竟手雷的目標實在是太大了,想不發現都難。而我也早已計算好他逃跑的方向,所以一扔出手雷,便朝東南方向跑了出去。
一路越淺溝、垮山石,穿進密林之中,繞過兩棵鬆柏,便成功地將鬆本阻截住了。
鬆本“唰”的一聲停住腳步,麵色發青地看著我。
“哈嘍,鬆本。”我笑眯眯地說道:“咱們又見麵了,還真是有緣呢。”
而鬆本完全沒有和我閒聊的心思,迅速從腰間摸出手槍便朝我疾射過來。我立刻往旁邊一閃,躲到一棵大樹後麵,同樣摸出手槍朝著鬆本射去。
火舌從槍口噴出,子彈在林間穿梭,其實以我們二人的實力,這樣開槍是完全傷害不到對方的,但我們仍然不間斷地開槍,仿佛這是惡戰前的鳴奏曲。
終於,我們二人的子彈都打完了,林間重新回到一片靜謐之中,隻有那些被我們擊落的殘枝敗葉還在翩翩起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的火藥味道。
喘息聲從我這邊而出,也從他那邊而出。
“你是跑不掉的。”我說。
對方笑了起來,說這麼看來,追擊我的隻有你一個人而已。我說對啊,難道你以為我打不過你麼?鬆本的身影卻從樹後走出,我也從樹後走了出來,二人再次麵對麵站著。
鬆本默默地從背後拔出一柄劍來,這柄劍鋒利、淩冽,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息,和鬆本昨天所使的那兩柄凡鐵大有不同。鬆本摩挲著劍柄,笑道,你真以為我的纏龍手,能製住我手裡的武器?
我握緊雙拳,說不服咱們就再試試?
鬆本開心地笑了起來,說我這柄劍名為狼牙,是東洋著名的鑄劍大師齋藤所作。在狼牙快成型之時,齋藤以身殉劍,毅然跳入鋼爐之中,將自己的精血和這柄劍融為一體……
“你可拉倒吧,能不能不吹牛逼。”我直接打斷他的話,攤開雙爪便朝鬆本撲了過去。
我實在是想不通,鬆本和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難道以為憑這個就能把我嚇退?鬆本睚眥欲裂,顯然十分憤怒,吼道:“你敢看不起這柄劍,我會讓你知道下場的!”
“唰”的一聲,鬆本手持狼牙,一劍朝我刺來。
坦白說,我還真沒在怕的,當即氣貫雙爪,朝著那劍抓了過去。可就在這一瞬間裡,我分明感受到那劍尖之上傳來的駭人氣息,這氣息冰冷、殘酷,仿佛臘月寒冬,使得我忍不住顫了一下。
本來自信滿滿的我,這一瞬間突然產生了一些猶豫,我這纏龍手,到底能不能製住他的狼牙劍?
這麼一想,我的手便減輕了幾分力道,輕輕握住了這柄劍的劍鋒。刹那之間,一陣尖銳的疼痛便從我掌中傳來,這柄狼牙劍上的氣勢,竟然輕鬆地破了我手上裹著的真氣!
天,這得多強的煞氣!
那位鑄劍大師,當真以身殉劍?
我隻一抓,便立刻鬆了開來,同時身子毫不猶豫地往後退去。鬆本倒也沒有趁勝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冷笑地看著我。我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掌心已經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正有鮮血從中淙淙流出。
還好我剛才抓的很輕,傷口也不是很深,我立刻調轉真氣,朝著手掌聚集而去,以極快的速度給自己療傷。為了給自己拖延時間,我故意一臉驚駭,說好厲害的劍!
其實我心中知道,這狼牙無非就是和金鑾、回龍一樣材質特殊的寶物而已。上次在林中小屋的後方,我能空手接住猴子的金鑾刀,那是因為他沒有貫氣在上麵,否則也夠我喝一壺的。
這種寶物除去材質的特殊之外,再加上主人體內本身淩厲的真氣,便能產生極其特殊的效果,可以破練氣之人的真氣防禦。像這柄狼牙,如果真如鬆本所說,曾有一個鑄劍大師以身殉劍,那其中蘊藏著的駭人氣息,恐怕更勝一籌。
不過,我看到這柄劍,不僅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隱隱興奮,心想這可是寶物啊,一定要奪下來。就算我不用劍,可以送給我身邊用劍的朋友啊,比如木石!
