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一出去,我們也想跟著出去,結果羅溪皺眉說道:“我們和猴子談談,你們出來乾嘛?”
猴子也說:“沒事,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們隻好站住腳步,眼睜睜看著猴子和羅溪等人離開。看猴子如此聽話,羅溪也是非常滿意,衝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便鑽入了前麵的花園之中,一會兒就沒了蹤跡。
根據我們的經驗來看,羅溪等人肯定不懷好意,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讓黃傑和鄭午過去看看,我則準備去報告警衛部,不管在任何時候,私下鬥毆都是違紀的。
然而黃傑卻拉住了我,說咱們上學的時候不報保衛科,在社會上也沒報過警,現在到訓練營裡了,難道就要報警衛部麼?
我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兒,咱不是那麼不講究的人啊,傳出去還要叫人笑話。我一咬牙,說那還等什麼,趕緊過去看看吧。我們仨立刻出了門,王麻子也想跟出來,但是被我給喝住了。
花園挺大,我們繞了一圈,終於聽到某個角落傳來打罵之聲。我們趕緊衝過去一看,發現羅溪、沈威、趙信、金良四人正圍著猴子又踢又打,猴子已經被打倒在地,而且被打的嗷嗷叫喚。
幾人手裡都拿著刀,天二班都是練短刀或是匕首的,猴子身上被紮了好幾個洞,雖然都不是致命部位,但是那血流的也挺誇張。猴子已經倒地,他們沒再用刀,而是狠狠用腳踢。
羅溪一邊踢還一邊罵:“我讓你還手,我讓你還手!我告訴你,這就是新生入班的規矩,每個新生都要走這一遭!我跟你說了,你還不聽、不信,非逼哥幾個出手是不是?”
猴子被踢的滾過來滾過去,而且口中不斷啊啊叫著。
雖然猴子的叫聲一向誇張,雖然我們挨打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我們看到這一幕還是心疼無比。我們在外麵多風光啊,華北地下世界之王,怎麼到這裡麵就被人欺負成狗一樣呢?
我們二話不說,立刻大叫著衝了上去,和以前上學的時候衝向九太子沒有什麼不同。隻是那時候我們是亂打一氣,互相掄王八拳,誰力氣大誰贏,現在卻不一樣了。
我們的腳步聲和大叫聲引起羅溪等人的注意,他們迅速回過頭來。羅溪大叫:“好啊你們,竟然還敢過來,現在夜未央和趙默雪不在了,看看誰還敢護著你們!”
果然!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羅溪等人的突然駕到顯得蹊蹺,果然還是因為以前周亮和駱傑坤的事,恐怕不隻是天二班,整個天字年級都對我們很有意見。
說話之間,我們三人已經和羅溪等人交上了手。
黃傑一馬當先,手持回龍刀和羅溪乾上了,而我和那個叫沈威的打在一起,鄭午則掄起八極拳就朝趙信砸去。
猴子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罵了一聲媽了個巴子,我敬你們為師兄,跟你們出來談心,你們卻這麼打我?也持起金鑾刀朝著金良衝了過去。
於是,四對四的局麵因此展開。
天字班的標配是七重境界,也就是說大部分學員都已晉升這個層次,羅溪等人也不例外。我們幾人雖然聯手去鬥一個七重境界的不成問題,但是單挑的話顯然還是有些吃力。
場上,除了黃傑和羅溪能多鬥幾個回合之外,本來就受傷不輕的猴子還沒兩個回合就又倒了,而我和鄭午也很快就被砍翻在地。那個叫沈威的,玩刀確實玩的不錯,我雖然能抓住他的刀,但是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再到後來就完全居於下風。
他往我身上捅了幾刀沒有捅成功,又攻我下三路,往我大腿上劃了兩道血淋淋的口子。我發現自從我穿上烏金蟬衣以後,兩條大腿可算是遭了殃,動不動就要遭到屠戮。
我倒地之後,沈威一腳把我踩住,說小子,身上的衣服不錯,借我穿兩天吧。
這語氣,和以前學校裡跟人借錢的小混子沒啥兩樣,借了以後再想要回來就不可能了。我還想再站起來和他鬥兩回合,我還有好多殺手鐧還沒有使出來呐,結果聽他這話,也不站了,趁他的手剛伸下來想拽我衣服的空檔,說道:“威哥,你打我,我不說什麼,也不告警衛部。但你要是搶我衣服,我回頭就去找魏部長了,你知道我現在在11號訓練營的地位,風園門口還有我的雕像,你覺得警衛部會放過你不?”
