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天坐直了身體,說您說。
魏老看著倉天,說道:“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沒有蒙著麵罩。那個時候,你長著一張英俊的臉,可是當了星將沒多久之後,臉上便戴了這勞什子玩意兒……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倉天沒有想到魏老的最後一個問題竟是這個。
倉天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都栽到你手上了,不會是連這個要求都滿足不了吧?”魏老微微眯著眼睛。
倉天猶豫再三,終於將手抬起,慢慢把麵罩摘了下來。
魏老看著倉天的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彎下了腰,笑得捂住了肚,笑得流出了淚。要不是他顧及自己的身份,估計要笑得滿地打滾了。
就連旁邊的假魏老,也忍不住偷偷嗤笑了一下。
倉天憤怒地將麵罩戴回去,走上前去,一手刀劈在魏老脖上,魏老的腦子一歪,登時昏厥過去。
接著,他又回過頭去看著假魏老,說你走吧,養你千日,用在一時。彆忘了我交代的事情,更要注意不要露出破綻!
“是。”
假魏老微微躬身,然後朝著門口走去。
他打開門,門口的幾個保鏢立刻微微頷首。
“魏老”點點頭:“走吧。”
“魏老”一行人穿過院子,院中的漢子們再次向他問好,他也表現得天衣無縫,就好像是真的魏老一樣。離開流水巷後,他又坐上紅旗轎車,回到了中海彆院,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
當他坐在辦公室裡,正式成為這天下最有權勢的五個人之一後,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字,爽!
…………
京城,潮陽區,某醫院。
手術室門外,站著猴子、黃傑、鄭午、馬傑等人,就連周明也來了,眾人的神色均是凝重。
之前說“左飛一定沒問題”的周明也安靜下來,畢竟這世間的事情瞬息萬變,誰也揣摩不透老天爺下一步到底想乾什麼。眾人誰都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頂端的燈。
不多時,燈滅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戴著無菌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摘下口罩,隻見他滿臉的疲憊之色,後背的衣服都濕了一大片,顯然是儘力了。
眾人迎了上去。
不等眾人開口,醫生便微微搖了搖頭,說人不在了。
眾人一片嘩然,朝著手術室內望去,隻見手術床上,一個人已經被白色的床單蓋住了頭——那是死亡的象征。而邊上,有幾個護士正在收拾,從我身上一一拔下呼吸罩、氧氣管等物。
猴子一下激動起來,握住醫生的手說:“醫生,我兄弟不可能死的,你救救他吧,一定要救救他……”
“抱歉,人已經不在了,你們彆太難過,儘早準備後事吧。”
醫生還是搖頭,掙開猴子的手,轉身而去。
一幫人都懵了,連周明都皺緊眉頭,顯然想不到事情為何會這樣。猴子第一個衝了進來,哆哆嗦嗦地走到我的床邊,眾人也緊隨而上,圍著我的床邊站了一圈。
旁邊幾個護士已經退去,有一個人還在輕輕地說:“真是可惜,還這麼年輕……”
猴子顫顫巍巍地掀開床單,下麵露出我的臉來。
我閉著眼睛,麵色慘白,表情安詳。
“左飛,你被嚇我,你還好好的時不時……”猴子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向我的臉,淚水已經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
眾人的眼睛也都泛出了淚光,黃傑和鄭午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接傻了。馬傑“嗷”的嚎了出來,直接跪倒在地,眼淚鼻涕一起湧了出來。
“飛哥……”馬傑的哭嚎聲響徹整間手術室。
手術室中一片悲怮,有人放聲大哭,有人小聲啜泣。馬傑因為哭的太過傷心,竟然“嗷”的一聲昏了過去。
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周明仍舊覺得不大對勁,手伸過來在我的胸口輕輕一撫,笑道:“左飛,你還是睜開眼吧,瞧把你這哥幾個給嚇得!”
眾人一下愣住,眼淚都淌到一半的猴子也傻了,呆呆地看著我。
我隻好睜開眼睛,無奈地說明哥,您就不能讓我再裝一會兒?這幫家夥平常可沒少耍我,好不容易逮著一次翻身的機會,還讓您老給攪了局!
