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叔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指著我說:“你有種,我乾女兒沒白保你,把我那塊原石給我拿過來,讓這小子給我好好看看,要是胡咧咧賭輸了,我親自剁掉他的手。”
淩姐騰的一下站起來了,她爆發出來的力量之大,讓我有些詫異。
淩姐說:“乾爹,那如果他贏了呢?”
龍叔看了一眼施虎,他說:“他要是贏了,有些人就得管管自己的脾氣了。”
施虎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他瞪著我,一臉的不屑。
他說:“淩姐,賭石圈咱們都懂,沒個幾十年的經驗,誰敢說自己懂賭石?他老子會玩石頭,不代表他會玩,哼,他死定了。”
淩姐看著我,她說:“放心乾,後麵淩姐給你頂著,輸贏賭他一片天出來。”
淩姐沒有罵我,沒有說任何喪氣話,她這個女人,總是充滿了魅力,她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任何喪氣埋怨的話都是沒用的。
我點了點頭,我心裡前所未有的充滿鬥誌,我想要贏,前所未有的想要贏。
我更知道這次輸贏代表什麼。
這是一場隻能贏不能輸的仗。
我們等了一會,那個獨眼龍就抱著一塊原石過來了。
我看著獨眼龍把原石放在桌子上,龍叔很寶貴的用摸著原石。
料子是蒙頭料子,沒有任何開窗,乍看起來不起眼,但是我越看越心驚,這料子,是塊好料子啊。
料子典型的白鹽沙,皮殼沙發有力非常緊,那些細小的顆粒感,像是一顆顆鹽粒結晶一樣。
龍叔拿著水杯在料子上倒了一杯水,笑著問我:“都說,賭石先賭廠,看的出來,什麼場口嗎?”
我知道龍叔在考我,賭石看場口,是最重要的一點,每個廠區出產的翡翠都不同,每個廠區都有每個廠區的特點。
你如果連賭石的廠區都分不清,你何談去賭石呢?
這塊料子看上去很像是莫西沙廠區的老坑白鹽沙,但是沙粒不對,莫西沙廠區的白鹽沙顆粒感一般都比較粗獷,但是這塊料子的鹽沙很細。
所以絕對不是莫西沙的料子。
我說:“老坑木那白鹽沙。”
聽到我的話,龍叔有些意外,他笑著說:“喲,可以嘛,你小子懂的不少,很多老行家見到這塊料子,都跟我說是老坑莫西沙,你一口就咬定是老坑木那,有點眼力。”
龍叔的話,讓我鬆了口氣,如果我連廠區都沒分清楚,那麼也不用賭了,我的手,就得交代在這了。
施虎立馬說:“龍叔,他瞎蒙的,他懂什麼賭石啊?說對了場口算的了什麼呢?你得賭贏了料子,才算是贏,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屁用?”
施虎的話,讓我很不爽,我說:“管你什麼事?”
施虎立馬指著我要揍我,但是龍叔冷著臉問我:“施虎,怎麼,我談事情,需要你指手畫腳的嗎?”
施虎立馬低下頭,說:“乾爹,我就是教訓教訓他,讓他彆得意。”
龍叔:“行了,少廢話,年輕人,這塊石頭,我花了很多錢買到手的,價值100萬,我對他的期望很大,我這個人,做生意一向是沉穩,在邊貿風情街,從來沒虧過,今天,我拿這塊石頭出來幫你們調解這件事,輸贏,很重要,輸,你扛,贏,我把這件事抹掉,這塊料子好是好,但是,我無從下手,不敢切,你說你會賭石,你說,怎麼切,有個什麼結果。”
淩姐立馬說:“神仙難斷寸玉,乾爹,你這是在為難他。”
施虎立馬不爽地說:“噢,他說我那塊石頭垮,就一定垮,那為什麼要他說這塊石頭輸贏,就是為難呢?淩姐,你就是看我施虎不爽,聯合這小子來搞我的是吧?”
淩姐眯起眼睛,臉色變得狠辣起來,但是她沒有發脾氣,而是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這塊石頭輸贏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淩姐的麵子,意味著我的手是否能留下來,意味著能不能狠狠的給施虎一個教訓。
我什麼都沒說,而是看料子,龍叔很配合的拿出來一把手電給我。
我說:“謝謝。”
他揮揮手,我拿著手電看料子。
白鹽沙的料子,沒什麼其他的表現,就是皮殼沙發有理,燈下起熒光,我可以判定,種水冰以上。
因為隻有種水細膩,晶體顆粒飽滿緊湊,他才會形成光線反射,熒光感越強,種水越好。
而且料子脫沙,這些表現足以證明料子種水好。
但是賭石的人,都力求出色,一色貴十倍。
我還是想看看料子有沒有色的表現。
但是可惜,料子的皮殼很厚,燈下看不出來又綠色,倒是有點點春色。
所謂的春色,是形容紫羅蘭的。
桃花春,顧名思義就是其色如桃花,紫中帶紅,猶如少女的臉蛋一般。
這塊料子賭性非常大。
紫羅蘭雖然很貴,但是紫羅蘭很難賭,因為紫羅蘭有一個巨大的致命缺陷,那就是見光死。
我說:“料子,帶春,冰以上,賭性很大。”
施虎聽到我的話,立馬說:“你他媽放屁呢,當然賭性很大,要是賭性不大,我乾爹用的著等幾年不切嗎?”
施虎的話,讓我很不爽,我看了一眼龍叔,他笑了笑,他說:“年輕人,你能看的出來桃花春,很不簡單了,但是,這不能證明,你就會賭石,你得判定他,能不能贏。”
我說:“所以,我必須得切是嗎?”
龍叔說:“對,必須得切。”
我深吸一口氣,說跟切是兩回事,神仙難斷寸玉,說不準,還有扯皮的空間,切不準,那就真的有死無生了。
施虎立馬說:“乾爹,為了不浪費,讓這小子拿100萬來保底,切垮了,剁他一隻手便宜他了,他這條賤命可不值100萬。”
施虎的話讓淩姐立馬就火冒三丈,他說:“你什麼意思,賭石圈沒這個規矩。”
龍叔立馬冷聲說:“不用,我阿龍愛財,但是這100萬,我兜得起的,年輕人,你就說,怎麼切。”
施虎討好龍叔沒有得逞,臉色變得狠厲起來,他把牙機丟在我麵前,臉上露出一抹狠色。
他說:“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你這隻手,我砍定了。”
我咽了口口水。
這塊料子賭性很大,紫羅蘭見光死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這塊料子的種水很好,隻要冰種以上,沒雜質,料子就賭贏了。
我立馬說:“我賭他高冰不會見光死,在肩頭,開一個窗口,料子太小,不能切,切了,壞品相。”
龍叔說:“好,你小子挺夠獨斷的,有自信是好事,獨眼,開料。”
那個獨眼龍立馬過來,把石頭擺在桌子上,然後拿著牙機開始給料子開窗。
當牙機響起來的那一刹。
我整個人的神經立馬緊繃起來。
背後的汗水順著我的脊梁骨流下來。
我咽了口唾沫,一定得贏。
贏了,我流點汗就過去了。
輸了,我流的就不是汗了。
而是……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