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反攻倒算!(1 / 1)

奪嫡 南華 1595 字 1個月前

花寒筠是非常敏銳的人,她看到西角院裡麵丫頭的動靜,心中就不由得“咯噔”一下,瞬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陸錚已經好多天沒有回西院了,他整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可是張承北剛剛出事兒,他就回來了,這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兒麼?

“梁家嫂子,你去了一品堂麼?三老爺吃了這麼大的虧,我們得去看看,走吧,你跟我一起去,現在咱們家裡不比往常了,規矩沒做到,小心被人亂嚼舌根子呢!”花寒筠道。

梁實家的眼圈發黑,很顯然她昨晚徹夜未眠,他家裡的人和三老爺關係緊密,張府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平常張承北外出的隨從、安全都是梁實負責,這一次張承北吃了這麼大的虧,梁實的責任難以推脫。

梁實家的跟在花寒筠身後,有一肚子話想說,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咦,錚哥兒好像在家啊,前幾天有人在我麵前嚼舌根子,說錚哥兒逃了,一個人回江寧去了。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我張家待他不薄,他為什麼要逃?難不成是看上了我張家的哪個丫頭,想著私奔?

現在看來,就是純粹是下人們亂嚼舌根子,把沒有的事兒都能說出花兒來呢!”花寒筠道。

梁實家的臉色一變,梁實要對付陸錚的事情她心中自然清楚,本來她想給花寒筠說的話也包含這些內容。

可是,花寒筠現在主動問起這事兒,她心中一下又變得警惕了,現在很多人都覺得三老爺傷得蹊蹺,而站在梁實家的角度,她想有人連張承北都敢動,梁實哪一天被人弄死,那也完全有可能呢。

她不敢相信張承北這一次的遭遇和陸錚有關,但是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她心中又不能不疑惑,在這種情況下,她真的不敢亂說呢!

……

陸錚回了西角院,張家天都像要塌了一般,他卻沒有受任何影響,他依舊清晨便出門去羅夫子那邊上課。

因為張承北的原因,陸錚最近一直都躲在十字街,有好幾天沒去上課,所以羅夫子今天講得有點多。

現在陸錚的時文水平日益進步,已經具備相當的水準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陸錚全心投入有了很大的收獲。

從羅夫子處放學之後,陸錚謝絕了夫子的挽留,乘坐馬車直奔十字街。

複盛書坊後院,張敬早就給陸錚準備好地方了,一間小小的會客室裡麵,梁德才那模樣就像是一隻被寒風刮過的小鵪鶉一般,嘴唇烏青,雙眼無光,臉色蒼白,一夜之間,便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陸錚從外麵進來,梁德才站起身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陸爺,小祖宗,您救我一命啊!”

“啊?”陸錚吃了一驚,道:“這不是梁大哥麼?發生了什麼事情,您彆急,慢慢說!”

梁德才盯著陸錚,從陸錚的臉上他看不出絲毫的異常,他心中不由得疑惑,莫非陸錚還真不知道張家的事情?

“陸公子,小祖宗,我把張家的天給捅破了,三老爺被人打了,差點死了,就在昨天……”梁德才哭喪著臉道。

陸錚將目光投向了張敬,張敬一拍手道:“還真他媽就巧了,錚哥兒,昨天的事兒確實怪得很呢!”

張敬當即把昨天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最後道:“錚哥兒,你說誰能想到是三叔看上了人家宋三杠的姘頭?你說這事兒鬨得,宋三杠衝上畫舫,直接抓了活的,這老小子也夠狠,不分青紅皂白,便讓人一通亂棍,你說三叔那身子骨兒,哪裡能經受得住哦!”

陸錚道:“給咱們報消息的那個龜奴真是其心可誅,這家夥,他就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張敬搖頭道:“這可不能怪人家,三叔這幾年都沒住在揚州,畫舫上的龜奴又都是新人,誰能認識他?現在鬨大了,怪一個小小的龜奴,那有什麼道理?”

陸錚和張敬兩人一唱一和,梁德才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他現在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他早知道陸錚的金子那麼燙手,他打死也不敢要。

現在好了,張承北被打是他梁德才報的信,這事兒絕對是紙包不住火,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被張家知道了,他梁德才就算有十條命也保不住。

彆人不說了,倘若梁實第一個知道,肯定直接就把他活剮了!

人都惜命,尤其是貪財之人,現在梁德才已經方寸大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想保命。

張敬看著梁德才的模樣,道:“好了,錚哥兒,叫你過來可不是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現在德才哥遇到了困難,你的腦子最靈活,幫德才哥想個辦法吧?”

