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鄭午?!
鄭午四肢著地、仰天長吼,狀若百獸之王,霸氣十足。
這一幕,把我們都看呆了,鄭午這是咋個意思,還混成老大了?
他的眼睛仍是紅的,不過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紅了,臉上仍是猙獰,不過卻沒那麼恐怖。
更關鍵的是,他剛才救了我一命!
鄭午為何救我,難道他能夠認出我來?
我試圖去看鄭午的眼睛,但是鄭午並不看我,仍在衝四周的入魔者吼著,仿佛在向他們逞威。而這些入魔者大多已經匍匐在地,隻有幾個貌似實力強大的還不服氣,竟然和鄭午對吼起來。
鄭午二話不說,立刻朝著其中一人撲去。兩人當場廝打起來,然而不多時,鄭午便占據上風,死死將那人壓在地上,兩隻手掌踏在他的胸口,再一次仰天長吼起來。
這一次,所有的入魔者都匍匐在地,顯然沒有再不服氣鄭午的了,還跟著他一起吼了起來。
我日……
這一幕像極了動物世界裡的猴王爭霸或是獅王爭霸,過程暴力而簡單,就是力量至上。雖然看著也挺熱血,雖然鄭午最終獲得了勝利,可我們幾個還是覺得不大舒服,臉頰都跟著微顫。
乾,當這風園的老大有個屁用啊?!
夜未央和趙默雪也一頭霧水,顯然弄不清楚這是個怎麼回事。我和黃傑走到猴子身邊,猴子也是一臉迷茫,手持金鑾刀左右四望,突然嘿嘿嘿笑起來。
我說你笑什麼?
猴子說鄭午當了風園老大,統率這麼多的入魔者,難道我們不該為他高興?
我說高興你妹啊,忘記咱們來的目的了?
猴子麵目嚴肅,說鄭午如果在這呆著高興,那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大王夢了吧……
我說滾你丫的,今天必須把鄭午帶走。
與此同時,鄭午好像已經訓完了話,轉而扭過頭來看著我們,並且慢慢站了起來,一雙眼睛還是暗紅色的。
我們幾人馬上緊張起來,猴子試探著說道:“鄭午,還能認識我們嗎?”
雖然種種跡象表明鄭午是認識我們的,否則好端端地救我乾嘛?但是事情在未得到證實之前,我們也不敢真的確認。在猴子問過之後,鄭午便嗷地叫了一聲,好似在回答猴子的話。
“完了,鄭午變成王麻子了。”猴子低聲說道。
玩笑歸玩笑,不過說明鄭午還能認識我們,這讓我們挺高興的。以前鄭午入魔,真是六親不認,現在雖是入魔狀態,也說不出話來,卻還能保持一些清醒,讓我們感覺挺欣慰的。
看來是11號訓練營的奇藥起了作用,不愧是國家基地啊,能有這樣的成果已經很不容易,比河南那個隻會咋咋呼呼的安婆婆可強多了。
確認鄭午能聽懂我們的話,猴子繼續說道:“鄭午,我們現在要帶你走,沒意見吧?”
鄭午嗷嗷嗷地叫了幾聲,也不知是有意見還是沒意見,感覺和王麻子交流似的。而猴子卻連連點頭,說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們一定照辦。
我問猴子,你明白什麼了?
猴子答道:“鄭午是說,要咱們將風園中的這一乾人全部治好再走。”
猴子一說,鄭午立刻嗷嗷嗷地仰天長嘯起來,顯然是說猴子講的對。
我說臥槽,我知道你會十八國語言、三十六地方言,現在告訴我你連入魔者的話都懂?猴子嘿嘿一笑,說這個我真聽不懂,無非是心有靈犀罷了,我知道鄭午想說什麼。
我發現我每認識猴子多一天,就對他多一份佩服,這家夥就跟神似的。
如此,我便按照鄭午吩咐,挨個給園中的入魔者輸送真氣。他們在鄭午的安排下,儘數匍匐在地,接受我的真氣治療。平均每個三四分鐘,便會昏睡過去,二三十個入魔者,我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園中,躺倒了一片的入魔者。
最後,我又把鄭午給催眠了。
鄭午睡過去之後,便由黃傑用回龍刀,廢了好大力氣才把鐵鏈砍斷,接著背起他,我們迅速朝著風園門口而去。如今我們在11號訓練營中闖下大禍,不得不儘快離開這裡,至於馬傑,他還不知道此事,就不要將他牽連進來吧,以後總有見麵的日子。
至於那些入魔者,隻被我治療了一次,大概可以維持一兩個星期的清醒吧。
沒有辦法,我已經仁至義儘。
而且這次一次性輸送出大量真氣之後,我悲哀地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耗損過半,實力也跟著下降不少。原先都達到六重巔峰、快升到七重了,我還準備等升級之後好好向猴子炫耀一下,算是終於趕超了他一次,如今一著打回解放前,那麼多滋養丸都白吃了、那麼多辛苦也都白費了。
