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定定的看著,再也沒有了恐懼,心中的不祥與詭異在這張新鮮人皮出現後,好似隨風散去不見了蹤影。
這不像是當初在荒漠地下的成吉思汗陵寢,見到靈柩裡那一代天驕的新鮮人皮而心生大恐懼。
因為眼前的這張有血珠流轉不定的新鮮人皮是他母親所留。
“為什麼會這樣?”王樂對著漂浮在身側處的這張新鮮人皮,喃喃自語著問道。
他沒想到在自己母親這兒會出現如此詭異,且又無法理解的詭異事件。
在王樂的印象裡,自己的母親是非常優秀的女性,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從她當年的那些追求者就可以看出。
蘇雲平、穆正南、金忠信等等等……
就算她再優秀,終歸也隻是在俗世爭渡的普通女性而已,與那一代天驕,彎弓射雕的孛兒隻斤·鐵木真相比,好似螢火蟲與日月爭輝般渺小。
但就是這樣不能交集,更無法對照相比,並且相隔千年的兩人,卻有了不可思議的交集……好似金蟬脫殼般,留下了各自的人皮,且是新鮮,沒有隨著滄海桑田,歲月流轉而化成灰燼!
王樂述說自己困惑的喃喃自語,顯然,沒人會告訴他答案。
“我的母親難道還活著嗎?”王樂心裡升起了這個念頭,不禁一陣激動,既然出現如此詭異的事兒,那麼任何不可能,也就成了可能。
雖然這個可能幾率很渺小,但是人總有著不切實際的妄想,而王樂顯然就是如此。
也就在王樂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側的那張婀娜多姿,掛著一顆顆上下流動著血珠子的新鮮人皮好似被微風拂過,開始緩緩擺了擺,宛如被灌入魂魄要活過來了一般。
這一瞬間,王樂呼吸一窒,清晰無比的感覺到被人皮臉孔上那一對黑黝黝的眼洞給盯住,散發著令人心顫的危險感,仿佛隨時隨地要被吞噬一般。
“嘶!”王樂已經忘記自己倒吸過多少次冷氣,被這人皮宛如黑色漩渦的一雙眼洞給盯住,刹那之間,渾身好似觸電般,身不由己的顫抖起來。
從屍山血海當中走出來的王樂,對於殺意,向來無比敏感並且熟悉,此時此刻,他感到了眼前母親留下的這張人皮對自己的殺機,濃烈無比!
“吾命休矣!”王樂長歎一聲,帶著悲傷的口吻說道。
這個當下,王樂心情無比複雜,如果眼前這張新鮮人皮是那成吉思汗或其他人所留,即使自己被殺了,也毫無怨言。
但這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殺機撲麵而來,王樂能感覺到有一股詭異無形的力量籠罩住全身,不禁讓身上的肌肉顫抖著越來越劇烈,一陣陣刺痛撕裂的感覺在肌肉拉扯中出現,好似被利刃一刀刀割開皮膚,插入肌肉開始攪動,這讓王樂夢回當年,重新體會起當初在部隊受訓時,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獄折磨!
換著其他人,早就痛苦得昏死過去,也隻有王樂這種神經堅韌如鋼鐵的家夥還能保持著清醒,即使他悶哼聲不斷,七竅有血絲流出,但還是在頑強抵抗著。
常言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對於王樂來說,這種大恐怖他早就習以為常。
不過這一回,王樂無法坦然麵對這生死間所擁有的大恐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是母親要殺自己,即使隻是她留下的一張人皮而已!
時間緩緩流逝,被無形詭異力量籠罩住的王樂,體內經脈中夾雜著黑色雜質的鮮血不斷從身上毛細孔中流出,不禁讓他變成了血人。
上方的白發老頭見狀,越發恐懼起來,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不停的發出怒吼聲,用儘全力要掙脫這瑩白色光柱的束縛。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無論白發老頭怎麼掙紮,他也都隻像是被那漁網困住的活魚,最終遍體鱗傷,沒了力氣。
王樂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咬破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雙眸子好似凶獸般,死死盯著這張新鮮的人皮!
突然,就在王樂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籠罩其身的那股無形詭異力量突兀地消失,鋪天蓋地而來的殺機也隨之如潮水般退去。
不等王樂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包裹其身的鮮血突然剝落,然後好似高溫蒸發一般,化著白汽消失不見。
這個當下,王樂全身煞白一片,沒有一絲血色,也就在因失血過多,瀕臨死亡,心臟就要停止跳動的刹那,那張人皮上流動著的一顆顆珍珠大小,猩紅色新鮮血珠子突然飛濺而出落到王樂身上,然後就跟蟲子般,化成一條條血絲從毛細孔鑽入體內,流進脈絡之中。
“啊!”
王樂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他的身體在這一顆顆新鮮血珠子鑽進體內後,體溫瞬息上升,王樂感覺到自己仿佛被熊熊烈火炙烤,隨時隨地就要灰飛煙滅。
也就在王樂痛苦不堪飽受折磨的時候,漂浮在身側,緩緩飄動著的人皮開始往上方飄去。
很快,上麵已經沒有血珠子的人皮好似翩翩蝴蝶般漂浮到了白發老頭麵前。
“老夫一生經曆殺劫無數,手裡沾上的鮮血,傾儘三江五湖之水也洗不乾淨,可今天竟然讓我遇上此種詭異殺劫,真是死也不甘心啊!”
白發老頭臉色死灰,一副放棄抵抗的模樣,喃喃自語著道。
話一說完,那張新鮮的人皮已經來到白發老頭距離隻有半米遠距離。
突然,白發老頭渾身被一層黑色光芒籠罩,同時嘴巴一張,一道精血化成血箭,電光火石之中急射而出,直插對麵的那張新鮮人皮!
與此同時,籠罩白發老頭的黑色光芒開始變幻成火紅色,就像一團大火般開始燃燒,似要燒掉這周遭束縛己身的瑩白色光柱,從而為自己燒出一條活路。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個眨眼的時間裡發生,下方的王樂還在全身肌肉抖動,承受著那一滴滴血珠侵入體內的劇烈痛苦,哪還顧得了上方的白發老頭是死,還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