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不能推辭!(1 / 1)

奪嫡 南華 1633 字 1個月前

秦王宴客,歌舞升平,主艙室裡麵氣氛異常的熱烈。

秦王好客,禦下寬容,雅量很高,大家都摸透了他的脾氣,所以門客才子們都非常的放鬆,唯有仲父明一人獨立特行,神色木然,似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仲父先生,人生苦短,莫忘及時行樂啊!”秦王扭頭含笑對仲父明道,仲父明微微一笑,道:“殿下,仲父明不善和人交流,隻是瞧瞧這熱鬨繁華便可,殿下莫擔心,您儘情享受就好!”

秦王哈哈一笑,道:“仲父先生果然與眾不同,時時皆有城府,處處都守規則,不得不說,這一次江南之行我多了很多的期望!”

仲父明道:“殿下,您這次江南之行準備從什麼地方著手啊?”

秦王微微愣了一下,又是一笑,道:“仲父先生這話問得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江南自古是天下糧倉,乃天下第一等富庶之地,得江南者才能安天下,我此行江南既然是為財而來,當然要從生意上布局。”

秦王頓了頓,又道:“江南政務,早就各有派係,我作為皇族親王,可不能貿然參與其中,否則,父王心情不好,太子兄恐怕更是覺得如芒刺在背啊!”

仲父明道:“殿下為了生意而來江南,可是江南的生意真那麼好做麼?每年的江南錢糧往北走,源源不斷,可是大部分的錢糧好處都落在了哪些人手裡殿下難道沒有數麼?

這些年,江南權閥雖然岌岌可危,可是一直沒有垮掉,而戴相一派,太子一派,還有齊王,長公主等等勢力,他們無不布局江南。

這些布局有明有暗,有正大光明而來的,有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但是無一例外,他們的布局皆是從上而下。結果是錢糧,但是掌握錢糧的方式卻是權勢呢!”

秦王沉吟了一下,道:“先生,本王對這些道理十分的明白,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做,懇請先生教我!

眼下的局麵您也知道,太子兄咄咄逼人,齊王虎視眈眈,而秦王府接二連三遭遇危機,走在這條路上不進則退,整個天下都在逼我啊!”

仲父明淡淡一笑,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他籠了籠袖子,淡淡的道:“眼下的江南,正是鄉試科考的光景,今年的恩科看似尋常,其實卻不同以往!我這裡有一封折子,這是江南官員向朝廷遞的折子,請殿下先過目!”

秦王殿下從仲父明手中將折子接過來,他眯眼仔細看了看折子,眉頭漸漸的擰了起來:

“江南科考,科場舞弊麼?這樣的折子年年都有,並不足為奇。再說了,那麼大的考場,數千考生,就算有舞弊也不能完全杜絕。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科考之事先生為何這樣上心?”

仲父明又是一笑道:“對王爺來說的確如此,可是對天下的學子來說,科考是他們魚躍龍門唯一的機會,我大康朝之所以繁榮昌盛,除了本朝上下兢兢業業,上下一心之外,科考製度也是根本。

大康朝如果科考製度根基本動搖,我們的國本便要被撼動,所以這件事絕非小事!”

“我剛才說了,今年的江南不同以往,今天的恩科江南各方勢力嚴重對立此其一。其二,恰在這個光景,殿下您親自下江南。

雖然說這一次下江南,殿下也是奉旨辦差,可是殿下在江南的地麵上,代表的卻是皇家的權利和威嚴,在這等情況下,豈能無視江南學子的心聲?”

仲父明一番說辭讓秦王啞口無言,掀江南科考的蓋子,這實在是太悚然聽聞了,仲父明究竟是什麼意圖?

難不成江南科場真的舞弊成風,已經到了不得不治理的程度了麼?

秦王心中暗暗盤算,一時不好表態。他和仲父明接觸日久,對仲父明的做派了解非常的深。

仲父明行事,從來不遵循正常的思路,其意圖很難猜測,正因為如此,仲父明的設謀常常能收到奇效。

秦王不得不承認仲父明是天下頂尖的厲害人物,可是這一次江南之行他心中想的是穩妥,真要揭江南的蓋子,會是什麼後果?

“仲父先生,我聽說江南出了一個天才,此人姓陸名錚,先生肯定不陌生,因為上一次世子來江南铩羽而歸,芊芊姑娘在南方無法立足,都和此子有關。

如果這一次江南科考的蓋子被揭開,會不會傷及到此人?”秦王道。

“先生知道,本王是愛才之人,陸錚有這等才學,我心中便十分喜歡,倘若科場舞弊的蓋子揭開,恐怕會傷及無辜,那便不美了!”

