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著沒動,用餘光去瞟牆邊這人。黑黑的、瘦瘦的,目光也挺淩厲,而且握槍的手挺穩,顯然是有點功夫的,但是到底脫離不了普通人的範疇,我有把握一瞬間就搞定他!
就當我準備動手的時候,前麵的紅袖已經叫了起來,說你乾什麼,把槍給我放下!
紅袖一邊說,一邊衝了過來,伸手就要奪這人的槍。
這人還不願意,不讓紅袖管這個事,還說紅袖要是再管,他就一槍把我給崩了。然後還嚷嚷著,說真不知道我哪裡好了,紅袖怎麼能喜歡上我。
我一聽,就知道是爭風吃醋,當時就煩得不行,我這還有國家任務,著急拯救整個華中,哪有時間和他在這爭論這些兒女情長。
我直接伸出手去,哢嚓一捏他的手腕,他當時就叫了起來,手槍也到了我的手裡,然後我又是兩招旋轉乾坤,將他的兩條胳膊都卸了,他當場就趴地上嗷嗷叫了起來。
完了我也沒管他,直接就進了屋子,紅袖又趕緊趴到他身上,問他有沒有事。他也不吭,就是嗷嗷地叫,然後罵我,讓我有能耐就把他整死,還說彆以為我長個小白臉,就到處勾搭女人雲雲。
我也懶得理他,繼續往屋子裡麵走去,然後臥室裡麵出來六七個人,正是衝言道長的家人。一幫人將我團團圍住,著急地問我衝言道長怎麼樣了,我心裡一陣疼痛,但還是告訴了他們實情。
一大家子頓時蹲坐在地,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則衝他們敬了個禮,說衝言道長是為國捐軀,國家會永遠記得他的,請你們節哀順變!
一個老太太,應該是衝言道長的老婆,她最識大體,先安撫了眾人,讓大家不要再哭,然後又和我說,不管接下來要怎麼辦,他們一家都會配合。
我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突然想起來還有外人,又回頭去看還在門口的紅袖和那個男的。我剛才又敬禮又說為國捐軀什麼的,好像有點把那個男的給唬住了,趴在地上不敢吭聲了。
紅袖也眼巴巴地看著我,說左飛,你給他把胳膊上起來吧。
我便走過去給他上了胳膊,這個男的坐在地上,也不敢吭聲。紅袖向我解釋,說他朋友叫鐘力,脾氣有點大,讓我多擔待點,而且鐘力收留他們一大幫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雲雲,讓我不要生氣。
我一聽紅袖這意思,言語之間還對這鐘力挺維護的,就知道她對鐘力應該也有點意思,便點頭說沒事,我不是小氣的人。然後又對鐘力說:“我是國家的人,具體是乾什麼的,暫時不能和你說,不過謝謝你幫助我們,希望你接下來能繼續配合我們的工作。”
鐘力使勁點頭,讓我放心,說他會配合的。
然後我便走回客廳,衝言道長的一大家子雖然依舊淚眼婆娑,但是情緒已經克製住了。
我將老太太叫進一間臥室,問她知不知道衝言道長的真實身份?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不淨大師說過,衝言道長把工作和家庭分得很開,所以我不確定老太太知不知道衝言道長的事。老太太告訴我,衝言道長確實從來沒有提過他在其他方麵的事,隻說自己是為國家工作的,但是兩人畢竟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有好多事是瞞不住的,所以她還是知道一些。
我便摸出衝言道長臨終前寫給華中眾星火成員的信,說我需要調人來對付不淨大師,問老太太能不能聯係到星火的人。
老太太說能聯係到幾個,我問她這些人可不可靠,如果不可靠就算了,反而泄露了咱們的計劃,老太太說可靠,這些人都是被衝言道長領過回家的,絕對可以信任。
我說那好,你聯係他們吧,然後想了想,又說:“彆讓他們來家,重新約個地方。”
因為我對附近不熟,所以本能地回頭去看紅袖,鐘力趕緊叫了起來,說街口前麵有家二胖狗肉館,是他的鐵哥們開的,可以約在那裡。
我便對老太太說:“二胖狗肉館。”
老太太打了幾個電話,分彆是劉占山、馬大偉和江若海,讓他們到XX街XX胡同的二胖狗肉館來。我讓紅袖和鐘力繼續在家陪著老太太的一家,獨自下了樓到沿著馬路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兩百來米,看到二胖狗肉館,便進去坐了。有個胖乎乎、油膩膩的漢子過來問我吃點什麼,我說等一等吧,有幾個朋友過來,漢子說好,便返回後廚了。
這會兒是上午,狗肉館裡沒有客人,但是街外麵很熱鬨,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我以為這三個人馬上就能到,結果一等就等過了中午,狗肉館裡的客人來了又走,而我卻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得虧二胖人不錯,才沒有趕我走。
我尋思著怎麼回事,難道這三個人已經叛變了,不搭理老太太這回事?
