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主現身,我們仨也靠著牆慢慢站了起來。
小巷很窄,所以我們的距離也很近,相隔隻有三四米不到。我們仨望著他,他也望著我們,眼神皆自不善,我說狗呢?
我還是比較關心王麻子,不過當著正牌王麻子的麵,我肯定不能說王麻子呢,這不是打人家臉嗎。可能是因為王麻子的緣故,黑衣人看我的時候目光柔和許多,說放心,它很好。
然後又問:“你們為何老跟著我?”
猴子說大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你在11號訓練營頻頻殺人,我們能不跟著你麼?
黑衣人哼了一聲,說可笑,你們又不是警衛部的,關你們什麼事?
猴子搖頭,說話不能這樣說,你殺了人,遭殃的卻是我們,害我們被關禁閉室不說,宿舍都被人給砸了個稀巴爛,你說關不關我們的事?
黑衣人看著猴子,說你想怎樣?
猴子說簡單,你跟我們到警衛部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就好。
黑衣人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輕蔑,說我要是不呢?
“這可由不得你。”
猴子摸出了金鑾刀,我和鄭午也分彆做好準備。黑衣人的眼睛變得銳利起來:“看在黑豺的份上,我不和你們計較,但是你們也彆再跟著我,小心我連你們也不放過!”
說完,黑衣人便轉身蹬牆而上,我們往前追了幾步,他的身形已經消失在牆頭之上。鄭午也要翻牆,但是被猴子給拉住了:“算了,追上他也打不過他,還是想想彆的辦法。”
鄭午說那怎麼辦?
猴子問我之前發生了什麼,我便把大操場的事和他講了。猴子點頭,說接下來王麻子肯定要對那兩個人下手,咱們趕緊通知警衛部去。
我們稍稍喬裝改扮了一下,省得再被訓練營內眾人追擊。在去往警衛部的路上,隨處可見憤怒的人群,或三五成群,或十幾個一撥,都在尋找我們,看來真是犯了眾怒。
到了警衛部,這邊圍攏的人更多,都在指責警衛部為何放走我們。魏部長親自出來滅火,說經過調查,凶殺案和我們幾個無關,但是憤怒的人群依舊不依不饒。
看這情況,要想進入警衛部根本就不可能。
我們本來想等人群散去再到裡麵說明情況,但是不多時便有人來報,說廚師部那邊又死了人。
人群一片大嘩,魏部長趕緊帶人過去查看,我們也混在人群之中跟著過去。廚師部的樓前果然吊著個人,死法和之前那些如出一轍,我仔細一看,正是之前準備勒殺王麻子的其中一個。
之前的凶案,都是在黎明之前殺人,然後掛到樓前示眾。這次倒好,半上午也這麼乾了,黑衣人顯然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一時半會兒都等待、容忍不了。
我們雖然明白其中原因,可是現場群眾卻不明白,直接把死人事件和我們脫逃劃上等號,再次認定就是我們乾的。這回可好,人群將魏部長一行人團團圍住,幾乎要將他們吃掉。
照這樣看來,想接近魏部長更是一件難事。
我們退出混亂的人群,正琢磨著該怎麼辦,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飛哥!”
我回頭一看,正是馬傑。我說你可以啊,我們都喬裝改扮過了,你竟然還能認出我們。
馬傑不好意思地笑,說你們這點易容術根本瞞不過我的眼睛。
猴子說喲,翅膀可真是硬了,連我的易容術都不放在眼裡。
馬傑指著我,是不是的猴哥,你就給飛哥戴個帽子,我能認不出他來嗎?
猴子說哎,條件有限,隻能湊合了。
我說好了,咱們說正事吧。小媳婦,我讓你盯住那倆人,怎麼還死了一個?
馬傑一臉委屈,說飛哥,我是人,不是神,哪能一次盯兩個啊?他倆到廚師部這邊便分開了,我隻好去盯另外一個,結果這一個就死了……那個王麻子下手也太快了,簡直無法無天啊!
我說另外一個在哪兒?
馬傑說:“我將他藏起來了。”
我們跟著馬傑七拐八繞,來到廚師部食堂後麵的一個倉庫裡麵,這裡堆放的都是大蘿卜大白菜之類的,這些食物都是空運來的,寶貴的很。在一堆土豆後麵,我們見到了那個幸存的倒黴蛋。
這家夥手腳被綁,一見到我們就露出慌張的神色,不斷地哀聲求饒。馬傑告訴我們,這家夥的名字叫阿錚,之前死的那個叫阿和。我們告訴他阿和已經死了,阿錚更是嚇得渾身哆嗦,根本想不通不就是綁了條狗,怎麼還能惹來殺身之禍?
