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砍掉萬綺羅的任何東西,但是,我相信對萬綺羅的警告跟傷害,是最大化的。
萬綺羅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我對他做的。
懲罰一個人,最低級的手段,就是傷害他的身體,最高級,最殘忍的手段,就是傷害他們的心靈。
肉體受傷,還可以痊愈,但是心靈被撕裂了,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愈合了。
當然了,我是給萬綺雯留麵子,她不希望我殺了萬綺羅,對於我來說,最好的敵人是死人,我既然不能殺他,那麼砍他的手,還是什麼其他地方,沒什麼意思。
再說了,萬綺雯上次賣我一個人情,我現在還給,也算是平了。
萬綺雯這個女人,彆看溫柔似水,聽話的像是個小綿羊,但是,可怕的也正是這個地方。
萬一這頭小綿羊在張北辰這頭大老虎麵前吹吹風,我他媽就算是一匹餓狼,我也得吃不完兜著走。
所以,分寸很重要,拿捏的好,吃肉,拿捏的不好,吃屎都沒機會。
我們來到寶龍貴賓會所二樓的歌舞廳。
張北辰笑著說:“坐。”
我摟著蘇舒坐下來,她卻說:“我,想去一下衛生間。”
我看著她手護著身後,我就說:“乾什麼?嚇尿了?”
蘇舒立馬瞪著我,臉刷一下就紅了,我立馬笑起來,我揮揮手,她立馬逃走了。
我看了三貓一眼,三貓立馬跟上去。
張北辰笑著說:“年少風流,羨慕你啊,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連女人都沒碰過,整天跟著大哥在寨子裡砍人,不知道路在何方。”
我說:“現在您是這裡的王,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都在你懷裡,是個男人都羨慕你,起點不代表終點,以前的苦難更能印證你現在的輝煌。”
張北辰哈哈笑起來,他說:“你真是能文能武,做事懂分寸,說話又漂亮,你要是我親兒子多好。”
我看了一眼張輝,他說“乾兒子也不差,林峰做阿龍那條泥鰍的乾兒子,真的有點屈才,阿爹,搶過來。”
張北辰笑著搖了搖頭,他說:“我相信,人跟人相處,是交心,我覺得他好,我就對他好,他也一定會對我好,不管是什麼身份,他都會對我好,如果隻是貌合神離,即便是親兒子,最後也一定會分崩離析。”
張北辰這個人,看人看事,看的很透徹,而且很實在,不像是龍叔,即便大家都已經快要撕破臉了,但是龍叔還演戲演的很逼真,我都覺得尷尬。
不過他雖然這麼說,我也得拿捏他的話。
我說:“阿叔,我得跟你道個歉,我知道,我不應該拿家夥的……”
張北辰立馬說:“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沒什麼不對,不用道歉,我反而覺得,你很有種,你明知道會死,但是還是會放手一搏,那種精神,值得敬佩,像萬綺羅那種廢物,哼,把命交給彆人,他的下場,就隻能任人魚肉,而我也很讚賞你處置他的態度跟方式,不在廢物身上浪費時間,有大將風度。”
萬綺雯立馬說:“謝謝你林峰,我哥哥真的隻是個廢物,你不跟他計較,我很感謝你。”
張北辰立馬說:“住口,廢物不是做蠢事的理由,我不需要你們給我賺錢,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就算賺錢,也輪不到你們。”
張北辰說完就看了我一眼,他說:“我聽說你今天把騰輝給盤活了,媽的,那條老泥鰍,十年都不賺錢,你一上手,就把騰輝給盤活了,足以證明,你非常有能力,彆的事,我可以先放一放,但是賺錢的事,我絕對不能放,手底下的幾家公司,先給你做,不管你有沒有時間管理,公司交給你,賺錢不賺錢是其次,你這個人,我一定要留在身邊。”
我看著張輝,我說:“那有那麼誇張?你這麼誇我,不是對我好,有可能是捧殺我。”
張輝立馬說:“我就是覺得你牛逼,實話實說,我爸就是喜歡你,也是實話實說,如果是我們看走眼,我們父子也輸得起。”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我說:“你說了,今天找我來是找我喝酒的,酒呢?”
張北辰笑著說:“把那瓶08年的康帝拿出來。”
我立馬說:“阿叔,不用這麼破費,這瓶酒至少要20多萬,我怕我喝上癮,以後沒得喝,每天都要跑到你這裡要酒喝。”
張北辰有些意外,他說:“你,還懂紅酒?你這個年紀,懂的東西有點多,賭石,紅酒,女人,人生讓人羨慕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張北辰的話,讓我想到了我的父親,懂這些,都是我父親給我帶來的,我父親一直努力把我培養成一個上層社會的優雅男人。
我其實很討厭他安排我的人生。
但是現在,這些東西,卻成了彆人羨慕的東西,想到這裡,我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捏了捏鼻梁。
張北辰問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我說:“隻是,想到了我的父親,算了,不掃興了。”
張輝把紅酒打開,放在一邊醒酒,他說:“林峰的父親被人做局害死了,是咱們這邊的一個大錢莊的老板,他的二叔,奪走了他的一切,阿爹,幫林峰拿回來他的東西。”
張北辰冷聲說:“多餘,他的家事,他自己會看著辦,不用你指手畫腳的。”
張輝立馬點了點頭。
我說:“已經過去了,人,得往前看,停留過去,隻會浪費自己的光陰。”
張北辰非常欣賞的給我豎起大拇指,他說:“男人,頂天立地,好樣的。”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張輝笑著說:“阿峰,我跟阿爸也是不貪戀過去輝煌的人,我們都朝著未來十年看,眼下阿爸已經做了華商會的會長,但是卻不能插手這邊的生意,我們不甘心,木材生意,我們也不僅僅隻是想做二道販子,我們想全部都要,從源頭到成品,我們都要分一杯羹,你腦子那麼聰明,給阿爹想一個辦法。”
我皺起了眉頭,張輝立馬倒酒,他遞給張北辰一杯之後,直接端著杯子給我。
我們碰了一杯,我嘗了一口這二十幾萬的酒,很香甜,錢的味道讓味蕾很愉悅。
我很貪戀這種感覺。
我知道,現在是我表現的時候了。
我對這邊的勢力,情況完全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邊的紅木市場,被潮汕幫壟斷,外人根本就沒辦法插手。
往往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方式能破局。
我說:“洗牌。”
聽到我的話,張北辰立馬眯起眼睛,他說:“不錯,這兩個字說的很精髓,眼下,隻有洗牌,才能打破僵局。”
張輝立馬問我:“現在格局很穩,想洗牌,很難。”
我搖了搖頭,我說:“恰恰相反,這邊洗牌,是最容易的,要知道,這邊的紅木森林,都是私人武裝控製的,他們不合法,當地**難道不想控製,不想賺這個錢嗎?隻要給他們足夠的動力與實力支持,相信,他們很願意把這筆錢收到自己的口袋裡吧?隻要他們動手,這個格局,自然就破了,那不就徹底洗牌了嗎?阿叔是華商會的會長,他坐莊,比任何人都容易。”
我的話,讓張北辰立馬把杯子裡的酒一口給悶了,他豪氣的咬著雪茄,笑著說:“你,真是個天才,我張北辰苦思冥想那麼久,又是拉幫結派,又是低聲下氣的求人,結果,人家都不鳥我,你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他們不給我飯吃,我就掀了他們的鍋。”
我笑了笑,張輝立馬說:“阿爸,我就說林峰有能耐的,阿峰,具體怎麼做,你規劃一下。”
我眯起眼睛,心裡狂跳。
沒想到我林峰如今。
居然也能興風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