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分鐘過後,我便把手收了回來,說可以了。
其他六雄都圍過來,看著依然昏睡在地上的蕭木。我解釋道:“我這治療岔氣的手法,沒有安婆婆起效那麼快,蕭木前輩還需要再休息一陣子,方能蘇醒過來。”
“那他是好了嗎?”喬木問道。喬木先前被蕭木重重地捶了好幾拳,已然受了重傷,說話的時候還帶喘氣,勉勵支撐著站直身體。
我說沒有,蕭木前輩因為練功岔氣、真氣竄腦,導致腦乾受到損傷,還要一個漫長的修複過程,需要我定期為他治療。蕭木連連對我說著謝謝,說那以後就麻煩你了。
我的心中腹誹,心想我答應你繼續給他治療了嗎?
眼見危機已經消除,我們的人漸漸圍了過來,趙青山也說道:“實不相瞞,老夫以前也曾走火入魔,知道那種滋味最不好受,所以才動了惻隱之心,讓我這位小兄弟出手救人。現在既然已經救了,那咱們就繼續打吧,這回可不能怪我們欺負人。”
喬木往地上一坐,喘著氣道:“這位老哥,你可彆開玩笑了,你們的人既然救了我二弟,就是我們青海七雄的恩人。我們就是再渾,怎麼可能會對恩人出手?而且我們到河南來,還有抓他們這幾個人,都是為了救我二弟,現在我二弟已經被救,更何況,以後還要繼續仰仗左飛兄弟救人,就更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趙青山冷笑一聲,說你說不打就不打了?我們的人和你們數次交戰,好幾次差點死在你們手上,還被你們千裡迢迢地抓到河南來。哦,現在我們對你們有用,就不殺了,倘若對你們沒用,是不是還要繼續殺下去?
喬木低下頭去,沉默下來。
我們的人紛紛點頭,說就是這個理,憑什麼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上?趙青山舉起雙手,身上的鐵鏈子再次嘩啦啦作響,說少廢話,起來戰吧!
喬木緩緩站起,身子微晃,先前他的身體完好無損,尚且鬥不過趙青山,現在又被蕭木打成重傷,就更不是喬木的對手了。可以說,如果再戰,喬木是必敗無疑的。
但是到了現在,他又不得不戰。
喬木伸手,說拿我的刀來。
旁邊有個兄弟立刻撿起他的關公大刀,遞到他的手中。我們的人也紛紛做好準備,要和青海七雄再來一場鏖戰,卻聽喬木說道:“各位山西的兄弟,我們青海七雄先前多有得罪,在這和大家說聲對不住了。
但是,你們救了我二弟,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們絕不能恩將仇報,更不能在對你們動手。我知道你們心中有氣,為了緩解你們的氣憤,我願意獨自擔下此事,隻希望我死後,你們能繼續救我二弟。”
說完這番話,喬木便掉轉關公大刀,朝著自己的抹去。
“大哥!”“大哥……”青海七雄的人紛紛叫了起來。
“哎哎哎,住手!”與此同時,空中也傳來猴子的聲音。
等的就是猴子這一句話,我和趙青山同時奔了上去,各自使出纏龍手去抓喬木的刀,空中更是飛過一道金光,“鐺”的一聲砸在喬木的刀上。
喬木麵露吃驚,說你們這是……
趙青山道:“家主讓你住手,所以我就來攔你的刀了。”
喬木抬起頭來看著猴子,猴子雙手抱著一根大圓柱子,刺溜刺溜地滑了下來,朝我們這邊走過來,說:“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以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左飛,你還計較不?”
我聳聳肩,說我無所謂。
喬木麵帶激動,說你們,你們……
猴子走過來,拍拍喬木的胳膊,說喬木前輩,這回你可欠我們好大一個人情,等我們日後到青海做客,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啊!
喬木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放,放心!隻要你們到青海來,我們青海七雄勢必以貴客之姿迎接你們!彆說你們到青海做客了,隻要我二弟能好,我願意把旗下的產業都給你們!”
猴子擺擺手,說可拉倒吧,我們可承受不起。行了,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從哪來的,就都回哪去吧。接著,他便回過頭去,衝著眾人說道:“各位兄弟,這次又麻煩大家了。”
眾人都笑罵,說猴子假惺惺的,真是虛偽。猴子也笑,說該客氣也得客氣一下的嘛。喬木問我,蕭木現在該怎麼樣?我說先找個地方住下休息,等他醒了以後,咱們再一起到京城去,我繼續給他療傷。
喬木說好。
如此,山西的諸多兄弟們便回去了,我們恭恭敬敬地把趙青山送上車,恭送這尊大神離開。隻留下我們幾個和青海七雄,暫時在安陽先住下來,等待蕭木蘇醒。
老六背著昏睡的蕭木,有人扶著傷勢挺重的喬木,我們幾人正準備離開這棟爛尾樓,剛走了兩步,覺得有些不對,感覺少了倆人。我問猴子,說黃傑和鄭午呢?
