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榮老,魏老的存在感其實並不怎麼高,即便在新聞裡出現,也常常是一閃而過,而不會長篇累述地報道。但是,從來沒人會質疑魏老、以及魏老身後所代表的家族地位。
自從四九年解放以來,華夏便由數個大家族聯合把控,這是天下人儘皆知的事。而榮老和魏老便是其中家族的代表之一,這次我們被榮老盯上,最終由魏老出來說情、背書,那就足以說明魏老的身份了。一直看好周明,主張將我們當作“實驗品”的,恐怕也就是他。
魏老親自出手,榮老自然沒有不給麵子的道理,安排風大帥撤兵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可龍大帥又說,我們幾人還是要死,又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問題,風大帥也問了出來。
“是這樣的。”
龍大帥指著我們幾個說道:“他們幾個確實犯了死罪,但是魏老留著他們還有些用處,所以榮老同意網開一麵。但是榮老又說,那幾個孩子能不能逃過一劫,就看能不能過得了青海七雄那一關了。”
看來榮老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們幾個,才會使出此招。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喬木的眼神也變得狂熱起來。
“哦?!”風大帥笑嘻嘻道:“意思是說,我們軍方不參與了,讓他們江湖中人打個痛快?”得到龍大帥的肯定,風大帥又轉頭看向喬木,說你們有什麼意見?
喬木挺起胸膛,說當然沒有意見!我們青海七雄定不辜負榮老,誓要將左飛等人碎屍萬段!
這喬木一聽說還是要殺我們,立刻變得精神起來,不過他好大的口氣,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之上?就你這青海七雄外加五百精英,真以為能奈我山西數千豪傑之何?
我和黃傑、鄭午交換眼色,心想打就打唄,我們可不怕你。王瑤、猴子他們都在遠處,我看不到他們的臉色,但想必都是一樣的想法,隻要風大帥不攙和,誰會怕他們呢?
誰知龍大帥繼續補充,說兩位老人經過協商,這打也要打的公平一些,雙方要勢力均衡才行。所以山西這邊,也隻能出五百人,之後結果如何,就各安天命了。
龍大帥這話一出,眾人的喜色立馬退了下去,原來還有這種規定,那我們人多的優勢就沒有了啊。
“還有……”
“你他媽不能一氣說完?!”風大帥氣得吹胡子瞪眼。
龍大帥說好好好,我一氣說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要求,就是不準動槍。我和風大帥擔任監督,倘若哪邊違規,就彆怪我倆不客氣嘍。
說完,他便分彆看向我和喬木,說你們有沒有意見?
我說沒有。
喬木更是趾高氣昂:“沒有!”
龍大帥說那行,老風啊,你把你的兵撤一撤,給他們兩邊騰出地方,咱們找個高處去觀戰吧。風大帥說甚好,就這麼辦。然後他便下令撤兵,數千官兵井然有序地撤離現場,按照風大帥的吩咐暫時駐紮在數裡之外。龍大帥朝我們幾個走過來,說這是魏老辛辛苦苦為你們爭取來的機會,你們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他。
我點頭,說龍大帥,您放心吧。
龍大帥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們既然有魏老做靠山,一開始怎麼不說?搞得我這個老頭子前前後後地瞎跑。我哭笑不得,說龍大帥,我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魏老是我們的靠山,您相信嗎?
