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突然這麼說話,我們幾個都挺意外,短信來自馬傑的手機,不是馬傑發的能是誰發的?
猴子給我們解釋,說短信雖然來自馬傑手機,但未必說明就是馬傑發的,也有可能是彆人拿了馬傑的手機給我們發的。還說以馬傑的性格,就算有什麼要緊事情需要突然失蹤,也會在麻煩解除之後第一時間向我們彙報清楚,而不是莫名其妙地什麼都不說,就約我們到這歌舞伎町來——這是身為一個影子的基本準則,所以這一切都顯得太怪了。
“你的意思是?”我問他。
“馬傑被人抓了,發短信的人就是抓他的人。”猴子看著進進出出的酒吧門口:“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麵恐怕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咱們去入。”
聽猴子這麼一分析,我們都覺得有道理,又問他那該怎麼辦,總得把馬傑救出來啊。猴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對方既然能綁架馬傑,想必來頭不小,不知是洪門還是青幫,咱們先把對方的底細摸清楚再說。
接著,猴子就看向我,說左飛,靠你了。
我說我去?
猴子點頭,說你長得帥,到裡麵隨便勾搭個女人問問就行。
猴子思考問題的出發點一向都比較奇葩,我也不說什麼,就讓他們先隨便找個地方貓起來,然後便進了酒吧。歌舞伎町的酒吧和國內的酒吧並沒什麼區彆,一樣亂糟糟的,一樣有年輕的非主流男女瘋狂舞動。我在其中轉了一會兒,便坐到吧台前麵,要了一杯酒慢慢品著,並且有意把手腕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露了出來,還將名貴的香煙和ZIPPO火機放在酒杯旁邊,怎麼看都想是個身份尊貴的鑽石王老五出來喝酒。
不一會兒,果然有東洋女生找我搭訕,女生長得很漂亮,臉上畫著精致的妝,不過卻喝得醉醺醺的,一張臉也紅撲撲的。女生在我旁邊坐下,問我能不能請她喝一杯酒,我說當然可以,便打了個響指,讓酒保倒一杯酒過來,還點名要最貴的酒。女生很開心,說她叫千夏,又問我的名字。
我說我叫左飛。
千夏聽了十分意外,問我是不是華夏人,我點頭,說是!
通過這些天來的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有意學習,日語已經說得很流暢了,也難怪千夏第一時間沒有聽出來。千夏得知我是華人,沒有表現出一般東洋人那種嫌棄的表情,反而十分歡喜,說她有個伯伯也是華人,並且她也很喜歡華夏的文化,尤其是書法和圍棋,從小就開始學習了。
我以為能夠主動向我搭訕的女生肯定都不是什麼好鳥,沒準說一兩句就明著暗著向我要錢了,沒想到這個千夏還挺知性,很有內涵的樣子。如果在其他場合遇見,我們或許會成為不錯的朋友,但現在我要的不是這個,所以也隻能壞人做到底,直接把頭湊了上去,說千夏姑娘,今晚有興趣和我共度春宵麼?
千夏的臉更加紅了,卻眼波流傳,說你也太直接了!
我嘿嘿一笑,說直接點好,男人到這地方,本來就是獵豔的,看到自己心動的姑娘,怎麼能不趕緊下手呢?
千夏的臉頰通紅,半天才蚊子哼哼地擠出一句:“好啊,我們可以試試!”
我把手放在千夏的手上輕輕摩挲起來,吧台裡麵的酒保看著我露出怪異的神色,當時我還想著這家夥看什麼勁,難道沒見過男人泡妞?不過後來,當我知道千夏的真實身份以後,才明白這酒保為什麼會這樣看著我了。
因為在他眼裡看來,我簡直就是作死小能手一樣的存在。
當然,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千夏的身份,所以繼續作死,一邊摸著千夏的手,一邊說:“我很想把你帶走,可是不敢啊!”
千夏笑了一下,說為什麼?
我說聽說這地方有暴力團盯著,不讓隨便帶走姑娘。
千夏說怎麼會呢,隻要是你情我願,誰能阻攔?
我說我隻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還真有暴力團?這地方是哪家的地盤,你知道麼?
千夏露出怪異的神色,說你連這都不知道啊,這裡是稻川會的地盤!
稻川會!