啊……
眾人都是一陣癲狂,瘋了一樣地朝我撲了上來。
我驚叫起來:“彆,我這剛做完手術……”
這場“詐死”當然是我安排的。因為手術時間過長,麻藥勁兒已經過了,所以我也醒了。因為手術已經接近尾聲,醫生便讓我忍著點,不給我再打麻藥了。
而我也花了不少時間,才說服醫生和護士共同來配合我演這場戲。
效果確實拔群,竟然還哭昏了一個。
我被轉移到病房之後,眾人還依舊不依不饒的,時不時地踹我兩腳,也就欺負我站不起來了!還好我還有嘴,罵的他們狗血淋頭,說誰誰剛才哭的不夠真誠,誰誰的眼淚太少了點。
“你們看看馬傑!到現在還昏著呐!這才叫真正的鐵哥們!”
馬傑和我一起被送了進來,就躺在旁邊的病床上,現在還昏迷不醒,真是讓我感動。
周明見我沒事,安頓了我兩句便離開了。得知我出來了,大家輪流都來看我,卻唯獨不見王瑤,我還覺得奇怪,說我媳婦呢?
猴子便把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事全部說了一遍,整個過程給我聽得提心吊膽,好幾次差點嚇得抽抽過去。聽完整個故事,我無奈搖頭,說我這個媳婦也太膽大了,太能乾了!
猴子說是啊,王瑤這次真的立了大功,接下來咱們再闖流水巷,就能事半功倍了!
“走,我要探望我媳婦去。”
我雖然是最後一個做完手術的,可這手術一邊做,我體內的真氣一邊修複,所以我的精神反而是最好的,雖然行動依然有著極大不便,但也能勉強地坐起來了。
猴子和黃傑一邊一個攙扶著我,我慢悠悠地下了床。
剛坐到輪椅上,旁邊病床上的馬傑突然幽幽醒轉,正好和我來了個四目對視。
瞬間沉靜。
我說小媳婦,我來帶你走了。
啊……
馬傑又昏了過去。
我說切,平時說愛我,要給我生猴子,關鍵時刻不過如此嘛。
眾人陪著我,一起來到王瑤的病房。
王厲守在病房門口,和我打了個招呼,我問他王瑤怎麼樣了,他說還好,正在休養。因為ICU病房需要絕對安靜,一次隻能進一個人,所以我便自己推著輪椅進去了。
王瑤躺在病床之上,臉上蒙著氧氣麵罩,兩邊還有說不上來名字的醫療設備運轉。我走過去之後,王瑤也睜開了眼睛,她看見我好端端地,不禁流下了開心的眼淚。
我也埋下頭去,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說媳婦,你辛苦啦!
王瑤輕輕搖了搖頭。
我心中有千般、萬般的話兒想和王瑤訴說,但是現在卻梗在喉嚨說不出來,或許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太多言語表達了吧。我就這樣坐在床邊,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久久凝視。
過了一會兒,有護士在門口輕輕叫我,說探視時間到了。
我點點頭,看著王瑤說道:“媳婦,我先走了,你快點好起來。”
王瑤點了點頭。
我搖著輪椅轉過身去,剛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來,又回過頭來。
王瑤正歪著腦袋看我。
我說媳婦,等這件事完了之後,咱倆就結婚吧。
王瑤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有淚花從她眼眶之中滑落。
出了ICU重症監護室,眾人又陪同我回到病房。醫生進來檢查我的身體狀況,說我的狀態雖然不錯,但是仍要保持靜養,沒事不要四處亂跑,然後又讓護士給我輸上了液。
猴子說左飛,咱們可定在三天之後去打倉天,到時候你能不能行?
我說你開玩笑吧,我不能誰,誰行?
猴子笑了,說好,那你先養著吧,我們等你!
眾人開了一陣子玩笑,便都出去了,隻留一個護工陪我。我也沒有二話,立刻運轉起體內的真氣來,我既然有這個外掛,不用那就是傻,這也是我唯一強過他們的地方了。
我控製著真氣,慢慢淌過自己的胸口和背脊,因為用的次數越來越多,我的手段也越來越嫻熟。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細胞、那些組織、那些血肉,在真氣的輕撫下,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
這種感覺讓我十分舒爽。
正運轉著,病房的門突然開了,有一個人輕輕走了進來。
我閉著眼睛,也不知對方是誰,但是這人也沒有說話,輕輕地、輕輕地朝我走來。照顧我的護工也沒有說話,因為她早趴在床頭睡著了。
因為正運轉著真氣,一圈還沒有走完,隨意斷掉也不大好,所以我仍舊閉著眼睛,也沒管是誰,尋思著可能是哪位朋友又來看我了。
但是我沒想到,這人走到我的床邊,突然摸出一柄刀,狠狠朝我的胸口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