猴子說是啊,他倆哪裡去了?
我倆一抬頭,發現黃傑和鄭午還在三樓的橫梁上蹲著。這棟樓雖然有三層,但是因為爛尾嘛,連樓梯都沒有修,天知道他們是怎麼上去的?猴子扯著嗓子就罵,說你們倆傻啦?還在上麵乾嘛?
黃傑說:“不是怕拖你們後腿麼……”
猴子說這都和解了,大家成朋友了,還拖個蛋?黃傑說不打了?我說不打了,你下來吧。鄭午說真不打了?喬木擺著手說,真不打了,你倆下來吧。
如此,二人才環抱著圓柱,刺溜刺溜地下來,和我們一起出去。
我們找了家賓館暫時安頓下來,我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收拾利落之後便拉著猴子他們去吃飯。蕭木休養、喬木重傷,其他五雄忙著照顧他們,所以並沒和我們一起。
樓下就有家蘭州拉麵——說起來,這蘭州拉麵也是奇葩,全國各地開的都有。
我沒吃飯,是因為被青海七雄囚禁,猴子竟然他們也沒吃飯,就忙著一路追蹤了,讓我十分感動。我們幾人大快朵頤了一番,才講起各自的經曆。猴子罵我,說我不夠意思,明明被青海七雄包圍了,還不肯說實話,要自己承擔下來。
我說可不是嗎,你們幾個現在就跟廢物一樣,和你們說有什麼用啊,不也是被抓的命麼。猴子也歎了口氣,說是啊,我們這傷,都快兩個月了,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我說肯定啊,明哥挨了倉天三掌,這都一年了吧?還沒好利索呐。唉,這倉天真是夠厲害的。
猴子點頭,說這大慈悲掌,名曰慈悲,實則陰毒的很,不光外傷,還有內傷,還能將各種怨毒的負麵情緒灌輸體內,所以好起來也就格外的慢。還是羨慕你啊左飛,自身真氣就能療養傷勢,幾天就沒事了。
我說是啊,我一直都是最廢的,還不許我開個外掛了?沒事,你們慢慢養吧,京城有我呢。
接著,我們又說了說其他事。我給他們說了安婆婆,他們也很奇怪安婆婆為什麼要抓我們?我說回去問問喬木他們吧,大家現在已經是朋友了,沒道理再瞞著咱們吧?
黃傑說嘿,彆抱太大希望,朋友哪有那麼好交的。
悲觀主義者黃傑,因為個人經曆和成長環境的緣故,無論任何時候都喜歡把人往最壞的一方麵想,我們也早已習慣。吃完飯,我們便趕回賓館,到青海七雄的房間敲門,他們包了個套間,裡外三個臥室,所以住得下這麼多人,也方便他們互相照顧。
敲了一會兒,裡麵卻沒任何動靜。
猴子覺得奇怪,伸手一推門,發現門並沒鎖,一下就開了。門裡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黃傑笑了起來,說看到了吧,人家悄悄跑了,之前都是在做戲呐,知道打不過咱們了。
猴子走進屋內,仔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說不會的,他們的行李都沒拿,又指著床邊的關公大刀說道:“如果他們真的要走,會丟下這玩意兒嗎?”
我們這才覺得不對,眉頭也皺了起來。
猴子繼續說道:“喬木那麼看重他的兄弟,明知隻有左飛可以救人,還會走麼?”
我們更加沉默。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使得青海七雄匆匆離開,連喬木的關公大刀也沒有拿?我們在屋中四處檢索,試圖尋找什麼痕跡,水是熱的,被是溫的,就連電視機都還開著。
這……
猴子端起床頭櫃上的一杯水輕輕聞了起來。
“有毒。”猴子道:“無色無味的迷藥,青海七雄被藥暈,然後被帶走了。”
我說既然無色無味,你是怎麼知道的?
猴子說我從小就學這個玩意兒,自然有我的分辨方法。我說大家都是兄弟,你能不能教教我們,免得我們以後也中了招?猴子急了,說你個傻逼,你到底還能不能讓我好好的裝個逼了?
說完這句話,猴子便倒了下去。
我說:“哎……”
回頭一看,黃傑和鄭午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