沈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去,他很了解我在11號訓練營的地位,也知道如果鬨到上麵的話,吃虧的會是誰。
如此,我和猴子、鄭午都倒下了,隻有黃傑還在和羅溪鏖戰。黃傑雖然不是羅溪的對手,可羅溪想擺平他竟然還有點困難。
“快來,這小子有點難纏!”羅溪大叫,同時手中短刀和黃傑的回龍刀叮叮當當不斷相撞。
沈威、趙信、金良同時一哄而上,合四人之力終於將黃傑砍翻在地,不過黃傑很快又站了起來、又站了起來、又站了起來,連著站起來四五次後,身上已經中了二十多刀,成了一個血呼啦擦的血人。
黃傑的頑強把羅溪等人都有點嚇到了,到後來都有點猶猶豫豫地不敢上,擔心再這樣下去會弄死他。而黃傑再一次舉起回龍刀,站在月下不屑地看著幾人,說再來啊,就這麼一點本事?
猴子歎了口氣,說算了黃傑,又不是什麼事關生死存亡的大戰。
這句話過後,黃傑才倒了下去,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如此,羅溪等人才鬆了口氣,上前去踢了踢黃傑的身子,說嘿,你剛才不是挺囂張嗎,再囂張一個給我看看?
猴子說:“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招惹他,否則他又站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羅溪像是觸電一樣,趕緊收回了腳,看著黃傑的神情也像是看著一條毒蛇。沈威、趙信、金良分彆踩著我和鄭午、猴子,羅溪則在我們之間走來走去,說道:“彆怪哥幾個下手太狠,實在是你們幾個最近太出風頭了,又殺周亮又殺駱傑坤,還到風園救了一批入魔者,夜未央和趙默雪也罩著你們……
嘿,你們這麼能耐,咋不上天啊?天字年級的都看你們不順眼,所以我們幾個過來給你們一點教訓,勸你們以後收斂著點,彆太張狂了。永遠記住一句話,11號訓練營這個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謙虛一點,不是什麼壞事!從今往後,把頭埋到褲襠裡麵做人,否則下一次,就不是隻有我們幾人這麼簡單了!”
“走!”訓完了這一大堆話,羅溪方才帶著其他人大搖大擺地離開。
他們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而我們幾人躺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天空中繁星點點,花園中飄著血腥的味道,除了我身上的刀口已經慢慢凝固之外,猴子他們身上的血還在慢慢流著。
雖然大家受傷都挺重的,但是比起那次群鬥小齊天來差得遠了,那一次可真是隻剩半條命了。隻是那次,我們挨揍挨得心甘情願,最後還有提氣丸,這次又算什麼?
莫名其妙地挨一頓打,又莫名其妙地被人罵一頓,被人指著鼻子說,以後低調一些,彆那麼張狂?
搞笑,張狂就是我們的本性好麼?
可是我們也深深地知道,想要張狂,是需要實力的。
現在的我們,沒有搭配的實力,沒有夜未央和趙默雪的照拂,沒有洪衛國的庇護,是沒有資格張狂的。
一陣秋風吹過,卷起層層落葉,鄭午忍不住說道:“是因為我沒穿戰袍,所以才……”
說到一半,他便說不下去了,畢竟一句謊言說到三十遍、五十遍、八十遍的時候,任誰都會膩歪的不行吧。可是我和猴子、黃傑三人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好像遇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我們幾乎大小便不能自理。
鄭午吃驚地說:“你們笑什麼,有那麼好笑嗎?”
我們止住笑聲,決定一個一個來說,黃傑說道:“我發現,剛才如果沈威等人不插手的話,羅溪可能不是我的對手。”
羅溪是天二班的班長,實力就算沒有七重巔峰,起碼也到中期了,黃傑竟然說羅溪有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那是不是說,黃傑現在的實力換算過來至少是個七重中期?
如果真是這樣,那黃傑當然可以笑,可以放聲大笑。
這是練體的勝利,這是解剖的勝利,如今的黃傑在固有的刀法中加入了許多從解剖上獲取的心得,劈的更準、更狠、更細致入微,被黃傑解剖的那些兔子、青蛙、人體……沒有白死。
接下來是猴子說:“剛才那一頓,其實我是故意挨的……你們先彆急著瞪我,這一次是真的,我明知道他們不懷好意,乾嘛還要跟著他們出來?
我又不傻,是不是?這一套我在初中的時候就玩的不待玩了!我之所以出來,是因為今天晚上,我有一種強烈的、蓬勃的預感,覺得自己快能晉升第七重境界了,正是需要痛痛快快打一場架的時候……”
說到這裡,猴子突然停住,我們幾個著急地問他:“後來怎麼樣呢?”
猴子認認真真地說:“兄弟們,恭喜我吧,我升入第七重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