我的心裡怦怦直跳,沒想到抓走馬傑的不是洪門也不是青族,而是稻川會!當時我的心裡猶如上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原來追蹤我們的除了洪門和青族這兩個恐怖的大勢力之外,還有一個同樣恐怖的稻川會。
同時被三方追逐,可真是倒黴到爆表了,就是在國內也沒這麼慘過啊!
搞清楚了敵方的身份,我就沒有興趣再和千夏聊下去了,我必須儘快把這個消息通知給猴子,然後商量接下來該怎麼做。於是我立刻站起,說美麗的千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先走了,希望咱們改日再見麵吧。
說完,我頭也不會地就走,千夏還“哎哎”地叫了兩聲,但是我沒有理她。出了酒吧,先左右看了看,便走向對麵的一條小巷子裡,猴子和黃傑他們就在這裡貓著。
我把裡麵的情況說了一下,猴子也挺意外,完全沒想到原來始作俑者是稻川會。稻川會的主要根據地雖然在北海道,但是新宿歌舞伎町這個地方,基本所有勢力都插了一腳,未必想靠這個地方撈多少錢,但這卻是地位的象征,表明自己是在東洋有一號的——就跟咱們國內,各地在京城都有辦事處一個意思。
我們已經惹下了洪門和青族,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稻川會的仇實在想放一放。猴子稍稍想了一下,讓我再進去摸清楚馬傑的位置,能無聲無息地救出來最好,如果救不出來,那我們再行強攻。
於是我又返回了酒吧內。
在群魔亂舞之中,我正琢磨著綁個誰來詢問一下馬傑的下落,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回頭,竟然是剛才賣我酒的那個酒保,酒保衝我擺了一下手,讓我出去說。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但也猜測或許他能知道馬傑的下落,便跟著他出去了。
剛一出來,酒保劈頭蓋臉地就是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泡的是誰?”
我說是誰?
酒保說道:“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兒!”
我頓時就瞪大眼睛,因為在整個東洋,沒人不知道“清田次郎”這個名字,他就是東洋第三大暴力團稻川會的會長。當時我整個腦袋都是懵的,渾沒想到自己隨便泡了個妞,竟然就是清田次郎的女兒。
酒保繼續說道:“還好你沒有真的把她帶走,否則你現在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看你走了,還替你鬆了口氣,沒想到你又回來了,隻好趕緊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連聲道謝,酒吧擺手說不用,讓我自己注意著點,不要什麼妞都瞎泡,然後就進去了。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心裡頭始終怦怦直跳,想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麼好的機會不用那我就是傻逼了。於是我義無反顧地走進酒吧,四處搜尋起千夏的身影來。
終於,在舞池的中央,我看到了千夏。千夏正在跳舞,她的身材火爆,穿得也很性感。按理來說像這樣的女孩,早就不知有多少蒼蠅圍上去了,可是她的左右卻仿佛有一道屏障,無論跳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會主動讓開;她甚至還主動去貼一些男生,而那些男生無一例外地都退了開去,看來這裡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稻川會會長的女兒主動出擊,卻沒有男人敢上,想想也是一件搞笑的事。
千夏跳了一會兒,一個敢搭理她的都沒有,臉上剛起了慍怒之色,一隻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回頭,頓時驚喜地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拍她的人當然是我,我笑嘻嘻道:“想想千夏小姐的美麗,就這麼一走了之,實在有辱男人尊嚴。”
千夏笑了,兩隻手勾住我的脖子,說你的嘴可真甜,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被你騙過?
我說你是第一個,你信不信?
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摟住了千夏的細腰。千夏哼了一聲,便倒在我的懷裡,說帶我走吧!
雖然我不知道稻川會會長的女兒為何這麼缺男人,但她主動送上門來,我可不會放過。於是我伏在她的耳邊,說咱們去找個空房間,怎麼樣?
千夏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於是我摟著她的腰,朝著舞池外麵走去,同時我看到很多人都朝我看來,個個露出“這人死定了”的表情。我佯裝不知,繼續拖著千夏往前走,我都打算好了,稻川會的人一出來,我就立刻把千夏綁為人質,然後交換馬傑。
然而奇怪的是,我倆都快到酒吧門口了,也沒見有人出來阻止我。
搞什麼鬼?
因為我扮演的是個風流大少,所以雙手始終不停地在千夏腰上、屁股上摩挲,千夏好像已經不行了,抓住我的手說:“我帶你去個地方!”便拉著我往酒吧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