猴子摸出金鑾刀來,更是嚇得這家夥直接尿了一褲襠。猴子將他手腳的繩子都割了,說你走吧。這人站起來撒腿就跑,連頭都不帶回的。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猴子說道:“隻能用這家夥引出王麻子了。馬傑,你繼續盯著他。廚師部現在到處都是人,王麻子再動手得到晚上了,咱們趁這個機會準備一下,這次一定要把他一網打儘。”
我們分彆出動,猴子叫了他們班幾個相熟的學員,鄭午也是一樣。而我則通知了山貓和坤八班一整個班,連升至乾字班的吳政也被我喊來了。山貓又約了幾個相熟的教官,爭取這次能夠順利圍殲王麻子。
黃昏的時候,我們已經分散在阿錚的宿舍附近,靜靜地等待著。
阿錚已經去警衛部報過案,但是警衛部實在太忙,根本沒時間搭理他。警衛部如今被憤怒的人群團團圍住,連出警都成了一件難事,所以說這人民群眾有時候還真是幫倒忙。
所以,我們也隻能靠自己了,將王麻子抓到以後,將他交到警衛部中,方能洗刷我們的冤屈。
我們已經向山貓等人講清楚了這件事情,我們約來的幫手也都是能夠信任我們的,所以大家都相信了我們的說法,和我們一起等著那個傳說中已經叛變的那個王麻子現身。
阿錚回來以後,便躲在宿舍裡哪都不敢去,不僅把門窗全部鎖好,還把所有的被子和衣服蓋在自己身上,縮在下麵瑟瑟發抖,試圖掩蓋自己的痕跡。他的舍友回來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答。
——原諒他吧,每一個恐慌至極限的人大概都會做出一些蠢事。
馬傑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宿舍內布置了各種監控設備,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觀察他的行為。
我們從黃昏一直等到夜晚,又從夜晚等到淩晨,黑衣人遲遲沒有現身,而我們也很有耐心,因為我們知道黑衣人不會等到第二天早上的。
阿錚這家夥也夠能忍,七八個小時的時間,愣是一下廁所都沒有上。到十二點多的時候,他好像終於忍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走進了衛生間裡。
11號訓練營這點倒是做的不錯,每間宿舍都有獨立的衛生間。馬傑沒有在衛生間裡布置監控,覺得沒有那個必要,衛生間裡三麵都是牆,隻有一個孩童才能爬過去的通氣口,王麻子不可能在那裡麵殺人的。
況且我們也始終沒有興趣觀察一個人上廁所。
但是五分鐘過去,阿錚卻還沒出來的時候,我們終於覺得有些不太秒了。
我們得過去看看。
我們剛站起來,馬傑便指著顯示器說道:“天啊!”
我們定睛一看,隻見一個黑衣人從衛生間走出,手裡還拖著一根繩子,而繩子的另一頭是阿錚的脖子。阿錚顯然已經死了,一動不動地被黑衣人拖在地上,這個場景實在詭異而又恐怖。
死人,我們見得太多,倒也不會被這畫麵嚇住。
但是我們實在想不通,王麻子到底是怎麼進去的?通過那小小的氣口?怎麼可能?!
“看來這家夥確實在東洋混得不錯,竟然連扶桑忍者的‘縮骨功’都學到手了。”猴子皺緊眉頭說道。
但是無論如何,黑衣人終於現身了,我們必須要將他拿下!
我們數人立刻竄出宿舍,正好和拖著阿錚準備出門的黑衣人撞上。我們立刻一哄而上,猴子亮出金鑾刀,鄭午舉起他的拳頭,而我則攤開了爪子。
馬傑在後麵大叫:“來人啊,來人啊!”
黑衣人恨恨地看了我們一眼,似乎並不願和我們動手,隻好把繩子一拋,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然而就在此時,兩邊走廊不同的宿舍之內,竄出十幾二十個人來,正是我們約來的幫手,同時衝著黑衣人一哄而上。
“找死!”
黑衣人大叫一聲,伸出爪子便朝眾人抓了上去,便聽砰砰啪啪的一連串聲音過去,竟有七八個人被他擊倒在地。吳政衝他迎麵而上,反而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不好,黑衣人要殺了他!
我們立刻湧上,但是似乎已經晚了,黑衣人的手指已經彎曲起來。
“王麻子,那是我的學生!”山貓突然大叫一聲。
黑衣人愣了一下,隨手便把吳政拋了過去,說好,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就饒他一命!
山貓穩穩接住吳政,說王麻子,你不要再抵抗了,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