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怕這一刀,但我還是嚇了一跳。
這一瞬間,我甚至以為我們已經被櫻花給盯上了,而惠子正是櫻花派來的殺手,還尋思這櫻花也太牛逼了,我們到東洋可沒幾個人知道啊。武士刀斬落的瞬間,我就已經判斷出惠子的實力。
一般,太一般了。
如果她是櫻花殺手,那我一隻手就可以把櫻花碾碎。我舉起手來,輕巧巧地抓住她的刀,沉著臉說:“你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猴子他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也以為惠子是櫻花派來的殺手,當即大呼小叫地就衝了過來,大有要把惠子當場撕碎的意思。我趕緊伸腿蹬住門框,阻住猴子他們去路的同時再次看向惠子,惠子咬著牙說:“你知道我父親多大年紀了麼,怎麼忍心下手那麼狠的,在你心裡還有沒有一點尊重長輩的禮儀,難道所謂的華夏人就是這樣麼?”
惠子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句句都向我發難,我特無語地說:“大姐,剛才要不是我攔著,你爸已經切腹自儘了,你不感謝我就算了,現在還把我臭罵一頓,那你又懂不懂知恩圖報啊?”
“如果不是你,我爸會切腹麼?”惠子反問。
我一下就愣住了,這種神奇的邏輯,我還真不知該怎麼反駁。猴子他們同時也明白惠子為什麼找我麻煩了,於是紛紛倒戈站在惠子那邊,指責我一點都不懂得尊重長輩,對一個老人還下那麼狠的手,簡直是個禽獸、人渣雲雲。這麼多人幫著一起罵我,惠子終於消了不少的氣,狠狠瞪了我一眼,奪過武士刀來就走了。
“這個女人不會再纏著你了,不用謝我,誰讓我和王瑤是好哥們呢。”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說。
我無奈地苦笑,還桃花運,我呸。
輸了錢的客人們已經走了,天鷹則在高興地數著錢,今天可真是讓他大賺一筆了,還承諾說明天一定要請我們吃大餐。
猴子問他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不是說隆一背後可能還有其他人麼?
天鷹一挺胸膛,得意地說:“那又怎樣,隻要有你們在,放眼整個北海道,除了稻川會之外,我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在來東洋的路上,猴子已經告訴過我,說北海道這邊勢力最大的就是稻川會——眾所周知,東洋是世界上少有的承認暴力團合法存在的國家,所以這邊有著全世界最發達的黑勢力。
在整個東洋,零零碎碎的暴力團有幾十上百種,但最出名的隻有三個,也是人人都知的三個——分彆是山口組、住吉會和稻川會,其中稻川會就牢牢把控著北海道的勢力。
天鷹繼續說道:“再說了,我也不可能惹上稻川會,他們能看得起我這點小勢力才有鬼呐!”
猴子卻笑了:“對,稻川會是不可能找你,不過我們卻想找稻川會。”
天鷹的下巴差點都掉下來了,詢問我沒什麼意思?
猴子看看左右,說天鷹大哥,我們進去談吧。
來到拳館地下的某個密室之中,猴子向天鷹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們的身份,當然半真半假,說我們原先在國內有著極大勢力,但是後來遭到國家圍剿,所以隻能偷渡出國。
又說我們不甘寂寞,想在東洋闖出一片天下,第一步就是拿下這稻川會。
“這不可能!”聽到我們的計劃,天鷹直接吼出了這四個字。
天鷹告訴我們,稻川會在東洋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了,目前的組長清田次郎已經是五代目了,旗下更是有近萬名的社員,在東洋可謂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撼動得了。
天鷹說,他相信我們的實力很強,論單挑能力,即便是在稻川會本部,能和我們並駕齊驅的也不會超過十個人。但是眾所周知,這種東西可不僅僅是看個人能力的,稻川會在東陽深耕數百年,豈是我們說拿就能拿下的?