正琢磨著,突然進來一個身材挺高、挺壯的漢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而且功夫還不低。他進來以後先左右看了看,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便坐到另外一張桌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進來個矮胖敦實的漢子,他一眼就看見了先前進來的那個的漢子,走過去低聲說道:“劉兄,老太太讓你來的?”
前麵那人點了點頭,問,你也是?
矮胖漢子點點頭,坐下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麵相儒雅,看著斯斯文文的漢子走了進來,前麵進來的那倆人頓時吃了一驚,說江若海,你也來了?
江若海低下頭,說小聲點,你們也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
前麵兩人一起點頭。
江若海坐了下來,皺著眉道:“老太太突然召咱們有什麼事?也不知道衝言道長怎麼樣了。不淨禿驢越來越囂張了,聽說下了命令,讓整個華中的地下勢力聚到洛陽,也不知到底想乾什麼!”
最先進來的那個漢子,也就是劉占山,說道:“你們聽說沒有,總部的大力士,昨天死了!”
馬大偉也點頭,說聽說了,昨天有個外地漢子大鬨總部,殺了好多個人,聽說鬨得不輕,到最後也沒抓著那人。如果是真的,那人實力太恐怖了,竟然連不淨老禿驢都搞不過他。
江若海沉吟一陣,說如此說來,不淨老禿驢叫這麼多人來洛陽,就是為了對付那個家夥?那老太太叫咱們到這來,又是怎麼個意思?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竟然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說衝言道長可能是遇害了,而凶手必定就是不淨大師。說著說著,劉占山和馬大眼都氣憤起來,說早就看出不淨禿驢不是個好東西,要把他殺了雲雲。
江若海讓他們不要著急,說老太太召集咱們過來,估計就是說這事的,再耐心等等。
三人之中,劉占山和馬大偉脾氣比較暴躁,而江若海則溫和一些,也理智一些。所以說這相由心生,有時候還挺對的。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顯然都不是華中星火總部的人,而是周邊市區的,怪不得來得這麼遲。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衝言道長既然想把工作和家庭分開,就斷不會讓總部的人到自己在洛陽的家來。
其實他們仨說話的聲音挺低,不過因為我的實力實在深厚,所以聽得清清楚楚。我也沒有著急和他們相認,而是先聽聽看他們的意思,看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這過程中,二胖跑出來問他們吃啥,但是被馬大偉給轟走了。
我把二胖叫過來,讓他上一盆涼拌狗肉,放到那仨人的桌子上。二胖依言照做,把一盆狗肉擱到他們桌上,把仨人嚇了一跳,不等馬大偉質問二胖什麼意思,我已經走了過去,說三位好,我是左飛,是我讓老太太給你們打電話的。
三人上下看了我一眼,個個的眼睛裡充滿疑惑。
我也不和他們廢話,直接摸出衝言道長的那封信,三人經常和衝言道長混在一起,自然認得他的筆跡,連忙向我又作揖又抱拳,說一定會聽我的調令,共同對付不淨大師。
得知衝言道長已經仙去,三人自然抱頭痛哭,我勸了他們一會兒,讓他們先以國家為重。
我問他們分彆是哪裡的星火成員,才知道劉占山是平頂山的,馬大偉是三門峽的,江若海是南陽的,各自手下都有百來號人。
三個人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多號人,完全不足以和不淨大師抗衡。
江若海提出將衝言道長的那封信影印一下,然後由他們聯係華中各省市的星火組織,能叫來多少人就叫來多少人。
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會引起不淨大師的注意?
江若海說那也沒有辦法,就是要和他明著乾,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是地下世界的祖宗。
我說那行,便和三人一起出了門,到門外尋了一家打印店,印了幾十份分彆發給他們,讓他們行動時一定要小心,彆被不淨大師給陰了。完事,我們四人便各自散了。
我自然還回鐘力的家,剛上樓呢,就聽見樓上傳來紅袖淒慘的哭聲。我趕緊衝到樓上,看到鐘力躺在樓梯間已經死了,而紅袖趴在旁邊嚎啕大哭,而衝言道長的一家人則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我問紅袖怎麼回事。
紅袖哭著說不知道,鐘力要出門買點東西,剛出來就被人給殺死了。
“誰?!”
我聽到樓上有動靜,連忙追了過去,連著跑了幾層,一直追到天台,一個麵色冷峻的青年正持刀麵對著我。
太陽光下,他的刀發出幽幽藍光,刀尖上還往下滴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