龍大帥愣了一下,繼而大笑起來,說信、信,魏老一向低調、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接著,龍大帥又拍拍我肩膀,說快去準備準備吧,兩個小時之後正式開戰。
我說好,便告彆了龍大帥,趕緊和猴子他們彙合。我們的人窩在杏花溝的林子裡,而青海七雄他們則還呆在兩排平房周圍,兩邊人馬遙遙相望,殺氣重重。
我一見猴子,就趕緊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猴子說時間上來不及了,回頭再慢慢說,但是青海七雄必須鏟除。我說明白,就是你不說,我也得殺他們,實在欺人太甚。接著,我們便排兵布陣,因為隻能出五百人,所以要好好篩選一下。
首先,王厲的厲家軍肯定是要留下的。另外,再從各市挑出一些精英,這些精英則由各市的頭頭自己挑選。下層的人好選,上層的人卻不太好選——經過馬傑調查,這青海七雄的實力著實強悍,尤其是七雄的老大喬木,據說能和趙青山不相上下,這就讓我們覺得很為難了。
我們這邊高手雖多,但是到趙青山那層次的,沒有。
木石說要不,把趙青山前輩請過來?現在應該還來得及。猴子搖頭,說趙青山前輩未必願意出來,還是不為難他了,咱們自己想辦法吧。
如何對付青海七雄,猴子也經過詳細策劃,基本把我們這邊的高手全劃上了,單單對付喬木一個,就由我和猴子、黃傑、鄭午四人對付。
其他六雄,也分彆安排人去對付,基本都是兩三個打一個,我們怎麼也得發揮一下東道主的優勢吧。安排完畢之後,猴子說行,那就這麼辦吧,提前預祝大家馬到成功。
布陣完畢之後,距離開戰還有兩個小時,大家又聚在一起說了會兒話,有熱身的,有打坐的,氣氛確實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散了開來,幾個大兵簇擁著一位老者走了過來,正是風大帥。風大帥的脖子先前被黃傑割了一道傷口,現在已經包紮上了,我們都很敬佩風大帥的為人和風骨,立刻紛紛向他打招呼,叫他風大帥。
風大帥衝我們擺擺手,單單指著我說:“左老弟,他們叫我大帥也就罷了,你怎麼也叫我大帥?”
我一下愣住。
風大帥繼續笑嗬嗬道:“難道你不認我這個結拜哥哥了?”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風大帥會主動說起此事,畢竟我倆的年齡實在太不搭噶,我叫他爺爺都足夠了,哪裡敢叫他大哥?
我趕緊說大帥,先前是我以為我要死了,所以就唐突了一把,還望您不要當真。
風大帥卻板了臉,說不行,我偏要當真,怎麼,你是覺得我沒資格做你大哥?
開玩笑,風大帥是一軍之帥,手握重兵,攀上這樣的大哥,那便是我左飛之福,哪裡還敢嫌棄。我趕緊說沒有沒有,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風大帥一甩脖子,說有什麼不合適的,看你之前氣度瀟灑,還以為你不會在意這種事情,沒想到也是俗人一個哦?
我被風大帥一激,立刻氣衝腦海,說既然大帥不計較,那我就更不計較了,風大哥!
風大帥樂開了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左老弟,好啊,好啊!
之前我倆當眾結拜那幕,猴子並沒看著,此時自然一臉懵逼,不停問旁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這看著是爺孫倆的二人怎麼兄弟相稱了?黃傑細細給他解釋一番,猴子一拍大腿,說左飛這家夥,真是走哪都有一副羨慕死人的狗屎運,以前姑娘纏身就算了,誰讓他長得就是帥呢,這回又攀上個風大帥做結拜大哥,嘖嘖……
龍公子也傻眼了,說我叫風大帥是伯伯,那以後叫左飛不也得是伯伯了?
此次一劫,我多了個軍區大帥大哥,關鍵是我倆能說到一起去,這才是讓我最高興的。風大帥摟了我一陣子,才將我放開,問我接下來和青海七雄的戰鬥有無把握?
我搖搖頭,說並沒什麼把握,那個喬木很強,不過我們會努力的。
風大帥微一沉吟,便解開自己軍服的扣子。我吃了一驚,說風大哥,你這是要乾嘛?就算想做什麼,也要等隨後啊,這大庭廣眾的……
風大帥皺起眉頭,說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心說完,風大帥畢竟是老了,不懂得我們年輕人的梗。
好在他也沒有深想,而是把外麵的軍服脫掉,露出裡麵一件烏漆抹黑的馬甲來,那馬甲看著材質有些不一般,但是具體哪裡不一般,也說不太清楚。
風大帥又將這件馬甲脫下來,身上就隻剩下一件白背心了。這寒冬臘月、冷風颼颼的,我趕緊表示關切,龍大帥一擺手,說放心,這點溫度我還不懼。
接著,他又甩了甩手上的黑馬甲,說左老弟,咱倆今天初次結拜,我也沒什麼禮物好送你的,這件烏金蟬衣,是我當年在越南戰場上,從一個山大王身上扒下來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穿上它吧,能在關鍵時刻保你一命。
我吃了一驚,越南戰爭,這都過去幾十年了。說明這些年來,風大帥一直貼身穿在身上,這便是他的貼身寶物,我怎敢掠人之美?再說了,他這麼大一個大帥,有寶物防身也是很有必要的,我怎能接受,當即便推脫不肯要。
風大帥急了,說老弟,你要是這麼婆婆媽媽,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
無可奈何,我隻好把這烏金蟬衣給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