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 欺人太甚(1 / 1)

沒錯,一個血人,血淋淋的人。

我吃了一驚,立刻奔過去,才發現竟是黃傑。黃傑渾身上下都是傷,每一處傷口都在往外湧著血,天知道他怎麼會搞成這副模樣的?黃傑麵色慘白,雙目緊閉,顯然已經昏厥過去。

王麻子沒在宿舍,我立刻把黃傑背起,剛巧猴子和鄭午也回來了,看到黃傑這副模樣也是大吃一驚,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我也不知道,先去醫務部再說!

我們三人便配合著把黃傑送到醫務部去,醫務部同樣群英薈萃,都是來自各大醫院的頂尖人士,處理黃傑這些傷口並無問題。在手術室門外,猴子默默地說道:“是各種各樣的刀傷。”

其實不用猴子說,我和鄭午也都看到了,而且那些傷口不僅形態各異,還普遍極寬,顯然都是如斬馬刀、關公刀這累大刀造成的。而在功夫部,用大刀的也隻有五班。

所以,黃傑身上的傷,應該是單挑地五班全員時所造成的。

單單是看著那些傷口,便能想象到當時的戰況有多麼慘烈,而黃傑又是怎樣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來……

雖然大概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但還是不免覺得那班家夥實在是太狠了,竟然把黃傑砍成這副模樣!不過他們都是用刀的,和用爪、掌、拳還不同,傷口恐怖一些也屬正常。

猴子說道:“在地級班裡,學員的實力都和咱們差不多了,普遍都在‘四、五層’這個境界,我一進去便知道沒有可能再像之前那樣通過挑戰全班的方式跳到天級班了,但是黃傑……我不認為他沒看透這一點,但他肯定還想試試,所以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不錯,猴子能看出來,黃傑當然也能看得出來,但他還是做出單挑全班學員的決定,恐怕隻是想單純的試試而已。

唉,這家夥……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等著黃傑的手術完成,猴子問我晉升乾字班了沒有,我說沒呢,我還想在坤字班再呆幾天。猴子並沒覺得意外,就像他不覺得黃傑單挑全班有什麼意外一樣。

“山貓教官是很好的教官,在他身上也能學到很多東西。”我補充道。

“嗯,你自己考慮清楚就行。”

正說著話,突然有個麵目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在手術室這邊左看右看,然後問我們:“黃傑在這裡嗎?”

猴子奇怪地問:“你是?”

男人回答:“我是黃傑在地五班的教官,我叫飛狐。”

我們幾人趕緊站了起來,猴子握著飛狐的手說:“哦哦,飛狐教官您好,黃傑在這裡的,他剛進去做手術,大概需要半個多小時吧。”

飛狐能來,我們都挺感動,這應該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關心黃傑的老師了吧?就是以前在龍城孫家的那個師父李根才,和黃傑的關係也是不冷不熱、不鹹不淡。

“哦。”

飛狐淡淡地應了一聲,快速把手從猴子手中抽出,然後快步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想乾嘛的時候,飛狐突然狠狠一腳把醫務室的門踹開,衝著裡麵大聲喊道:“誰也不準再給他做手術!”

醫務室裡有醫生,也有護士,此刻全都懵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們也傻了,完全不知飛狐為何要這麼做。

飛狐又快步走進去,用力把那些醫生和護士推開,然後就要去拽還在手術台上的黃傑。

我們三個都憤怒了,一邊喊著“你他媽想乾什麼”,一邊衝了進去。黃傑是我們的兄弟,他做手術做的好好的,突然有個人跑出來不讓做了,還要去拖黃傑,如果你是,你火不火?

更何況,這人還是黃傑的教官!

簡直欺人太甚!

猴子亮出金鑾刀來,我提起纏龍手來,鄭午握起八極拳來,一窩蜂地朝著飛狐衝了上去!

飛狐一把便將黃傑拖到了地上,手段粗暴、行為惡劣,嚇得其他幾個醫生、護士紛紛後退。飛狐還想繼續往外拖黃傑,猴子一刀朝著他的臂膀削去,飛狐放開黃傑,唰地從後背抽出一柄斬馬刀來,“叮”的一下撞在猴子的金鑾刀上,頓時火花四濺。

而這一撞,猴子完全抵受不住,“咚咚咚”往後退了數步。

與此同時,我和鄭午也攻到了,飛狐卻又反手一刀,刀身便同時橫在我倆的脖子上,逼得我們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滾。”飛狐冷冷地說道。

我和鄭午都沒有動,依舊直勾勾地瞪著飛狐。

“逼我出手?”飛狐的刀又往前進了數寸,距離我和鄭午的脖子更近了,寒冷的刀鋒似乎隨時都能割斷我們二人的喉嚨。

猴子走了過來,說飛狐教官,我們不是要和您打架,隻是我們不太明白,黃傑都傷成這副模樣了,你又是他的教官,為何要阻止他做手術?

