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著,淩姐帶著人殺出一條血路。
這就是江湖。
血染的江湖。
張輝吃了虧,吃了大虧,他的人手被殺個措手不及。
儘管人多,但是卻人心惶惶,很快就被殺的潰不成軍。
那些人護著張輝朝著線那邊退。
淩姐一路狂追,像是殺紅眼的野獸一樣,要撕碎敵人最後一點血肉之軀。
當他們退到小猛拉的地界之後,淩姐也停下了腳步。
那條線,是生死線。
小猛拉號稱東方拉斯維加斯,能在這條街上開菠菜公司的人,都是大佬,在線那邊,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開打。
誰敢壞規矩,誰就是他們的共同死敵。
啊鬼的菠菜公司跟線那邊的公司相比,就相當於農村自建房跟豪華彆墅的區彆一樣,實力跟檔次都不一樣的。
所以,我們能放火燒了啊鬼的公司,但是,絕對不能越線。
張輝站在線那邊對著我們吼:“要打是吧?”
淩姐說:“是。”
淩姐乾脆的話,讓所有人都咆哮起來,南街的人,也是有血性的。
張輝吼道:“好,從明天開始,就把你們騰輝乾掉,草……”
淩姐說:“有種你就來。”
張輝什麼都沒說,他轉頭就走,他的人立馬跟上,我們的人立馬吼叫起來,像是打了勝仗一樣興奮。
每個人都開心的手舞足蹈,但是淩姐開心不起來,站在遠處圍觀的三個人,也都開心不起來。
不在那個位置,永遠不能明白他們要顧慮什麼。
但是,我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隻能跟他們拚了。
一場血雨腥風,落寞了,但是卻是另外一場血雨腥風的開場。
淩姐看到對方退了,轉身就走,來到我身邊,他看著我,眼神裡有千言萬語,但是最後卻說:“回家吧。”
這三個字,溫暖我的心窩,讓絕望孤獨的我,能夠感受到一絲溫度。
車子開過來,我扶著龔菲上車。
人,如潮水一般退卻。
黑夜裡,我靠在後座上,龔菲抱著孩子。
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血性退卻之後,身心俱疲。
腦子一片空白。
車子到了會所,我踉蹌下車,看了一眼車裡的人。
我說:“送他們上去。”
肥狗帶著人直接上樓去。
我跟著淩姐來到辦公室。
大佬們都紛紛坐下來。
淩姐拿了兩瓶烈酒擺在桌子上。
刺蛛直接打開了就喝,灌了幾口之後,刺蛛拿著酒朝著她的胳膊上澆,我看著鮮血順著她的手臂流淌。
他的胳膊上很快就出現一條長長的口子。
刺蛛看著我,說:“你大爺的,為你留的。”
刺蛛雖然是個女人,但是他比那些男人要講義氣,沙場上,巾幗不讓須眉,值得敬佩。
這就是江湖,為了義氣,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蛇坤頭疼的捏了捏鼻梁,他說:“悔不該拿你的兩千萬啊,悔不該呀,現在,兩個公司估計要打起來了,如果老大不下場,光憑我們,是不可能跟北蟒鬥的,沒有那個威望跟實力。”
淩姐抽出來一根煙,狠狠的點著了,她抽了兩口之後,就狠狠的喝酒。
從她的表情,我看的出來,我們現在非常艱難。
但是我們本來走的就是沒有回頭路的死路。
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沉默,整個辦公室的氣氛如死一樣沉寂。
突然淩姐說:“如果你不想死,跟我一起逼宮。”
淩姐的話,讓所有人都冷著臉看著他,從他們的眼神裡,我看到了決絕,龍波跟龍鱗對看了一眼,兩個眼神裡都是狠辣。
龍波說:“乾爹,確實不仗義。”
我聽到這幾個字,我心裡就燒起來了,我知道,他們要跟著淩姐一起逼宮了。
龍波說完,就看著蛇坤,所有人都看著他。
蛇坤立馬臉色陰沉下來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意見。
蛇坤抽出來一根煙點著了,抽了兩口,看著我,他說:“你他媽的,這次玩大了。”
我說:“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蛇坤立馬拍了桌子,他說:“雖然你這小子有點天真,但是這句話說的對,他媽的,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明天,咱們就去逼宮,老大如果不肯出手,咱們為了活命,也不得不做一些強硬的事情了。”
龍鱗立馬說:“確實,騰輝十年了,我們當牛做馬十年了,也是時候站起來做個人了,如果乾爹明天不肯出手跟我們一起跟北蟒騰龍對抗,我們就換個人,蛇叔,你輩分最高,你帶領我們跟騰龍對抗。”
蛇坤立馬一巴掌抽過去,打的龍鱗立馬站起來,很不解地看著蛇坤。
蛇坤說:“你他媽的,想要我死啊?我輩分高?我輩分高就能拉出去送死啊?現在誰他媽出頭,誰就是北蟒第一個乾掉的人。”
龍鱗立馬問:“我草,那怎麼辦?總不能逼走乾爹沒有人出頭吧?那不是群龍無首?”
淩姐站出來,她說:“我來,而且我承諾,這件事過去以後,每年我們都選總經理,大家都有機會做那個位置。”
龍波立馬說:“好,我同意。”
蛇坤也說:“我也同意。”
兩個人看了看龍鱗,他立馬說:“我沒意見。”
刺蛛狠狠的灌了兩口酒,她說:“你們做哥哥姐姐的商量好了就行,我這個做阿妹的,跟著你們乾,隻要有錢賺就行。”
蛇坤立馬說:“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明天逼宮,大哥要是幫我們扛,我們就當什麼沒發生,大哥要是不扛,咱們自己扛,這件事,關乎到我們的身家性命,我相信,大家心裡都有底。”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蛇坤站起來,他說:“明天見。”
他說完就走,龍波跟龍鱗也站起來,兩個人都瞪了我一眼,眼神裡都是恨意。
我知道,他們都恨我,本來,他們可以不用參與進來的,但是,被我誘惑了,現在,不得跟我們一起亡命天涯。
龍波說:“年輕人,你很有種,你讓我想起了漢生,當年如果漢生不死,現在的騰輝一定不是這個樣子,你跟他很像,你讓我覺得慚愧,我,已經沒了當年的熱血,也憎恨我當年沒能跟他一起去,今天,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犯當年的錯誤,希望你能活下來,希望,我們都沒有賭錯局。”
他說完,就狠狠的拍了我兩下,然後瀟灑的離開了。
龍鱗瞪著我,他說:“處理好女人,不要再為女人而丟命,不值得……”
他說完就把我手裡的家夥拿走。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的話,雖然說的非常狠辣,但是對我而言,是一種認可。
淩姐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說:“大家,把命,都拿來跟你賭了,這次賭很大,我很想贏,迫切的想,我們也隻能贏,去處理好那個女人,不要再為任何女人分心了。”
淩姐說完就輕輕的在我臉上拍了拍。
我靠在門框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我呼吸有些顫抖。
又是一個賭局,生死賭局。
又是一場隻能贏不能輸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