猴子笑了,說天鷹大哥,我們既然敢做出這種決定,自然就有我們的法子。你放心,我們乾我們自己的,不會將你拖下水的。
天鷹看我們識破了他的心思,當即也變得臉紅起來,辯解說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不想看我們飛蛾撲火。又說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確實挺好,但是最好一開始不要定那麼高的目標。還說當年這裡風頭最勁的大圈幫帶頭大哥“疤虎”勢力最鼎盛的時候,也沒想去撼動稻川會的分毫。
猴子依舊微笑:“他是他,我是我。”
天鷹沒辦法了,說那好吧,如果我們執意要這麼做的話,那他會儘量提供最大的幫助給我們。天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往外蹦,跟有人拿到架在他脖子上似的,可把我們笑得不輕——可我們同時也清楚,天鷹這樣出口艱難的許諾,比那些滿嘴跑火車的家夥可強多了,他說會幫我們,就是一定會幫我們。
我們樂了一會兒,才告訴天鷹,其實也沒什麼需要他幫助的,就是想讓他借助多年來的關係,幫我們把學籍轉到旭川大學裡去。
我們在船上的時候就商量過了,東洋這個國家不大,算起麵積來和咱們國家的雲南差不多大。地區呢,則主要分成四塊,分彆是北海道、本州島、四國區和九州島。
我們不知道梅花組織在東洋多年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但是我們決定從處在東洋最北部的北海道入手,然後再慢慢往南部發展。我們在東洋可謂一窮二白,除了一身本事之外什麼都沒有,堪稱從零開始,所以決定發揮我們的老本行,再次從學校入手。
旭川大學是北海道一所赫赫有名的貴族學校,能在裡麵上學的基本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各種暴力團也把自家孩子送進去,堪稱魚龍混雜——當然,我們看中旭川大學,到底還是因為這裡麵同樣有著不少華人學生。
畢竟流著同樣的血脈,拉攏咱們老鄉,肯定要比拉攏東洋人要簡單多了。
得知我們的所求,天鷹很痛快地答應了,說要進旭川大學簡單,隻要多花點錢就可以,三天之後,保證搞定。
這三天時間裡,我們就休養生息,好好瀏覽了一下北海道的景色,還抽空去爬了一下富士山,確實一掃之前在國內的諸多陰霾。除此之外,我們也捎帶著辦了辦國內的事,比如說……
解散我們的勢力。
這是在海上就答應徐老的條件,否則徐老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實話實說,努力了那麼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今卻要解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關鍵是猴子還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我猶豫了好久好久,才艱難地撥出去幾個電話。
山西北部的朱老四,山西南部的毛毛(代替王瑤),京城的張火火,河北的王厲,內蒙古的劉明俊,津城的斌子……
我告訴他們,公司解散、勢力解散,可以保留一部分產業,但是沒有所謂的地盤了,更不能抽取地盤上其他公司的份子錢。我以為大家會難過、會憤怒、會不甘、會瘋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家竟然早有準備似的,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平靜地說會照我的話去做。
“不難過麼?”我問。
“難過什麼,從走上這條路起,就沒想過還能善終,沒想到最後還能平安上岸,不是挺好?”朱老四樂嗬嗬地說。
“左飛,隻要你們好好的就夠了,什麼地盤啊、勢力啊都是過眼雲煙,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我隻在乎我的四個老婆。”毛毛認真說道。
“飛哥,不管公司還在不在,勢力還在不在,你們幾個永遠是我大哥!”張火火在電話裡咆哮。
“地盤不地盤的先放一邊,反正我就一句話,你要是敢對不起我妹妹,彆說你在東洋,你就是在火星,我也追過去殺你!”王厲冷笑著說道。
“飛哥,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我榮耀過、風光過,已經足夠了,這輩子就沒白活。飛哥,不管你走了多遠,我都會等著你們回來!”劉明俊的聲音哽咽。
“飛子,我還是那句話,需要幫忙的話,隨時招呼一聲,我馬上過去。我沒兄弟了,沒關係,我叫三瓜子、叫小欣,叫咱們初中那幫人過去幫你!”斌子大大咧咧的,和初中的時候沒有兩樣。
“好、好……”我幾乎泣不成聲:“要安排好咱們的兄弟,畢竟跟了咱們好多年,雖然解散了但是不管,一定要讓大家都有吃、有穿、有住,旗下的產業也儘量用咱們自己人……”
“放心吧,一定會的。”眾人答應我。
在沒有徹底解散勢力之前,我們的眾多屬下都還在國家的監控之下,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在這些電話出去之後,我知道國家會對我們徹底放心,籠罩在我們頭上的陰霾也會徹底散去。
聯係上了所有的大哥、大佬,唯獨沒有王瑤的消息,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為她和山貓在一起,我很放心。大概是還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吧,總有一天會再聯係上的。
三天順利地過去了,在這三天裡麵,傳說中隆一背後的人也沒出現。
總之,在三天以後,天鷹告訴我們,旭川大學的入學手續辦好了,我們成功轉到了大三年級的華人班,並且專業還是我們原來的專業。我們已經有兩年多沒好好念過書了,沒想到這次還能重返校園,還挺激動。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入學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挺讓我意外的人。
我想不用我說,大概你也猜得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