仲父明哈哈一笑道:“殿下不認為我這麼做是要公報私仇?陸錚此子的確厲害,就算是我在他麵前也沒有占據到絲毫上風。

不錯,今年他的確參加了科考,而且極有希望成為鄉試第一。如果不是陸錚,我斷然不會建議讓殿下揭江南科考的蓋子。

殿下以為我公報私仇也好,還是心思狹窄也罷,您隻要聽我為您謀,你此行江南必然成功!”

秦王輕輕的挑了挑眉頭,道:“那仲父先生,陸錚此子……”

仲父明道:“殿下放心,陸錚此子奸詐無比,他倘若度過不了這一場危機,也算不得是人才。殿下,這一次就當是最他的一次考驗,殿下以為如何?”

“再說了,殿下的江南之行微妙之極,江南反而事小,京城的事兒才大。如此多雙眼睛盯著殿下,殿下可謂是如履薄冰。從科考入手,出人意料,所謂攻其不備,對殿下而言,則是奇招,必然能有大收獲!”

仲父明這麼說,秦王神色不由得頗為動容,仲父明對朝廷的局勢看得很清楚。

秦王這一次下江南,奉旨是管南府軍的事情,最近北燕蠢蠢欲動,似有南侵的意圖。歆德帝覺得十分不安,便暗中安排調度天下兵馬。

江南南府軍雖然隻有幾萬人,其戰鬥力和北軍卻不在一個層麵上,但是畢竟屬於王朝的一支軍隊,秦王又恰好擅長軍務,倘若派他去北地又過於敏感,於是聖旨下來,秦王便有了這一次江南之行。

通過這一係列的曲折不難看出,站在朝廷的角度,哪怕一個極其細微的旨意,背後都涉及到方方麵麵的考量以及平衡。

而作為秦王的身份,如此的微妙敏感,他這一次江南之行也注定了備受矚目。如果真隻是看一看南府軍的軍務,需要一位親王親臨麼?

而現在南府軍的大都督乃詹天啟,詹天啟可是太子府出來的人,秦王目光投向了南府軍,是不是朝廷的奪嫡形勢越來越激烈了?

而秦王除了管南府軍的事情之外,他在江南還會有怎樣的作為?江南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是大康朝頂級貴人爭相布局的地方。

每年通過運河北上的錢糧物資支撐了整個帝國的運轉,秦王要有更大的作為,江南幾乎是他繞不開的一關。

秦王此行是成功還是失敗?他的成敗會引起京城怎樣的變化?凡此種種,現在都不能揣度,難以預料呢!

……

江南,金陵,鄉試最後一場策論考完便落下了帷幕。

貢院門口,擠滿了人,考生們魚貫從號房裡麵走出來,考官們將試卷收起來,糊名,入庫,忙碌不已。

經過了漫長的考試,陸錚現在徹底的放鬆,有一種考完高考,狂歡一場的衝動,跟著考生的隊伍魚貫走到貢院門口,老遠便看到影兒衝著這邊揮手。

在影兒身旁,陸錚還看到了齊秋月,另外還有齊彪、童子都齊齊來了。

“公子,這邊呢,這邊走!”影兒從人群中擠出來,湊到了陸錚的身邊,滿臉的笑容,如花一般美麗。

齊秋月也湊了過來,笑眯眯的道:“我們家的狀元郎辛苦了哦,娘親手給你熬了湯,就在馬車上,我讓影兒伺候你趁熱喝!”

陸錚向齊秋月行禮,道:“娘,您可彆誇我太厲害了!鄉試才剛剛考完呢,結果尚未可知,真要中狀元,那得是往京城去才行!”

齊秋月道:“那是遲早的事兒,我兒必中狀元,登金鑾殿。陸家門楣以後就要靠你來支撐,光宗耀祖呢!”

齊彪在一旁樂嗬嗬的笑,道:“姐姐,錚哥兒累得很,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好不好?”

齊秋月瞪了齊彪一眼,道:“你懂什麼?你大字不識得幾個,讀書人的事兒你能知道多少?”

陸錚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竊笑,一旁的童子和影兒則是忍耐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

原來齊秋月才是真大字不識,相比齊秋月,齊彪倒是還能認幾個字。看到齊秋月那副教訓人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有趣得緊。

大家嘻嘻哈哈,陸錚心中覺得十分的溫馨,可是他一想到馬上要去陸家,心思就變得彆扭。

科考結束了,陸家上下都特彆的關注,這一次陸家參加科考的可不止陸錚已然,另外像陸俊,三房和四房那邊陸炎,陸濤以及陸梁等都參加的鄉試。

鄉試結束,老爺子得第一時間掌握情況,所以,陸錚回陸家的事情不能推辭呢!

上了馬車,齊秋月單獨一車,陸錚讓影兒去伺候她,他拉上童子兩人一車,上了馬車之後,童子壓低聲音道:

“公子,有一艘黃船從北地快速南下,黃船之上據說是秦王殿下,秦王要下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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