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會是誰?
騰輝,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下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們有三分之一的幾率。
我可以賭三分之一槍裡的子彈打不到我的腦袋裡。
但是,我不敢賭有龍叔三分之一會殺我的概率。
因為,槍,是死的的,人是活的。
龍叔拿起來啤酒,倒在杯子裡,笑著說:“我們一家人,乾一杯吧。”
所有人都舉起來杯子,龍叔雖然和顏悅色,但是每個人臉上都寫著誠惶誠恐。
龍叔不是沒牙的老虎,相反,他是個牙齒鋒利並且還老謀深算的大老虎。
在這個江湖裡,他足以讓人敬畏。
以前對龍叔有所誤會,我覺得他是沒牙的老虎,但是今天,我才知道,他何止是老虎,簡直就是一條覆海蛟龍。
雖然他的性格不讓人喜歡,但是,你必須得承認,他是個強人。
喝完酒,龍叔就笑著說:“公司呢,還是讓阿芳乾吧,雖然,她比較衝動,太意氣用事,但是,公司,也確實需要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來承擔責任,阿波啊,你做副總,輔佐阿芳吧。”
龍波立馬恭恭敬敬地說:“知道了乾爹。”
我看著龍波,他現在真的聽話,頭低的跟狗一樣,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龍叔。
他怕,跟龍叔玩心眼,玩心計,他還嫩了點,他苦心積慮經營的局,龍叔揮揮手,就破了,他怎麼能不怕?
所以,龍波現在藏起來了,即便心裡不甘心,他也得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藏起來。
龍叔突然摟著我,他語重心長地說:“林峰,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不怎麼喜歡你,那個時候啊,覺得你太沒種了,唯唯諾諾的,在阿芳背後,不像是個男人。”
我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大哥說話,小弟聽著就行了。
如果以前,我還敢頂嘴,但是今天龍叔的手段讓我不敢在頂嘴了。
龍叔說:“你這個年輕人,變的也很快,慢慢適應了這個江湖,學的也很快,進步很大,從一個愣頭青,慢慢的學會了隱忍,學會了用權術,學會了借刀殺人,儘管在我眼裡有些可笑,但是,你進步很大,讓我慢慢對你另眼相看。”
龍叔的話,我沒有當真,他誇我的時候,我得想著,是不是在捧殺我,畢竟,龍鱗的下場,還曆曆在目。
龍叔笑著說:“咱們自家人,這個時候,說的都是真心話,剛才誇你,你彆覺得我在捧殺你,都是真心話,不過呢,你讓我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太多情了,為了女人,你看看你打了多少次?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打打殺殺的,已經行不通了,你看看,打來打去,死了多少人,損失了多少錢?有這個時間精力呢,用在公司發展上多好?”
我點了點頭,但是龍叔立馬笑著說:“哎,算了,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聽教訓的,我也能理解,人,都想上位,都想掌握乾坤,操控彆人的命運,但你不坐在這個位置上,你永遠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燙屁股,他是責任,是要扛在肩膀上的,坐上來,不是說,你立馬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以碾壓彆人,搞死彆人,更不是作威作福,你要是這樣,你上來,馬上就死了,是不是?”
我說:“對。”
龍叔的話,教育了我很多,我認真聽著,每一個字,都是有意義的,他在現身說法。
龍鱗就是例子,他跟我說這些,是我的運氣,也是我的福氣,這些道理,年輕人沒有幾個人能懂的。
我上位的目的,跟他說的差不多,如果他不攔著我,不跟我說這些道理,我跟龍鱗最後的下場,可能也相差無幾。
龍叔說:“低調點,沒壞處的,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彆覺得慫,那叫穩健,年輕人,你學的很快,我相信,你能學會,你是讀大學的,我這種連小學都沒上過的文盲都懂的道理,我相信,你肯定會懂的。”
我說:“龍叔你謙虛了。”
龍叔哈哈笑起來,很豪情,他說:“你看,學的很快嘛,現在就學會捧我了。”
所有人都笑起來,我也笑了笑,我知道他在調侃我,但是,我覺得,我跟他的關係拉近了。
以前,他在我心裡,就是個玩弄權術的慫包紙老虎,但是現在,我看清了事實。
他是個隱藏在湖底的蛟龍。
南龍北蟒,他對得起他的稱號的。
龍叔笑著說:“林峰啊,跟北蟒走的近,我也不反對,但是,要站穩立場,如果,你隻是會溜須拍馬,沒有自己的本事跟勢力,人家用完你,也會像是臭襪子一樣丟掉,所以,做人,要堅持自己的原則,要站穩自己的立場,也要懂分寸,拿捏的好,你林峰在瑞城呼風喚雨,隻是時間的問題,步子,彆邁的太大,彆太著急。”
我說:“知道了乾爹。”
龍叔語重心長地說:“但願,你是真的知道了。”
龍叔說完就拍拍我的肩膀,離開了大排檔。
他的話,很有深意。
話說七分,三分自己悟,**湖,老做派,雖然讓人覺得世故,但是,真的能威懾人心。
他走了之後,我們依舊沒有人敢說話,隻是龍波,端起來酒杯,大口大口的喝酒。
我看著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龍叔剛才教育我,就是告訴他,不要在想著動我,因為,在公司,他已經孤立無援了,如果他不聽話,那麼,下一個被收拾的人,一定是他。
龍叔的話,說給我聽的,但是,又何嘗不是說給他聽的?
我看的懂,他龍波城府那麼深,也一定看的懂。
龍叔,就是龍叔啊,殺人誅心,佩服,真的佩服。
龍波喝完酒,直接站起來,他想說什麼,但是看著我們冷漠的臉,他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我立馬站起來,我說:“大哥,我送你。”
我說完就給他開門,恭恭敬敬的送他出去。
龍波走到我麵前,走到門口,他看著我,臉上露出慘白的微笑。
他說:“你學的,真的很快,但願,這些手段,用在彆人身上,彆用在自家人身上。”
我笑著說:“我懂分寸。”
聽到我的話,龍波點了點頭,拍拍我的肩膀,什麼都沒說,離開了包廂。
臨走時,他說了兩個字。
“可期!”