想到此,我的戰意更加盎然。
看我滿臉驚駭之色,鬆本更加得意洋洋:“那是當然,早就和你說了,這柄劍不是你能夠擋得下的!”說畢,鬆本再次身影一晃,持劍朝我刺來。
我不敢怠慢,立刻小心翼翼地迎擊。論實力來說,其實鬆本不是我的對手,否則我昨天晚上就不會輕而易舉地製服他了,隻是他手中現在有了狼牙,使我稍稍有點投鼠忌器。
但他想一舉將我斬下還是不可能的。
我們二人你來我往,在林間鬥的那叫一個激烈。我使纏龍手,他使狼牙劍,倒是一時難分高下。打的久了,鬆本額頭上浸出一連串汗珠,顯然已經有些著急。
他急,其實我也急,我琢磨著不能再這樣下去,要想個辦法製服了他才可以。
我一邊打,一邊注意著周遭的環境,終於讓我發現一處可以利用的所在——在西南方向十幾米外的地方,有一處獵人用樹枝和枝葉偽裝的用來捕獲獵物的陷阱,陷阱邊上還有獵人做的標記,提醒路人不要誤踩。剛才在來的路上,就遇過好幾個這樣的陷阱,隊伍中有個家裡是獵戶出身的小子給我們講解了一番,所以我才對這個有些了解。
活到老,學到老啊。
我立刻假裝不敵,一邊打一邊朝著那陷阱處移去。鬆本是個驕傲自大的家夥,不知是計,立刻興奮地追了上來,以為快要將我搞定,不斷用劍刺向我的身體。
到了那陷阱邊上,我虛晃一招,佯裝要抓他的劍。鬆本可不怕這個,立刻向前一步,讓我來抓他的劍。我往旁邊一閃,他便朝前撞去,就聽“啊”的一聲慘叫,他便轟隆隆掉進了那陷阱之中。
陷阱是用來抓野兔野雞一類的東西,所以並沒多高,鬆本一觸地,便要往上躍,而我立刻一腳將他踹了回去。接著,我又毫不猶豫地摸出第二顆手雷,一拉引線便扔了進去。
為防手雷炸著我,我便立刻往後退去。
鬆本的半截身子已經躍了出來,但是手雷在同一時間引爆。
轟——
無數的烈焰和火星從土坑之中爆出,衝擊波將鬆本徹底炸了出來,“砰”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我趕緊奔了過去,不過並沒關心鬆本的死活,而是四處搜尋檢索,終於在某處殘骸之中尋到了狼牙劍。
謔,果然是寶物,被手雷炸過以後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我心滿意足地提了劍,方才走向鬆本的身體。鬆本的身體挺強悍,竟然還沒死去,而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渾身上下皆是一片焦黑之色,臉上更是被燒的不像樣子了。
我看他的嘴一動一動,似乎想說什麼,便把頭低了下頭。
“你們……華夏人……太狡猾……太卑鄙了。”鬆本吭哧吭哧,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哈哈大笑,說狡猾和卑鄙就對啦,對付你們這種人,不狡猾一點、不卑鄙一點怎麼能行。與此同時,我們那幫人聽到爆炸聲,也跟著跑了過來,看到我已經料理了鬆本,均是興奮不已。
“飛哥,殺了他吧!”
“飛哥,快動手吧!”
我立刻舉起狼牙劍來,正欲給他一個痛快,突然想起之前阿晴說過,他想弄清楚這幫東洋人的身份,好給周明呈報上去。這麼一想,我便把劍收了,說先不殺他,將他帶回去吧。
眾人得令,七手八腳地將重傷的鬆本抬起,高高興興地沿著下遊朝著出山的方向而去。路上,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狼牙劍,越摸越是喜歡,可惜自己不練劍,隻能送給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