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乃峰就這樣眼睛死死的盯著東耳氏,眼神之中浮現出極度怨毒之色,怒吼道:
“東耳,東耳竟然也敢背叛我!你們都要死,你們一個都活不了!知道麼?所有人都將死去!”
宋乃峰已經癲狂了,他的內心完全崩潰了,他可以失敗,但是卻接受不了背叛,尤其是身邊的人,他認為最親的人。
東耳氏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溫婉,麵的宋乃峰的癲狂這個女人非常的冷靜,她道:“宋乃峰,其實在此之前我考慮過是不是直接殺死你,而且把這個想法也向上麵稟報過了。但是陸錚的意思是要留你的活口,說或者的西北第一猛將比死的重要很多!
畢竟外麵還有一個宋文鬆啊,隻有活捉了你,而後才能用你去惡心宋文鬆,山東那彈丸之地根本支撐不了太久,你自己心中其實很清楚。
你自己也說了,宋文鬆根本就不是你應該傳的人,這個人誌大才疏,終究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葬送,所以宋家完了,一切都完了,你燒掉了祠堂是對的!因為從此以後天地之間已經沒有宋家的立足之地了!”
東耳氏環顧左右,對眾死士道:“爾等都是我東耳氏的心腹,你們放心我早已經歸順了朝廷,今日|你們活捉了宋乃峰立了大功,你們每個人都將能領重賞。你們是朝廷的英雄,好吧,各位就請隨我到大門口,我們一起迎接來自朝廷的兵馬!”
東耳氏說完,大踏步的往大門口走,此時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聽聞了消息,所有的王妃們都知道宋乃峰本來是要殺他們的,關鍵時刻東耳氏救了她們呢,所以大家的心思都倒向了東耳氏,東耳氏儼然成為了王府的話事人。
到了門口果然有兵馬已經殺過來了,東耳拿出了一麵令旗讓手下人舉到外麵,所過的兵馬秋毫無犯,至此大家才相信東耳氏早就和朝廷有聯絡,王府的人都安全了。
所謂的西北王府在陸錚的眼中隻有一個人重要,此人就是宋乃峰,一個活著的宋乃峰比死掉的價值大很多,僅僅這一點東耳氏就可以保證自己活命,而且保證王府其他人活命。
實際上宋乃峰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價值了,王府上下他已經失去了威信,整個西北軍也樹倒猢猻散了,多少風|流都雨打風吹去。
涼州被陸錚攻破,西北全境很快就被肅清,遼闊的隴右被納入到了陸錚的版圖之中,陸錚拜柳鬆為西北總兵,拜張平華為西北巡撫。
……
山東!
宋文鬆坐在剛剛新修的銀安殿之上,他的臉色極度的陰沉,瞧著他的神色,手底下的謀士和將領們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斥候剛剛來報,西北涼州被攻下了,老王爺宋乃峰被活捉,已經押解到了兩河,據目擊者證實,宋乃峰的樣子非常的淒慘,他坐在囚車之上,根本沒有能力站立,一代梟雄,曾經大康的第一勇士已經淪落到不成樣子了。
“陸錚,這狗雜種我宋文鬆和他勢不兩立!我宋文鬆哪怕隻有一口氣在,也要和他鬥到底!”宋文鬆大聲喝道,他的聲音嘶啞,頗為歇斯底裡。
狼狽啊!此時的宋文鬆覺得自己太狼狽了,他這個西北王現在成了莫大的諷刺,西北在哪裡?西北已經完蛋了,他手底下現在率領幾萬人馬累累如喪家之犬,躲在了山東。
“王爺息怒,咱們要報仇也要從長計議!西北丟了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隻要我們現在能夠虎踞山東,休養生息,靜待機會,我們一定能夠東山再起!
等著王爺您的實力便強大了,我們再西進收回隴右不遲,如今我們還是暫時忍耐為要!”
宋文鬆雙目赤紅,豁然站起身來道:“傳我將令,即刻攻入皇宮之中,把那歆德的頂戴給老子掀了,將皇宮中的金銀寶物一應充作軍餉!
歆德這個老雜毛害人害己,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江山被他弄丟了,天地生靈遭塗炭,此等狗雜種,該千刀萬剮!”
宋文鬆這一說,全場嘩然,李元則第一個站出來道:“王爺,您可千萬彆衝動啊!歆德帝現在依舊是大康的皇帝,如果這個時候您對他不利,將要背上弑君的罪名,如此天下各路英雄便再也不敢和您接觸了!