以前救人的時候沒有一次性救過這麼多,就算有些損耗,彌補一下就能回來,這次真是讓我大出血了。網絡遊戲裡麵的奶媽,要想給彆人療傷,自己就得減藍,以前玩遊戲的時候沒有特彆注意,沒想到藝術源於生活,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隻不過,我並沒把這件事和猴子他們說,這種情況之下也沒必要說。而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救這麼多的入魔者脫離苦海,我還是挺願意的,實力再降多少我也願意。
說話之間,我們便來到了風園門口。
一行五人再加個昏睡的鄭午,剛踏出門去,就看到門外站著上百名警衛部的成員,各自手持長槍短槍衝鋒槍,齊刷刷地對著我們。
隊伍之前,還站著洪衛國和魏部長,兩人均是一臉鐵青。
我們並無太多意外,畢竟之前在風園之中,為了救人花去大量時間。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如果訓練營內還是一無所知,那這號稱彙聚天下各行精英的訓練營也太挫了點。
“把人給我放下!”魏部長怒吼。
我們沒動。
魏部長一擺手,身後所有警衛齊刷刷把槍持起、上膛。
洪衛國伸手攔住他們,看向夜未央和趙默雪,說你們二人都快畢業了,為何還要趟這個渾水,為何還要和他們攪在一起?
夜未央認真說道:“洪營長,我和默雪隻做對的事情。”
“不經我的同意,就強闖風園,還準備連夜潛逃,就是對的事情?”洪衛國臉頰微顫,似在隱忍怒氣。
夜未央無話可說。
洪衛國又轉頭看向我們幾個:“我倒是沒想到你們真能出來——風園之中無比凶險,你們究竟是怎麼進去,又怎麼出來的?單說我這天門局,你們又是怎麼破解了的?”
猴子不再嬉皮笑臉,而是認認真真說道:“洪營長,與其要問我們,不如自己進去看個究竟。”
洪衛國點頭,說有道理。行吧,魏部長,先帶他們回警衛部,我進去看看。
現在的洪衛國,哪裡還跟我們講半點酒桌之誼,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一點情麵不講。在魏部長安排之下,一眾警衛部成員將我們押回警衛部,包括鄭午在內,儘數關在禁閉室裡。
我們這種勞碌命,數年來不知道被關在局子裡多少回過,一雙手都快數不清楚了,堪稱死豬不怕開水燙,一點都不在乎。唯一感到抱歉的還是夜未央和趙默雪,兩個神仙一樣的人物,哪裡遭過這種罪了?
不過二人並沒表現出什麼來,該站站,該坐坐,果然是會講究,能將就,讓我們佩服不已。
我們也挺累了,所以紛紛靠著牆角睡著,其他事情也來不及再考慮。
我轉了兩圈真氣,給自己彌補了些,不過因為損耗過大,猶如杯水車薪。而且那些真氣是我吃滋養丸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單靠自己哪有本事能積攢到那麼多了?
雖然悲哀,卻無悲涼,因為我救了好多人,這種成就感是其他比不了的。
若是周明在這,也會毫不猶豫地救人吧。
而且練功這個東西確實講究個機緣,倘若我遲遲未能升入第七重境界,那也是機緣未到,我並無太多怨言。
經過一番折騰,大家也都挺疲累的,所以這一夜過的極快。第二天早晨到來之時,第一縷陽光灑在禁閉室外麵的走廊裡。我們看得見,卻摸不著,還有些豔羨。
鄭午醒了,縮在牆角不願與他人多言。
我們走過去,嬉皮笑臉地和他開玩笑,又是誇他昨天晚上在風園夠威風的,又是說他身子太重差點把黃傑累垮的。說了半天,他才終於笑了起來,我們也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午告訴我們,其實他早有征兆入魔,隻是以為自己能壓住的,因為之前也有過幾次這種狀況,他覺得自己可以克製。結果誰知突然就克製不住了,昨天上午在教室裡就入了魔。
而被送入風園之後,因為服下洪衛國提供的藥,雖然身上戾氣不減、口不能言,但確實也恢複了一些些的意識,所以才能認出我們,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這一天一夜,著實過的心驚膽戰,卻又有驚無險。現在雖然被關到禁閉室裡,但隻要鄭午沒事,我們便挺欣慰。至於訓練營要怎麼處罰我們,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而且,說不定不懲罰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喘著大氣、滿頭是汗的洪衛國出現在禁閉室的門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快,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