陸錚道:“梁大哥,你的事兒現在的關鍵在那個誰,在那個宋三杠身上,宋三杠不咬你,你就沒事兒。

這個宋三杠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上了,他打了張家三老爺,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現在張家的態度肯定很明確,那就是一定要弄死這潑皮。

而梁大哥,為了你自己的安全,最好是讓這老小子沒有機會從衙門裡出來,與其等他來咬你,還不如你先下手為強,先把他給咬死,你說是不是這樣?”

梁德才的心臟遽然一跳,他腦子裡瞬間轉過幾個念頭,旋即心中浮現出一陣狂喜,陸錚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梁德才是給宋三杠通風報信了,可是這事兒知道的人少得很,陸錚和張敬肯定不會往外說,因為這事兒就是他們慫恿的。剩下就隻有宋三杠自己了!

宋三杠現在已經不是宋三爺了,他打了張承北之後,他這個潑皮混混這輩子彆想翻身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梁德才隻要趁機先出手,把宋三杠之前乾的那些沒屁眼的事兒一並給捅出去,讓宋三杠沒機會出大牢,這老小子哪裡有咬他的機會?

梁德才豁然開朗,當即便道:“錚哥兒,你是讀書人,這事兒我也不方便找彆人,咱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宋三杠的那些屁事兒我知道不少,我給你說,您用筆記下,回頭給縣尊老爺承上去,嘿嘿,這老小子,多行不義必自斃,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梁德才在十字街待了幾個時辰,來的時候如驚弓之鳥,走的時候則是心滿意足,誌得意滿。

他的危機被陸錚輕易給化解,他心情不錯,而此時的陸錚則拿著梁德才提供的“鐵證”扔給張敬,道:

“二哥,不怪我沒給你發財的機會,瞧瞧,這些東西就是你的搖錢樹,張家家大業大,一家得道,雞犬升天。

跟著張家的這些附庸,哪一家不是富得流油的?彆的不說,就說崔家和梁家,這些年他們撈了多少銀子?”

張敬盯著陸錚,半晌忽然回過神來,拍案而起道:“我的天,你……這……這些都是梁家……錚哥兒,我張敬從此以後就服你一人!”

陸錚把話說到這一步,張敬就算是傻子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梁德才提供的這些宋三杠犯事兒“鐵證”,矛頭即是指向宋三杠的,同時又和梁實脫不了乾係。

梁德才和宋三杠根本不是一路人,他能知道的宋三杠的事兒,唯有宋三杠替梁實乾的那些事兒,這一來,梁德才咬死宋三杠的同時,也把梁實這些年乾的齷齪事兒全部暴露出來,而且鐵證如山。

現在張家管家的除了崔大就是梁實,梁家在揚州已然算是有頭有臉了,陸錚現在要置梁實死地,那梁實這些撈的好處,則是全部給張敬?

張敬在腦子裡慢慢想清楚這些關竅,他心中震動莫名,陸錚看上去人畜無害,其說話做事兒都像是平平無奇,其實,他真是步步為營,環環相扣,真是一步一步的能把人給算死,弄死,對方竟然還以為得了好處呢,這實在是太厲害,太可怕了。

對張敬來說,眼前的誘惑太大了,不可否認,對張家來說,崔家和梁家都成了尾大不掉之勢,可是要除掉這兩家,卻也十分的不容易。

這一次,張敬拿到了梁實犯事兒的實證在手上,他隻除掉梁實,順便把梁實這些年撈的銀子給拿回來,他張敬以後還缺銀子花麼?

可是張敬轉念一想,梁實可是他老爹一手提拔起來的二管家,其在張家內部的關係盤根錯節,張敬倘若下定決心要除他,會不會讓老爹不高興,另外會不會生出額外的事端呢?

陸錚似乎看透的他的心思,他淡淡的道:“崔大也好,還是梁實也罷,他們能有今天都是大舅對他們的恩賜。這個世界上,人要懂得感恩,大舅去了京城,崔大能夠把張家的生意都管得井井有條,這便是他記住了本分,就算崔家這些年撈的錢多,有這個本分在,咱們便可以給他們一條生路。

可是這個姓梁的,他早就忘記自己的本分了,大舅走之前親自把我送到了書院,讓我讀書。現在他梁實倒好,他一門心思想把我給弄死,大舅叮囑給他的話,他還能記住一句麼?

對這種不守本分的奴才,不下決心鏟除,以後張家的奴才還有幾個忠於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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