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煎熬,讓我身心俱疲。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人的命運在自己手裡?天大的笑話。
誰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
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流淌下來,但是我無動於衷,隻能盯著老板看。
內心的矛盾,將我撕扯的粉碎。
我不知道該想什麼,隻能把自己放空,告訴我自己,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
終於,老板痛苦地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老板的話,讓我鬆了口氣,但是在內心上又背上了一個沉重的擔子,那是良心,是底線對我的碾壓。
但是我不能說任何話,我為了讓我好過一點,我隻能拿起來一次性筷子,掰開了之後,使勁的來回敲打幾下,彈掉木屑之後,我夾起來一塊豬肘子,大口的吃起來。
肉很爛,稀爛,入口即化。
我吸溜著那入口即化的肉,但是卻如同在吃毒藥一樣。
太子爺坐下來,拿著啤酒給我倒酒,他說:“吃肉得喝酒,那樣才香啊。”
我立馬端起來啤酒,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太子爺說:“愣著乾什麼?打啊,沒吃飯啊,是不是要坐下來一起吃啊?”
野牛立馬拿起來折疊椅子,朝著老板的後背上就使勁的砸,這一板凳下去,老板噴了一口血,他趕緊捂著嘴,不想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太子爺說:“忍不住就說出來,乾什麼?做你的小生意不好嗎?學什麼江湖人講義氣?這年頭,你他媽的講義氣,你守著秘密的人講義氣嗎?他管你嗎?”
老板沒有說話,依舊捂著嘴,他淒慘的樣子,我不敢看,我站起來,太子爺立馬抓著我的手,問我:“乾什麼?”
我說:“餓,想吃點米飯。”
太子爺立馬說:“坐下。”
我立馬坐下來,他拿著一次性碗直接走到電飯鍋麵前,給我盛了一大碗米飯,直接丟到我麵前。
他說:“媽的,你也是個狠人,草,都說你是小狼狗,沒想到你是吃肉的狼,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你也能沉得住氣?”
我冷著臉問:“跟我有什麼關係?”
太子爺立馬咬著牙點點頭,他說:“你他媽的,南街出你這樣的狼崽子,我是想不到。”
我沒有搭理他,直接把血腸端起來,在米飯裡泡湯,我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太子爺說:“草你大爺的,還愣著,不想吃飯是不是?”
野牛立馬拿著凳子開始動手。
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板凳下去,我都能聽到老板沉悶的喊聲,我沒有看,隻是大口大口吃飯。
一板凳下去,我吃一大口飯,我不敢看,但是我的餘光偷偷的瞥到老板趴在地上喘氣了,他的手,也像是死人的手一樣,再也抬不起來了。
我的良心再斥責我,我的底線在勒著我,我感覺我要死了,我感覺我要怒吼了,我感覺我要站起來,拿著一把刀把太子爺給紮死。
我立馬騰的一下站起來,太子爺說:“吃完了,自己盛,媽的,食量可以啊,一斤米飯這麼快就吃完了,不過電飯鍋裡多的是,我看你能吃幾碗。”
我沒有搭理他,直接走到電飯鍋邊上盛飯,盛了滿滿一大碗飯,我端回來之後,繼續大口大口吃。
太子爺又給我倒了一杯酒,我直接給悶了。
野牛沒有停手,即便老板已經不行了,隻剩下喘氣的聲了,但是野牛沒有放過他。
太子爺揮揮手,野牛才停下手裡的活,太子爺問:“誰乾的?”
我沒有看這個老板,我麵無表情,但是我心裡驚濤駭浪,我整個世界都黑了,我像是掉進一個黑洞一樣,再也爬不出來了。
老板咳嗽了兩聲,他眼光死灰的看著我,他呢喃地說:“沒……看,到,不……知……道……”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在捅我,把我捅的血肉模糊,但是我不能說任何話,我隻能大口大口的吃飯,很快,一大碗米飯就被我吃完了。
我立馬要站起來,但是太子爺又把我按下來了,他直接走過去,把電飯鍋都拿過來丟到我麵前。
他說:“撐死你個王八蛋。”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把電飯鍋拿出來,拿著勺子吃,我吃不下了,我覺得我在吃,我會被撐死,真的,會被撐死。
但是我還是低著頭大口大口吃。
撐死,好過被良心譴責死……
野牛拿著凳子,朝著老板的腦袋上就砸了下去,這一板凳下去之後,老板再也沒有聲響了。
我看著那死灰的眼神,我的嘴角不停的顫抖,看著血紅順著地板的溝壑,爬的到處都是,我突然胃部一陣翻湧,我立馬站起來,朝著垃圾桶跑過去。
“嘔!”
我不停的吐,所有的食物,都吐出來了,吐的我想死。
太子爺冷聲說:“他媽的,自己幾斤幾兩自己不清楚?不能吃,還非要吃,吃到肚子裡又怎麼樣?還不是又要吐出來?”
我趴在垃圾桶上,回頭看著他,我咬著牙說:“我吐出來的你要不要吃啊?什麼叫貪心不足蛇吞象?不懂是不是?我寧願撐死,也不給你吃啊。”
太子爺說:“你有種。”
他說完就站起來,直接抓著吳灰,把他按在桌子上,我看著吳灰那張臉,他驚慌無助的看著我,眼睛裡都是恐慌。
太子爺招招手,野牛立馬把那把剁骨頭的大刀拿過來丟給太子爺,野牛立馬把吳灰的手給拉直了。
我看著吳灰掙紮著要拿回去,但是他的掙紮多麼的無力。
太子爺看著我,他問吳灰:“到底是誰乾掉了啊鬼?”
我看著吳灰,他也看著我,他的眼神裡都是恐懼,臉上都是無助的表情。
太子爺是問他,但是,其實是在問我。
現在,隻有我能救吳灰,隻有我自己能救我自己的良心。
老板,已經完了,現在輪到他的兒子了。
造成他們這麼淒慘的人,是我,而最後承擔責任的人,也理應是我。
我沒有說話,不能說話,啊鬼不是我們乾掉的,跟我們沒關係……
我隻能告訴我自己。
吳灰看著我,眼神裡都是恐懼,但是他卻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放過我吧……”
突然,太子爺舉起了手。
手起刀落。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