王爺,末將知道西北的戰事讓您憤怒,但是您就是再憤怒也絕對不要亂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宋文鬆勃然道:“老子對陸錚忍耐,因為陸錚現在盤踞兩河,手中擁有雄兵十萬,老子打不過他,不得不忍耐。可是老子為什麼要對歆德帝這個老雜毛忍耐?
這個老雜毛害了這麼多人,我們宋家歸根結底就是被他害的,此等人天地之間人人得而誅之,我宋文鬆殺他又有什麼不可以?”
李元則眼見宋文鬆暴怒,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勸不住這貨了,隻要把目光投向狄青海,道:“狄先生,您說句話啊!”
狄青海的神色無比的冷漠,冷冷的道:“有人要求死誰攔得住麼?我狄青海絕對不會跟著一個求死的人廝混,哼,山東應該是待不下去了,狄某告辭!”
狄青海拂袖便走,處在狂躁狀態下的宋文鬆一見這情形,慌忙追上去用手抓住狄青海的衣袖,道:
“狄先生彆走,宋某知道錯了!宋某昏庸啊!宋某讓先生失望了!”
宋文鬆忽然嚎頭大哭起來,道:“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內心,好!現在我馬山平定心神,我們再議事!狄先生,您放心,我剛才是狂躁,現在立馬會冷靜,斷然不會讓先生失望了!”
狄青海長歎了一口氣,道:“汝剛才之舉動,如同那三歲的稚童一般,真是讓老朽無比的失望!哎……涼州沒了,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老王爺被陸錚活捉,大抵也隻能如此!
陸錚手段很高,看來對涼州已經有了布局,要不然以老王爺的性格應該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呢!
既然一切都在意料,王爺你的狂躁從何而來?完全是莫名其妙而來,現在的我們,所有其他心思都是多餘的,我們隻能韜光隱|晦,暫時隱忍,靜觀天下比變局,然後暗中再積蓄力量!”
狄青海盯著宋文鬆,一字一句的道:“我敢問王爺,我說的這席話你能做到麼?”
宋文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鄭重的點頭道:“狄先生此為至理明言,宋某一定做到,宋某一定不辜負狄先生的一片赤忱之心!”
宋文鬆頓了頓,道:“來人啊,給我更衣,我要入宮覲見陛下,將天下的事情向陛下做個稟報!另外,告訴我們的將士,最近因為陛下要造祭台,所有錢糧會吃緊,讓大家都給我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無論如何要保證好陛下宮中的用度!”
宋文鬆說出這番話表情無比的自然,似乎剛才那個發狂破口大罵歆德帝的家夥是另外一個人,此時的宋文鬆說到陛下的時候,神情非常的莊重,滿滿的都是耿耿忠心啊!
狄青海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王爺,如果您每時每刻都像現在這樣該多好啊!現在的王爺才是當時英雄,先前的王爺則是三歲稚童,王爺您記住,要對付陸錚就萬萬不能發狂,一定要時刻清醒冷靜,還需要有極度的漫長的耐心,現在我們就是四個字’韜光隱|晦’!”
狄青海四個字韜光隱|晦便為宋文鬆製定了策略,因此不管西北的事情如何震動天下,山東都無比的寂靜,沒有任何聲音。
京城龍靈秀聽聞消息之後,立馬讓人修書給山東來了信,在心中這女人是極度的撩|撥,而且和宋文鬆約定兩人一起出兵征戰中原,結果宋文鬆根本不理會,龍靈秀的書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沒有了消息。
另外來自江南龍兆桓的書信也到了宋文鬆的王府之中,結果依舊沒有回應,現在的山東和江南通航啊,最終宋文鬆無奈,隻好給龍兆桓回信。
在心中宋文鬆將自己的姿態放得非常低,通篇都是各種哭窮,表示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對付陸錚,甚至連對付歆德帝的能力都沒有呢!
實際上龍兆桓自稱大康,他是希望宋文鬆能把歆德帝給送到江南,然後龍兆桓順便把自己的父王尊為太上皇的!
所謂太上皇當然就是關進深宮之中軟禁,那樣一來龍兆桓的大康皇帝陛下就名副其實了!奈何此時此刻的宋文鬆根本不入他的套。
龍兆桓收到了宋文鬆的回信之後勃然大怒,當即就要下令切斷通往山東的海路,幸虧大臣們紛紛阻攔。
龍兆桓最後自己也認清了,他的頭號敵人可是陸錚呢!現在宋文鬆在山東總比陸錚在山東讓人安心,本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原則,龍兆桓還是冷靜了下來,沒有對山東切斷糧食的運輸,這讓宋文鬆有了一點點生存的資本。
現在的宋文鬆徹底的當孫子,廣積糧,高築牆,完全蟄伏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