“嗬。”

飛狐笑了起來:“這是他自找的。今天上午,他剛到教室,便提出要單挑全班、晉升天字班的想法。

我見過他出手,所以對他的實力了解一二,就他那點實力,在我們班最多算個中遊,想通過考核的方式晉升天字班都難,竟然還想通過單挑全班的方式來獲得晉升,那純粹屬於癡人說夢,於是我當場就斥責了他,說他異想天開、不自量力!”

“我是好心好意,可是他呢?卻完全不領情,執意要這麼做。我便怒了,說你這麼一打,除了把自己搞得全身是傷,還有什麼好處?結果他卻說不用我管。

嘿嘿,真是有趣,我說好啊,那你有能耐在戰後也彆去醫務部!結果他一口就答應了,似乎完全不把我們班的學員放在眼裡。

不光是我怒了,我們全班的學員都怒了,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所以打成這樣,也是他自找的,而且照他自己的說法,打完以後不能到醫務室來。作為男人,當然要遵守承諾,難道我做得不對麼?”飛狐冷冷地看著我們。

我咬了咬牙,說道:“飛狐教官,他當時說的也是氣話,請您不要和他計較。他是你的學員,你是他的教官,眼看他傷成這副模樣,就不要再計較那些了吧?”

飛狐還是冷笑:“我將他當學員,他有將我當作教官麼?從一開始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我說什麼偏偏不聽,現在鬨到這步,想起我是教官了?嗬嗬,想讓我不再計較,沒門!”

我又百般求情,說黃傑就是這個性格,對不認識的人比較冷漠,其實他對您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等他醒來一定讓他給您道歉雲雲。

但是無論我怎麼說,飛狐就是不肯不讓開,不讓黃傑繼續手術。

“左飛,不要再求他了,我們走!”猴子突然狠狠說道:“帶著黃傑一起走!”

飛狐這才把刀放下,笑了:“這才對嘛。”

黃傑已經打了麻藥,仍在昏迷之中,我和鄭午將他扶起,然後由鄭午背著離開手術室。臨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飛狐一眼,卻是一臉怡然自得的模樣,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悲哀。

黃傑當然也有做錯的地方,可這教官也太有些得理不讓人了。

黃傑的運氣總是這麼差麼?

倘若是山貓的話,肯定不會讓黃傑這樣的,黃傑再對他不敬也不會這樣。

回到宿舍,王麻子也回來了,因為找不到我們正急得亂竄。猴子讓我們把黃傑放平,然後從櫃子裡翻出一些器材,親自給黃傑縫合起了傷口。彆說,猴子除了字寫的不好看以外,其他方麵簡直就是全才啊。

縫合、包紮完畢之後,我們給黃傑蓋上了被子,把宿舍也收拾了一番。後勤部已經把窗戶和地板處理過了,我們仨洗涮之後也準備睡了,王麻子仍舊趴在我的床邊。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以後,發現黃傑已經坐了起來,幾乎渾身纏滿繃帶的他,正盤腿坐在床上抽煙。我一起來,猴子和鄭午也起來了,宿舍裡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乾嘛啊你們,整得這麼沉默,要不要我給你們唱首歌?”黃傑笑了。

“好啊。”我們也笑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我們都笑得前仰後合,王麻子也開心的跳來跳去。

黃傑受了重傷,自然不能再去訓練,就在宿舍養傷,我們到點之後則離開了。

猴子在地字班,鄭午在乾字班,我則還在坤字班。

我並沒覺得有何不妥,一來山貓真的能教我不少東西,二來因為服用了提氣丸和滋養丸的緣故,我覺得自己的實力確實在慢慢增長著。

吃飯的時候,我們則把飯菜帶回宿舍和黃傑一起吃,順便還能喂喂王麻子。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黃傑也慢慢地好起來,都能做幾個俯臥撐了,這份恢複能力還是很驚人的,畢竟他可沒有我這般外掛。

這天中午,我們正一起吃著飯,宿舍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站在門口,說道:“黃傑,你他媽裝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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